這可是分秒必爭的時刻啊!
賀行將控制面板打開,系統識別了他的身份, 回饋的信息反而更讓賀行頭疼:a級戰艦操作員賀行優先保護對象。
系統將被魂蟲入侵的區域展示給賀行看, 原來除了這一節通道, 無論前後都有魂蟲在活躍。
“我們沒有那麼弱啊!”賀行一拳砸向牆面, 言喻風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系統都知道你很珍貴, 所以不要傷害自己。”言喻風冷聲道。
“再珍貴, 上不了戰艦,又有什麼用呢?”
何歡一直都是單人駕駛舵手和火控手這兩個位置, 如果方舟空間站處於危機之中,何歡必須立刻出發, 他不會等到要塞清除了魂蟲之後,放賀行出來。
而此刻,在洛天河辦公室裏的何歡已經快步離開了。
方舟空間站處於危險之中,已經到了派人來求救的地步了。
作爲月球和火星之間最重要的樞紐,方舟空間站一旦被攻陷,意味着火衛一要塞成爲了孤島。
當這座孤島被耗盡, 火星上的侵略者將傾巢而出, 甚至繞過月球要塞,直逼地球。
根據前來求救的戰艦傳達的信息,方舟要塞受到了魂蟲的大肆破壞,不少戰艦無法接駁補充能量和氧氣。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有一小股敵人, 就足夠將這些彈盡糧絕的戰艦統統消滅。
月球要塞必須派出工程隊前去維修被毀損的接駁口。
何歡已經來到了【狂瀾-21】前,他看到了防禦師李昭華,還有即將退役的修復師老呂。
老呂笑了一下:“歡神看到我,很失望的樣子啊。”
“別臭貧了,我們晚出發一秒,空間站的損失都難以估量。求救的人趕來的時候說只有十幾艘敵艦,但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恐怕敵艦已經到幾十艘了吧!”李昭華一邊打開艙門,一邊迅速坐了進去。
何歡也就位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火控手的位置。
“和你配對的那個火控手呢?讓我老呂退役之前見識一下雙神駕駛啊!”老呂說。
何歡點開了賀行和言喻風的定位,看見他們被所在了一個通道里,微微呼出一口氣來,冷聲道:“我們走。”
“真的走?你應該知道賀行的能耐。”李昭華問。
這時候控制中心開始催促他們:“【狂瀾-21】請立刻校對系統,出發前往方舟!”
何歡的神色冷了下來,他啓動了引擎,戰艦衝了出去。
無數戰艦化成沒有盡頭的線,沒入深邃的宇宙之中。
賀行打開了通信器想要聯繫何歡,但卻沒有任何迴應,這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因爲衛星毀損,所以通信失敗。
二是何歡已經出發,關閉了通信器。
“媽的——”賀行咬牙切齒,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無用。
他從來沒有緊張過,也從來沒有這麼焦慮。
他靠牆坐着,一雙眼睛就盯着通道的出口,單手抱着膝蓋,咬着手指,腳在抖動着。
旁邊的言喻風知道怎麼安慰這傢伙都沒有用,而且他自己也在焦慮。
如果接駁口沒辦法修好,那麼月球趕去的援軍在幾個小時之後也會面臨沒有能量和揚起供給的風險。
而且等何歡趕到的時候,空間站要塞還存不存在都是個問題。
但是如果空間站要塞已經不存在了,又遇上火星侵略者的伏擊,何歡他們還有足夠的能量返航嗎?
越想,越覺得發虛,無數未知之下,就是恐懼。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賀行的心也越來越冰冷,他知道何歡走了,單人操作【狂瀾-21】舵手和火控手的位置走了。
賀行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雖然他很清楚這根本不能怪何歡,因爲他的身上有必須服從的命令以及必須履行的職責。
可是自己爲什麼沒有趕上呢?
何歡千辛萬苦找到了他,用了那麼長的時間來獲取他的信任,結果在危機的時刻……他竟然無法與他共同出擊。
直到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的通道終於打開了。
空氣流動了起來,賀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衝了出去,他要去【狂瀾-21】的接駁口,如果何歡走了,那麼他就駕駛另一艘戰艦去找他!
驀地,一隻手伸了過來,一把攬住了他。
對方的力氣挺大,賀行剛想要掙扎,對方單手就將他擡了起來,雙腳懸空,他哪兒都去不了。
賀行定睛一看,攔住他的竟然是洛天河身邊的警衛員。
警衛員的身後站着洛天河的祕書官。
“賀行少尉,還有言喻風少尉,中將要見你們。”祕書官說。
“我沒有那個閒工夫跟他聊天,我要去……”
“您想去追上何歡少校嗎?他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了。整個月球要塞在沒有第二艘戰艦能匹配【狂瀾-21】的速度。”
所以,賀行是追不上何歡的。
“跟我來吧。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託付給你。”祕書官轉過身,示意賀行跟他走。
賀行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不能抗命,因爲洛天河有權利鎖定所有的戰艦,讓他一艘的啓動不了。
按耐着心底的焦慮和不安,賀行和言喻風跟着祕書官來到了洛天河的辦公室。
中將的神色非常沉鬱,他的雙手十指交錯,指節之間發白,說明他也在緊張。
祕書官倒了咖啡進來,但是洛天河卻搖了搖頭:“□□不利於賀行穩定他的情緒,熱水就可以了。”
賀行咬着牙,他不想聽任何一句廢話:“您是中將,您給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洛天河嘆了口氣,不疾不徐地說:“你對何歡是不是缺乏最基本的信任?”
賀行低下了頭,是的,何歡的能力超羣,他也不是第一次去空間站要塞了。有李昭華那樣強大的防禦師在他的身邊,就算不能全勝而歸,在能量和氧氣耗盡之前保住性命還是能做到的。更何況【狂瀾-21】的性能好到爆表。
“我不是對何歡缺乏最基本的信任,我是……離開了他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賀行說。
洛天河微微愣了愣,眼底涌起一絲動容:“孩子……你知道何歡臨危受命離開我這裏的時候說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