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搞得心煩的要命,死瞪了他好幾眼,問:“你到底說不說!”
“J氏每年都會通過例會選舉總經理,不過也就走個形式,因爲能勝任總經理又持有固定股權的就那麼一個人。”
我心裏正急着,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可他偏偏好死不死的在這時候又拿起了酒杯,搖了搖杯中的紅酒,很享受的抿了一小口後才又對我眨眨眼睛說:“其實今年應該也是一個人的,你猜是誰?”
“……”這位帥哥,您臉上已經寫滿了小人得志這四個字了,還用猜嗎?“你。”
“真聰明!不過貌似今年的人選不止我一個了。”
“你的意思……”難道紀景言想辦法爭取到了競爭權?我瞬間就認真了。
“對,之前公司就有些個元老支持他,所以我不得不給他些機會嘍。”他很遺憾的撇撇嘴。
我心底不由暗暗喫驚,真的嗎?這麼說紀景言真的有望回J氏了?搶回他的東西?一想到這我就不由興奮,雖說我和紀景言沒什麼關係了,但畢竟我們爲了同一個目標合作了那麼久,而且如果他再回J氏估計會幫我修理夏言那混蛋吧!
可想來想去又突然覺得疑惑,姜諾怎麼肯這麼輕鬆就讓紀景言有機會再進J氏呢?他應該明裏暗裏各種阻止纔對呀。
“你爲什麼這麼輕易就給紀景言機會?”我毫不避諱地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很簡單啊,因爲他根本贏不了我。”姜諾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
“……”謙虛是美德啊親!
他見杯子空了,擡手悠然自得地倒起了紅酒,邊倒邊漫不經心地說:“不比我們兩管理公司的能力,單說之前支持他的人都被我趕出公司這件事來講,他就沒了贏的可能。再有,持有股份這方面,他也差我很遠。而且,小姑前幾天在國外也說,她會把自己的股份過戶一半給我,你說說他還有沒有贏的機會?”
我一動不動地看着他,心底卻各種翻涌。
小姑是指紀景言的媽媽吧,看來之前紀景言說的都是真的,他媽寧可支持姜諾也不會支持他……但爲什麼呢?就算平時偏心也就算了,現在這件事可是關乎到她兒子的未來前程啊!
“小云朵,我猜得出來你在想什麼,是想說爲什麼小姑不支持自己的兒子反而來支持我吧?”
我誠實地點了點頭。
“恩,一般情況下所有人都會選擇支持自己兒子的,即便他曾經做過什麼荒唐事,或是曾讓自己多失望也堅持到底。”他點燃了支香菸,煙霧後面他的眼神中滿是哂笑,“可問題是,這兒子,至少得是自己親生的啊。”
我忘記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了,只記得從震驚後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坐在自家沙發上,拿着哈根達斯機械地往嘴裏送。
姜諾下午的話帶給我的震撼實在太大了,紀景言並非J氏夫婦親生,而只是一個養子的事實真的有些讓人難以至信。還有姜諾那麼慎密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就把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呢?要麼就是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會贏,要麼就是他想叫我去通風報信。但這種情況,就算我通風報信給紀景言,也沒什麼大用吧……
如果這個場景真的發生了,他肯定會難過的不行吧。雖然在我眼裏的定義,他與姜諾都一樣,都是奸商。但總覺得他心地要比姜諾善良一百倍,至少他會因爲怕他舅舅傷心,而一直幫姜諾瞞着所有事實,甚至不惜和自己厭惡的前女友演戲。
他不能像姜諾一樣耍狠,六親不認,所以註定不能同姜諾一樣百毒不侵,不能和姜諾一樣總是贏家。
他什麼都沒有了。除了我。雖然他不要我了。
既然姜諾有叫我通風報信的意思,我還是不要辜負他的好。但我又不想當面見紀景言,所以便約安佑出來當傳話員。
打電話約安佑之前,我的心底也是經過一番長時間鬥爭的。總覺得我已經和紀景言分手了,不應該再插手他的事。但如果就放着不管,我心裏又會覺得愧疚,畢竟之前也是和他談過戀愛的……
權宜之下,還是決定當一把正義使者。
下午到了和安佑約定好的咖啡廳時發現時間還早,所以我不得不選好位置叫了杯咖啡坐下等他。
這家咖啡廳的室內裝潢設計的還算蠻別緻的,一共兩層,我所坐的一樓中間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池噴泉,大概是模仿了希臘許願池的設計,池底也鋪滿了一堆硬幣。這噴泉的流水聲取代了一般咖啡廳裏的鋼琴聲,還別有一番情調的。
最重要的是,這裏的每面牆幾乎都被坐了“許願牆”,各種顏色的紙條雖然看上去有些零亂,但卻也徒增了份溫馨,就連我這種不怎麼迷信的人都手癢想寫張許願紙條貼上去了。
我撐着頭有些不道德地偷翻着眼前的紙條,發現大家的願望還真是花樣百出。
——希望公司的滅絕師太
能快些回峨眉山跟張無忌奪倚天劍去,不要再留在公司壓榨我啦!
——希望公司能換批新電腦!不然舊的每個月都像來大姨媽一樣,總那麼幾天罷工!
——2012最大的心願就是攢錢去韓國!MD男朋友跟我分手,說長相決定命運,他越看我越覺得我往後會命運坎坷,不想與我一同受苦。靠,姑娘一定整成韓孝珠那樣回來氣瘋他!
——希望兩個月內能追到小蓮,雖然她現已名花有主,但我也要移花接木!
……
我真心佩服現在年輕人的想象力和表達能力啊,這些個才子才女們,不出人頭地真是上天瞎了眼。
我又上下翻了翻,想着看看有沒有更搞笑的,哪想突然掃到一張內容時,愣住了。
——有沒有誰的感情狀態和我現在一樣?拿不起,放不下。
後面的六個字,我足足盯了兩分鐘之久,直到眼睛開始發澀,才靜靜收回目光。
恩,不得不說,這六個字來形容現在的我,還真貼切啊。
想必我想自欺欺人地說早就徹底忘記紀景言了也不會有人信吧。如果真忘了應該待他像待夏言一樣,把他當成路人甲。對他的事沒興趣,他成功也好失敗也罷,都跟我沒關係。我不會因爲誰要陷害他而着急,也不會因爲他的計劃失敗了而替他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