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偉紅着眼圈,忍笑教訓道:“這話在自己家說說也就罷了,可不能出去炫耀!”
那可是皇家,需得萬分謹慎,免得一不小心就給宮裏的黃宜安招了災秧。
王氏抹着眼淚笑道:“這孩子是高興傻了!”
黃棟嘿嘿笑,直撓腦袋。
他如今可不是那個毫不知事的懵懂孩童了,自從黃宜安被冊立爲皇后之後,在家人的教導和耳濡目染之下,黃棟快速長大了,知道作爲皇后的弟弟應該如何約束自己的言行,才能不給姐姐和家人惹麻煩。
黃偉點頭笑道:“對對對!這是件值得高興的大事情!今兒晚上加幾個菜,整兩壺好酒,咱們自己關起門來好好慶祝慶祝!”
王氏抿脣一笑,口中卻嗔道:“什麼慶祝?依我看啊,你就是自己饞酒了!”
黃偉憨笑兩聲,並不辯駁。
高興是真的高興,但饞酒也是真的饞酒——自從當上了國丈,他便時時處處謹言慎行,爲免酒後出錯,就連在家裏他都極少縱懷暢飲。
是夜,黃偉難得喝了個大醉。
但醉中黃偉也不忘絮絮叨叨地催促王氏往宮裏遞帖子探望黃宜安,又口齒不清地吩咐王氏準備這準備那的,煩得王氏對他又是好一番“怨懟”。
……
第二天,王氏着人往宮裏遞了帖子求見。
張溪也直接持帖進了宮。
下人回來稟報王氏,王氏笑道:“三少夫人出身英國公府,開國功勳、世襲罔替,身份本就貴重,早前也常在慈慶、慈寧兩宮行走甚或小住。後來又嫁入了李家,公公威震遼東,夫婿亦深得盛寵,她能夠憑帖子隨時進宮,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王氏並未因此不平。
然而等第二日進宮,還是將此事悄悄和黃宜安說了。
黃宜安連忙解釋道:“非是陛下不願意給父親封爵,實在是上頭有張首輔壓着,陛下爲無可奈何。
“況且眼下新政正如火如荼,此時乍得富貴未必是好事……”
黃宜安說着說着,見王氏只抿脣看着她笑,便說不下去了,遂止住話,不好意思地笑了。
王氏這才攬着她笑道:“你以爲我跟你說這件事,是爲家裏鳴不平,找你討賞來了?”
黃宜安嘻嘻笑了,抱着王氏腰撒嬌:“纔不是呢!我只是擔心母親被下人矇蔽……”
“你啊!”王氏拿手指輕輕點了點黃宜安的額頭,笑道,“我是那麼容易就被底下人幾句話就糊弄住的人嗎?我看啊,你擔心我被下人矇蔽是假,怕給陛下招了怨尤纔是真!”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
黃宜安心中一動,暗下一想,她方纔忙着跟王氏解釋,除了怕王氏心裏難過,好似確有替祁鈺分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