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現在就是一邊感謝着紀景言“上藥般”地幫我過了生日,一邊有些痛苦地忍受着以前的傷口。唉,以前一直以爲自己可以魚和熊掌兼得呢……我果然高估了自己。
失神了一會兒,耳邊突然聽到了紀景言的聲音,“愣什麼這麼久,是在跟老天許生日願望嗎?”
可能是啤酒的原故,我的反應開始有些遲鈍,懵懵地轉頭看向他,看清楚他那張映在月光下的俊臉後,才緩緩定住神,“沒有,小時候許願是因爲爸媽在身邊,可以滿足我。但現在許了也是白許,老天那麼忙,怎麼可能誰的願望都幫着實現。”
他挑起眉毛,痞痞的一笑,“不然你對着我祈禱許願吧,我或許能當把上帝幫你完成點心願什麼的。”
“……”我翻了個白眼,接着又將頭轉向夜空,看着眼前的月亮不由自主地喃喃起來,“小時候過生日,爸媽都會在快到12點的時候抱着我,然後在我耳邊說‘孩子,感謝你來到這個世界。’,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再撲在他們懷裏聽他們說一遍這樣的話吧。呵呵,但永遠不可能了。”
我能感覺到四周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似乎紀景言沒想過如此爺們的我會有個如此矯情的心願,但怎麼辦呢,我一直這樣,得到時不懂珍惜,失去了纔開始想念。
旁邊一陣響動,我以爲是因爲我那些矯情的話實在是挑戰了紀景言胃部神經的底限,他忍不住去吐了。但哪想,眼前的景物突然被擋住,接着他整個人就蹲在了我面前,拽着我的手臂將我緩緩拉進他的懷裏。
然後,我聽到了他在我耳邊的輕語,“除了讓他們回來外別的我都能做到。”他頓了頓,似夜風般輕柔的話語飄進了我的耳朵裏,“樂朵朵,感謝你,來到了這個世界上,讓我遇見你。”
剎那間,我眼前似乎射來了萬丈光芒,無數花朵齊放。時間和空間彷彿凝固在了這一秒,我只能感覺到他擁着我的體溫以及自己越跳越烈的心跳聲。
我想,他可能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滿足我的生日願望,我卻因爲他簡單的一個動作和一句話,而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喜歡上了他。
這注定是個悲劇。
姜諾一直沒聯繫我。
在這裏我不免懷疑了一下季潔的辦事能力,莫非她沒將我的話帶到,不然他怎麼可能不主動找我呢?
可就在我帶着疑慮又困擾了幾天後,姜諾的電話終於打過來了。
他在電話裏並沒多說,只說對劇本有興趣,然後說了個地方約我見面,於是我第二天下班之後,就去到了他說的私人會所。
會所在東城的富人區,建的分外典雅。歐式的裝修帶着哥特式的銳利和固執。我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整整衣服,昂着頭走了進去。
我以爲會需要繞很遠才能見到姜諾。
沒想到剛到一樓大廳時,我便發現了姜諾的身影。他搭住在沙發扶手邊上,身上的黑色風衣很隨意地敞開,露出裏面剪裁合體的淺藍色襯衫。他手臂自然地搭在坐在旁邊的女生身上,動作親密的彷彿戀人般。說不出的優雅邪魅。我在門口重重的咳了兩聲,他纔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到來,在那女生耳邊低語了兩句後便向我走了過來。
風流並不可怕,但是卻會讓女人因爲沒有安全感而下意識的排斥。
我心裏邪惡的想着他將來的老婆會如何如何醋性大發,讓他生不如死生無可戀生機不在,想着想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連他到了我的身邊我都沒有發覺。
他直接扯過我的手臂,嘴角抽搐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笑的那樣淫蕩。你是要多丟人!”拉着我直接進了電梯。按下了58層。
58層!
我囧了一下。這私人會所,到底是有多私人……
電梯門在我眼前緩緩的閉上。
姜諾的斜斜的看了我一眼,我沒骨氣的被嚇得腿軟,咬咬牙,把打印好的文件從包包裏掏了出來:“姜總,這是我朋友的劇本,不然你先看下?”說完我將劇本遞到他面前。
沒想到他沒有接。
“這個不急,我們先聊點別的。”他轉過臉來看我,嘴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聽說你之前還跟我的助理夏言談過戀愛,後來爲什麼分手啊?”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特麼還有人不識眼色的當面揭人傷疤。
我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心裏明明清楚知道當初是他叫夏言設計我們家的,卻還要對着睜眼說瞎話,現在卻裝無辜來問我的姜諾裝成毫不知情的樣子,憋屈的我心肝脾胃都痛了。
我咬咬牙,勉強扯出個笑容來循循善誘:“假如你男朋友和你姐姐搞在一起並還創造了人類,你會怎麼做?”
大概看出了我的咬牙切齒,他聰明的換了個話題:“那跟紀景言又是怎麼認識的?”
我沒有想到他會問的這樣直接。愣了半晌之後,漫不經心的笑了笑:“呵呵呵……因爲一件衣服。”確實,如果當初不是我弄髒紀景言那大潔癖的衣服,可能也不會認識他。
當時覺得那麼丟臉鬱悶的事情,現在想來卻帶着淡淡的喜感,好像上天非要把這個人送到我的生命裏似得。我忍不住撲哧笑了出聲,
“算了,不重要了,反正他現在已經沒能力站在你身邊了。”他向我逼近,眸底有着蠱惑人心的邪氣,“不如,你就徹底忘了他,然後留在我身邊吧。”
其實他說這些我並沒多驚訝,因爲我很明確的跟季潔透露了我和紀景言“分手”的事,按季潔那個性格,說了劇本的話肯定會把分手的事也說出去的。
但我不驚訝不代表我不緊張,你想,如果有人把你堵在電梯裏霸道告白應該是挺浪漫的事,但如果告白對象是反派一號,而且你還不是反派發燒友的話,那浪漫應該就會轉變爲冷汗。我不知道別人會怎樣,但我只覺得脊背一直冒冷汗,下意識地向後退,眼神也沒骨氣的像對面的姜諾發出了“雅滅蝶,你不要再過來了”的信號。但他似乎不怎麼看日本動作大片,完全沒明白我的意思,依然步步緊逼。直到我徹底地貼在電梯壁上,沒有任何退後的餘地,他才悠閒地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以一個曖昧調情的姿勢站在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