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皇太后最喜愛的就是秦王了。
嬤嬤上前道:“王爺您趕緊進去勸勸,這都兩頓沒吃了,昨兒一宿也沒睡,生氣傷心呢。”
東方翊看着滿地狼藉,老太太火氣還挺大的啊。
“行,嬤嬤再去張羅點粥或者湯上來,本王伺候皇祖母。”
“是!”嬤嬤把人都打發出去了。
太后見到自己的心肝寶貝孫子來了,再想起自己連番要抱重孫子的希望落空,不禁悲從中來。
她連忙問道:“那李側妃的事情,可都調查清楚了?是誰害了她?”
東方翊坐在她的身邊,輕聲道:“皇祖母,嬤嬤說您兩頓沒吃了,也沒休息好,您先把飯吃了,孫兒再跟您細說。”
“哀家喫不下,心裏難受堵得慌,小五你趕緊說說,是個什麼情況。”太后見到東方翊,氣也消了一半,就剩下傷心了。
嬤嬤很快端了湯上來,東方翊端過來一勺一勺地喂,等着太后喝完,纔打發了嬤嬤出去。
東方翊把碗放下,道:“孫兒查清楚了,人是自盡的。”
“自盡?”太后震怒,“大膽,李側妃敢懷着皇家的子孫去死?她是不怕誅九族嗎?”
東方翊握住她震怒發抖的手,“皇祖母,您稍安勿躁,聽孫兒說。”
太后氣得臉色都發青,“你還想爲她的家人求情嗎?老身盼重孫子,不知盼了多久,皇室這些年,就沒傳過什麼好消息,這一次,是天賜的福分,白白叫她給糟蹋了,罪無可恕!”
“皇祖母您別激動!”東方翊壓低聲音道,“這李側妃懷孕,最高興的是誰啊?肯定是她自己,但凡有活路,她會投湖自盡嗎?”
太后一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緊說啊,這真是要急死老身了。”
皇家盼着孩子,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李側妃應該是最高興的人。
莫不是其中有什麼隱情?
東方翊解釋道:“端王妃得病,李側妃素來與大嫂親近,便一直牀前伺候,前幾日她自個發現咳嗽發熱,便請了大夫,誰知卻查出有了身孕。”
東方翊將事先準備好的理由說出來,“皇祖母,這癆病兇惡,便是大人也受盡折磨,側妃一個弱女子,若得病,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便是勉強撐到生出來,孃胎裏帶來的病,也必定早早夭折,夭折的世子,可是大不祥瑞啊。側妃是爲了皇家名聲着想,才投湖自盡的,皇祖母,她是走投無路了,否則,誰不稀罕自個的命啊。”
太后聽了解釋,怔怔良久,滿肚子的火氣,也沒個地出。
可不是?若生了兒子,早早夭折,那纔是真真的傷透了心。還連累了皇家。
外頭指不定多少人說皇家這些年生不出兒子來,生出也被上天收回,這是上天要亡東方家啊。
太后悲聲道:“上天不憐我東方家啊!”
東方翊知道老太太一時半回是緩不過來了,這事只能慢慢淡忘。
東方翊非常盡孝道的安撫了幾句,讓老太太再多吃了半碗粥。
太后思襯着,暮芸汐身形瘦弱,得好生調理。
老太太始終還是向着東方翊,心裏是有念想的,這麼多位孫子裏,她最看重的就是老五。
太后試探道:“如今連老七的側妃都定了下來,你也該考慮考慮。”
太后是淑妃的姑姑,孃家這些年又不濟事,總是盼着老五能獨當一面,好把孃家拉一把起來。
暮芸汐肚子若是不爭氣,小五也該娶個側妃了。
“側妃一事,孫兒心裏頭也沒個想法,加上和王妃最近處得還 ”東方翊最怕的就是老太太說側妃的事情,他硬着頭皮把暮芸汐擡了出來。
“你且說說怎麼回事?”老太太嘆了口氣,加重了語氣。
“汐兒這孩子,不是老身說她,太不懂事了。皇后舉辦賞花宴,親王妃都上了名單,就她眼界高,說一個都看不上,是真看不上還是容不下啊?”
太后說着,就來了火氣,“若她肚子爭氣,也就罷了,偏生嫁過來一年多了,還沒個動靜聲響的,你也老大不小,怎麼就不知道緊張呢?”
“祖母,可不能怨她!”東方翊本想着暮芸汐如今得九千歲重視,老太太多少給幾分薄面,沒想到直接就開罵了,那他就得護着了。
東方翊正色道:“那些貴女,都不是孫兒喜歡的,出門之前,千叮萬囑,不許她上名單的,孫兒發誓,絕無半點虛言,否則叫孫兒這輩子都生不 ”
“胡說,發什麼誓?有你這般亂說的嗎?敢拿子嗣發誓,老身要打你板子。”老太太氣得舉起手掌,不輕不重地拍了他的臉一下。
“是,孫兒錯了,皇祖母莫氣。”東方翊連忙道。
太后看着他,“那些貴女,你當真看不上?”
“千真萬確啊,皇祖母,您別塞給我,孫兒不喜歡。”
太后詫異地看着他:“那你要什麼樣的?你說說,讓祖母爲你做主。”
東方翊很快想了個理由,“皇祖母您知道,我自十五歲便在軍營中訓練,總覺得京中貴女柔弱無力,風一吹就要倒,這樣的女子,莫說經歷生子之痛,只怕連懷孕之苦都熬不過去。”
太后還真聽進去了,慢慢道:“你說得也對,只是京中如今以纖瘦爲美,要尋那肥胖壯實的,還真不多見,總不能隨便尋一個民間村婦爲側妃。”
這女子生育是一大難,太后自己經歷過,尤其是生當今皇帝的時候,受盡了苦頭,她知道其中的辛酸。
瘦弱的女子,懷孕確實艱辛。
若換成豐腴的女子,三年抱倆絕不成問題的。
太后瞅着東方翊,這小子倒是有點遠見。
東方翊覺得皇祖母的眼神很奇怪,擔心又給他找豐腴的女子那就完了,趕緊道:“皇祖母,孫兒覺得這事急不得,得慢慢找,畢竟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人啊,豈能叫暮芸汐隨便瞧一眼就說合適?她也不敢給我拿這個主意。”
“是麼?”太后有些懷疑,最近聽九千歲說小五在府中很是窩囊,也不知道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