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物出現在邊城,是否帶來了國主的誥命?
“只是路過,順便看看朋友。”
周然淡淡道,他自然不會將北地之事告訴邊城城主。
杜文邊立即來到林軒的面前,恭維道“林先生,沒想到你是冠軍侯的朋友,今日之事,多有得罪,還請林先生不要介意!”
堂堂邊城的城主,居然對自己這個外域人禮貌有加,令林軒受寵若驚。
這一切,都是周然的功勞,林軒並不知道周然做了什麼,不過可想而知,周然只怕爲景國立下了汗馬功勞。
“冠軍侯,我這就命城主府佈下宴席,還請冠軍侯和林先生不要推託!”杜文邊點頭哈腰道。
周然一路車馬勞頓,的確有些累了,自己來到了邊城之後,還沒有可以下榻的地方,能夠在城主府住幾日,倒也不錯。
至於林軒,自己在邊城還會待上一段時間,爲了林家的生意安然無恙,和城主杜文邊套近乎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周然和林軒都答應了,杜文邊大喜,立即命人準備好酒、好肉。
邊城城主在城主府後院設宴,款待周然和林軒。
不僅美酒佳餚,還有歌舞助興,整個城主府都熱鬧了起來。
“冠軍侯,邊城地處偏僻,資源貧瘠。粗茶淡飯,山野村姑,還請你不要介意,湊合一下!”
杜文邊一邊敬酒,一邊向周然賠禮。
周然倒沒有說什麼。
邊城的酒肉、歌舞再不濟,也比北地的好得多。
周然大快朵頤,林軒則趁此機會,不住的和杜文邊聊生意上的事情。
多虧了周然這位朋友,杜文邊對林軒的要求無一不準,大開方便之門。
酒過三巡,一名婦人卻衝進了後院。
“杜文邊,家中已經揭不開鍋了,你還在這裏宴請賓客!今日一過,明日城主府就要喝西北風了!”
周然和林軒一愣,好端端的,這婦人爲何闖進來,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
杜文邊更是勃然大怒,道“放肆!快將她給我轟出去!”
幾名家丁來到了婦人面前,想要將婦人趕出後院。
可是婦人卻不依不饒,喋喋不休道“杜文邊,就算你把我趕出去又有何用?你真的以爲自己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扛下來嗎?”
家丁忌憚婦人的身份,不敢過多阻攔,婦人所說的話,全都傳入了周然的耳中。
周然好奇道“杜城主,這是誰?”
杜文邊苦着一張臉,道“這是我妻子,言語莽撞,觸怒了冠軍侯,還請見諒。”
周然又道“既然城主府設宴,爲何將你的妻子拒之門外?剛纔她說的話,我非常在意,景國邊城城主,家中怎麼會揭不開鍋?杜城主,讓你的妻子上前說話。”
“是。”
杜文邊無奈,只能命家丁將杜夫人放了過來。
杜夫人見了周然,依然一張臭臉。
周然問道“杜夫人,你說城主府快揭不開鍋了,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堂堂城主,家境殷實,應該不愁喫穿纔對吧?”
杜夫人說得真切,周然也聽出了一些門道。
“城主府拿錢倒貼?倒貼什麼?”
杜夫人打開了話匣子,自然不會再有所隱瞞。
“還不是稅務司那些人,城主府要將得到的錢,上交給稅務司,所以才越來越窮!”
“稅務司?景國哪來的稅務司?”
周然一頭霧水。
雖然自己對景國瞭解不多,但也知道景國的國家機構。
景國各城邦,向來高度自治,城邦自負盈虧,並按時向國家上繳稅收,景國之內,根本就不存在稅務司這樣的部門。
“清風居士,是慶國的稅務司。”
林軒小聲說道,他是商人,對稅務司的事情瞭如指掌。
杜夫人也聽到了林軒的話,又道“沒錯,就是慶國的稅務司!慶國自從新任國主上任之後,大權獨攬,剝奪了各城邦權力!稅務司是直屬於慶國國主的機構,爲國主收取稅務,他們不僅收自家的稅,還收鄰國的稅!”
“豈有此理!”
周然將酒杯丟到了地上。
邊城是景國城邦,慶國稅務司居然敢來邊城收稅,真是膽大包天。
杜文邊見周然動怒,連忙跪在了周然的面前。
“冠軍侯,我這也是無奈之舉!邊城地處偏遠,要是慶國大兵來犯,景國遠水解不了近渴,到時候只怕生靈塗炭!所以我才以城主府的錢來補貼稅務司的稅收,這也是爲了邊城安寧,外域、內域的商賈能夠安然做買賣!”
周然面色一沉,道“蒹葭關一戰,景隊大勝而歸,你身爲邊城城主,卻做下窩囊之事,真是給景國丟臉!”
“冠軍侯饒命!冠軍侯饒命!”
杜文邊不住的磕頭,頭都已經磕破了。
杜夫人也不再責備,開始爲杜文邊求情“冠軍侯,國弱則民弱,如果景國外交強勢,我丈夫又怎麼可能受人欺辱?這一切,都是國主大人不作爲造成的!”
杜夫人當衆詆譭國主,周然並不怪罪,反倒看在她的面子上,對杜文邊網開一面。
“杜城主,看在你妻子的面子上,我暫時不處置你,可是你爲慶國稅務司送了這麼多錢,必須要回來!”
“要回來?怎麼要回來?”
杜文邊戰戰兢兢,送出去的錢猶如潑出去的水,又怎麼可能要得回來呢?
“不用擔心,這一次,我陪你一起去!如果不將錢全都要回來,你這個城主,也不要再當了!”
周然態度堅決,杜文邊無奈,只能夠宣佈宴會停止。
隨後,杜文邊就帶着周然,來到了慶國稅務司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