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燕山雙子峯崩斷的一瞬間,千鈞一髮之際。
所有人心裏都清楚,憑藉胡櫟的實力,完全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
但是。
青丘王胡櫟沒有離開!
“我這麼做並不是爲了感動我自己,而是我想這麼做,我要讓你們知道,你們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裏。”
殺人只會積攢更多的仇恨,胡櫟奮力大吼一聲,渾身氣勢與兩座山峯合二爲一。
“你似乎和靈獸不一樣。”
望着胡櫟苦苦支撐的身影,陳耀文苦笑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
明明不需要這麼做,胡櫟偏偏這麼做,還是爲了燕國的百姓。
不管胡櫟怎麼想的,若是沒有他在那裏拼盡全力,現在所有人都會一命嗚呼!
可是,無論胡櫟再怎麼努力,陳耀文都不認爲他真的可以阻止這兩座山峯。
不自量力?
真的有靈獸願意爲人族去不自量力,這一幕震撼了在場的燕國百姓!
一直以來,靈獸在他們的心裏就是仇敵,水火不容。
而現在。
青丘王的本體嘯天龍狐咆哮於天地之間,它的身影卻讓這些百姓感到敬畏,又敬又畏。
“我李福發誓,以後再也不捕獵狐族的靈獸,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即使命不久矣,可是青丘王讓我看到了一個真正的王者君臨天下!”
“或許,我們一直以來從來沒有把靈獸當成我們的夥伴,只是當成我們的工具,當成一種畜牲,真是悲哀!”
“哈哈!我們都錯了嗎?”
“……”
人心中的偏見是一座大山。
當他們把靈獸一族當作對立面,就會傷害到一些好的靈獸,像王小六、夜未央的父母等等。
靈獸一族和人族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靈獸更加遵從本性,而人則是容易被慾望驅使。
此時此刻,胡櫟頭上的兩座大山彷彿就是人族對靈獸一族的兩個偏見。
一個名爲殘暴殺戮,一個名爲無情無義。
“獸王,青丘王爲什麼要這麼拼?”
又往後退了數百米,牛三眼望着虛空碎裂,山峯崩塌的這一幕,不能理解地說道:“爲了人族值得這麼做嗎?”
“你不懂,就連我活了這麼多萬年才能理解一點點。”
搖了搖頭,南宮黎佩服地說道:“如果想殺人難嗎?一點都不難。”
“你的意思是,救人很難?”
接過南宮黎的話,陳漢撓了撓頭,奇怪地說道:“可是,青丘王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了感動人族嗎?”
“如果說僅僅是爲了感動人族,大可不必如此。”
看着胡櫟堅持的身影,南宮黎繼續說道:“青丘王此舉是在改變我們靈獸一族,至少是改變靈獸一族在人族心中的看法。”
儘管牛三眼和陳漢還是有些不理解,南宮黎並沒有解釋下去。
有時候,不到一定的境界是無法理解的。
在青丘王的眼中,或許靈獸一族也好,人族也好,他早已經拋棄了這些傳統。
這纔是真正的王者。
相比之下,南海王敖龍比起青丘王胡櫟來說,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就在南宮黎浮想聯翩之時,半空中的胡櫟身形搖搖晃晃。
“對不起了,我撐不住了!”
除非開死門,胡櫟發現這兩座山峯根本無法阻止,體內積攢的能量猶如狂潮一般宣泄出去。
雖然胡櫟感覺用盡全力,可是頭上的兩座大山峯紋絲不動。
只不過他在權衡值得不值得。
第一個辦法是開第八門死門,第二個辦法是使用史詩級降靈符。
這兩個都是胡櫟最後的底牌,不到攸關性命之時不能使用。
“叮!由於你得到了5432位生靈敬仰,獲得功德點5432點!”
系統的提示音響起,胡櫟看到了那些燕國百姓對他的目光變得敬佩,由敬畏變成了敬佩。
“我來幫你,不能坐以待斃!”
之前陳耀文一直覺得撼動兩座山峯根本不可能,可是胡櫟卻堅持了這麼久。
爲什麼不試試幫助胡櫟一把呢?
“祕術·瞬符臨起!”
“大力之符!”
“大力之符!”
“大力之符!”
“……”
揮舞着大毛筆,陳耀文手中暗屬性靈力洶涌而出,畫出一道道相同的符籙。
這些符籙落到那些燕國百姓身上,消失不見。
“我給你們施加了大力之符,你們可以把力量傳到胡櫟的體內!”
大喝一聲,陳耀文自己則是堅持着畫出一道道大力之符。
“我的靈力好像變強了,讓我們一起來幫青丘王!”
“國師說得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爲什麼我們不能幫青丘王嗎?”
“只要我們齊心協力,說不定真的可以撼動這兩座山峯!”
“……”
一道道靈力從四周傳來,傳到了胡櫟上面的山峯之上。
轟隆隆!
轟隆隆!
山峯動了,被這些靈力一步步推着移動,朝着燕門關兩邊退去。
“陳漢、馬三眼,快和我一起,將靈力傳送給胡櫟!”
向前飛了數百米,南宮黎站在碎裂的虛空邊緣,將體內的靈力與胡櫟散發出的靈力融合在一起。
轟!隆!隆!
片刻之後,從胡櫟身上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帶着毀滅性的氣息,推開了這兩座山峯。
兩座山峯一被推開,燕門關猶如烏雲見日,瞬間晴朗了起來。
推開兩座山峯之後,胡櫟的背後出現了四道淡淡的虛影,好像法相一般。
朱雀、鯤鵬、青龍和九尾狐。
看到這四道虛影一閃而逝,南宮黎心中的驚濤駭浪再次翻涌起來。
如果陳漢和牛三眼仔細看南宮黎的雙腿,他們就可以發現,活了數萬年的西域王雙腿打顫,兩股戰戰。
不過,此時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胡櫟的身上。
“陳耀文,我抓住你了!”
搖身一變,胡櫟化爲人形,卸掉八門遁甲的力量,震盪起一層層的煙塵。
“你要取我的性命就取走吧!”
看到胡櫟飛到了燕門關上,站在自己的面前,陳耀文嘆了一口氣,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爲什麼要取走你的性命?”
輕嘆一聲,胡櫟認真地說道:“如果我要取走你的性命,爲什麼還要救你?”
“那你到底要做什麼?”
聽了胡櫟的話,便是活了三千多歲的陳耀文都不懂了,鬱悶地說道:“你的實力如此強大,我就這一條命可以給你,歡迎你隨時來取!”
“我想見一見燕國國主!”
隨着胡櫟話音落下,從燕門關下面出現一個身穿黃色錦袍的男子。
“你們都給我讓開!”
那男子相貌俊朗,眉宇之間帶着一絲不羈的霸氣,掙脫了周圍的層層護衛,直奔燕門關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