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五十一章 誘餌
    遠古時期只有武道和道術........這就能理解陰法的出現了,後來各大體系出世,再不是道門說了算........徐謙真是個老怪物啊,知道這麼多隱祕。

    李靈素感慨道:“我道門當年也是無比昌盛的,而今衰弱成只有道門三宗。”

    他邊說着,邊看向徐謙,想再打探出一些隱祕。

    許七安不搭理他,淡淡道:“言歸正傳,道門的入夢法術,可能如夢巫一般,夢中審訊?”

    李靈素皺眉沉吟:

    “做不到夢巫那般絕對主宰夢境,陰神入夢勾魂,只能勾凡人,或與自身品級相差極大的弱者。審訊的話,若對方是個凡人,亦能做到。

    “前輩如果想讓我審訊杏兒,別說我修爲還沒解封,縱使全盛狀態,怕也做不到。杏兒是五品化勁,除非是四品夢巫出手。”

    橘貓安搖着貓頭:

    “不是她,是柴建元的兒子,你挑一個最弱的審訊。問一問他關於柴賢的事。柴賢年少被帶回柴府,與柴建元的子女一起長大,沒人比他們更瞭解柴賢。”

    李靈素點點頭,表示沒問題,似乎想起了什麼,道:

    “對了,前輩,昨天夜裏,我發現杏兒深夜離開了許久,大概有兩刻鐘纔回來。我陰神出竅跟蹤她,發現她往南院深處而去。

    “武夫的直覺過於敏銳,我沒敢跟的太近,所以不知道她去了南院哪裏。”

    橘貓安的貓臉,露出凝重之色:“什麼時辰?”

    李靈素道:“大概子時。”

    啊,你這個腎虧的狗渣男,又啪到這麼晚,你不腎虧誰腎虧.........許七安緩緩點一下貓頭:

    “我知道了。”

    根據他和教坊司花魁深夜暢談人生的經驗,每次談完,花魁們都是大汗淋漓,極度疲憊,立刻睡去。

    柴杏兒大半夜不睡覺,離房而去,絕不正常。

    晚上召集柴府的蛇蟲鼠蟻,好好調查一番.........許七安心道。

    他漸漸喜歡上七絕蠱,手段多,能力強,詭橘多變,很好用,也很有逼格!

    不像武夫,遇到問題,直接莽,容易打草驚蛇。

    ............

    夜裏。

    三水鎮是位於湘州城北面二十六裏的大鎮,鎮子人口有八千之多,三水鎮背靠崇山峻嶺,山中多藥材,因此鎮上的百姓多以採藥種藥爲生。

    鎮上最大的藥商是一個叫“藥幫”的組織,幫主是個煉神境的高手,勉強上得了檯面。

    屠魔大會時,藥幫也參與了,積極響應官府和大勢力的號召,派出三十名幫派成員,加入民兵隊伍,徹夜巡邏。

    除了官府組織的民兵,以及藥幫成員,巡邏隊伍裏還有一位佛門僧人。

    正是當日在屠魔大會,大放異彩的武僧淨緣。

    巡邏隊伍總六十人,十人爲一隊,手持火把,在鎮子各處夜巡。

    陳耳是藥幫的小執事,底下管着十號人,在藥幫,執事是中層,也是最累的頭目,專門處理一些瑣碎事件。

    遇到不能解決的,或無法決定的,便彙報給幫派高層。

    “大師,多虧有你加入,兄弟們都放心多了,夜裏巡邏膽兒倍增。”

    手持火把的陳耳,側頭看向身邊的武僧。

    這位五官立體,眼睛深邃的西域武僧,淡淡道:“只是這裏更方便撤離而已。”

    陳耳沒聽懂,再問時,年輕的武僧閉口不答,沒有理會他。

    這裏更方便撤離?什麼意思,西域的和尚脾氣真古怪.........陳耳心裏嘀咕幾句,乾笑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淨緣雙手合十,步伐穩健,走在前頭。

    鎮子北邊有一條小河,貫穿小半個鎮子,沿河是一座座民居,寒風迎面而來,巡視了兩刻鐘後,這支隊伍穿過石板橋,來到河邊的酒肆。

    這裏是藥幫的產業,燉着火鍋,溫着濁酒,專給巡邏隊伍作歇腳用。

    隊伍裏都是些習武的好手,但除了執事陳耳是煉精境,其他人沒有品級。因此需要這樣一個酒肆休息,喝酒暖身體,不然很容易得風寒。

    “這見鬼的天氣,初冬就已經這麼冷了。”

    陳耳罵咧咧的進入酒肆,悶頭先灌幾口藥酒,回頭招呼道:“兄弟們,進來喝酒,半柱香後繼續巡邏。”

    隊員們紛紛入座,大口喫着豬下水,喝着三水鎮獨有的藥酒,抱怨着這見鬼的天氣。

    陳耳不忘諂媚道:“大師,這是我們三水鎮獨門祕方釀造的藥酒,您暖暖胃。”

    淨緣頷首,默不作聲的喝酒喫肉,身爲武僧,喫飯怎麼能少了肉食。

    喝了幾口酒,他閉上眼睛,凝神感應周遭,沒有發現異常。

    淨緣在三水鎮夜巡已有兩夜,之所以選在這裏,是因爲此地背靠蒼茫山脈,鎮外還有河。

    非常適合撤退、逃跑。

    當然,不是淨緣逃跑,而是那個爲非作歹之徒逃跑。

    “此人煉屍多日,怕已到了瓶頸,斷然不會放過你這具金剛體魄,安心待着,那人自會前來。”

    這是淨心說過的話。

    淨緣認同師兄淨心的決定,也認爲這是最快的,引出幕後之人的辦法。

    “行屍沒有呼吸和心跳,也不存在殺意和惡意,但“他們”只要大規模行動,就會有動靜,比如腳步聲........”

    淨緣沒有察覺到異常,睜開了眼睛。

    “今年這個冬天難捱啊,不知道又要凍死多少人。”

    一個漢子灌了一口酒,搖頭感慨。

    “呦,你張牛子還是個爲國爲民的好漢啊,不如把家底都捐給官府賑災吧。”

    “捐給官府?那還不如直接在大街上撒銀子呢,至少鄉親們還能搶到幾個子兒。捐給官府的話,鄉親們錢拿不到,反倒是官老爺府上又添一名小妾。”

    衆人紛紛調侃。

    “就是就是,張牛子不如捐給我吧,我還沒討到媳婦呢。”

    說話的是個身材瘦小,有幾分鼠相的男人。

    張牛子罵了句俚語粗話,道:

    “你李二娶不起媳婦,但你會睡自家嫂嫂啊,嘖嘖,娶媳婦的錢也省了。媳婦哪有嫂子好,老話說,好喫不過餃子,好玩什麼來着?”

    “好玩不過嫂子!”有人接了一嘴。

    衆人哈哈大笑,酒肆一下就熱鬧起來。

    李二的大哥和大部分鎮民一樣,採藥種藥爲生,某次上山採藥跌下懸崖,大難不死,但一雙腿就此廢了,整日臥榻在牀。

    家裏沒了幹活的男人,生活質量急劇下降,李二的嬸嬸是個有幾分姿色的婦人。

    沒到半年,就和李二搞上了。

    陳耳聽着下屬們相互嬉笑怒罵,眼角餘光瞥見淨緣放下酒杯,側頭看來。

    耳邊緊跟着想起武僧的聲音:“湘州冬天都這般嚴寒?”

    陳耳連忙正過身,以示尊敬,恭敬回答:

    “哪能啊,要是每個冬天都這樣,湘州百姓還怎麼活?今年特別冷,這才入冬不久,夜風便刮骨一般。再過半旬,屋檐下都要結冰棱子了。”

    說着,陳耳舉杯一飲而盡:“也不知今年冬天會凍死多少人,不過,哪年冬天不死人?這世道也就這樣,能有口飯喫就不錯了。”

    “唉,柴賢那個挨千刀的,害大夥大冷天的出來巡邏,我看他早就溜走了,哪還敢在湘州待。”

    陳耳喋喋不休的嘮叨,半柱香時間很快過去,他抓起短刀,吆喝道:

    “別喝了別喝了,麻溜的起來,都給老子巡街去。”

    “啊,這就半柱香了嗎?我感覺才坐下來。”

    “再喝半柱香吧,這麼冷的天,那狗日的柴賢說不定在哪個女人的被窩裏快活呢,肯定不會出來搗亂。”

    巡邏成員們七嘴八舌的抱怨。

    這時,淨緣耳廓一動,聽見了輕微的,不同尋常的水流聲。

    “閉嘴!”

    淨緣喝道。

    滿堂的嘈雜聲爲之一靜,沒人敢說話,都茫然的看着他。

    淨緣沒搭理他們,閉上眼睛,把聽力放大到極致。

    “嘩啦啦”的水聲傳入耳中,與正常的水流聲音不同,更像是暗流,十幾數十的暗流........

    不,不是暗流,是有什麼東西,沿着酒肆外的小河,朝這邊游來。

    .........

    PS:昨兒睡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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