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零五章 稱帝
    不退位,下場會和先帝一樣........永興帝腦海裏“嗡嗡”作響,腦海裏浮現元景帝死無全屍的悽慘情景。

    金鑾殿內,一下子安靜下來,變的鴉雀無聲。

    一簇簇目光落在許七安身上,短暫的,無人呵斥,無人抗議。

    如今的大奉,如果還有誰敢弒君,且說到做到,眼前的許七安算一個。

    隔了好一會兒,譽王沉着臉走出來,勸說道:

    “許七安,大奉風雨飄搖,內憂外患,經不起折騰了。念及過去朝廷對你的栽培,高擡貴手吧。”

    譽王自知對許七安雖然沒有提攜之恩,但也算幫過他幾次,故上前勸誡。。

    “沒錯!”

    大理寺卿嚥了咽口水,鼓起勇氣,高聲道:

    “許七安,你是魏淵倚重的心腹,魏淵一心匡扶社稷,爲中原百姓開太平。你豈能辜負他的遺願,親手把朝廷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有了兩人的開頭,擁躉永興帝的勳貴文成紛紛勸誡。

    在他們眼裏,許七安是個無法無天的武夫不假,但他絕不是嗜殺成性的狂徒,相反,他過去做的事,任誰都能讚一聲俠義。

    因此,他們認爲,只要佔着理,佔據大義,就能向許七安施壓。

    君子可欺之有方!

    永興帝像是被逼到絕路的困獸,猛的從御座上蹦起來,指着許七安,神色癲狂的咆哮道:

    “你要逼朕退位?

    “許七安,朕如此信賴你,倚重你,並把臨安賜婚給你。你就是這般回報朕的?

    “你不怕此事傳揚出去,你許銀鑼的名聲一朝散盡嗎!他日青史之上必不記你好,不怕遺臭萬年嗎。”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皇帝。

    “我要娶臨安,自然會娶,何須你賜婚?”

    許七安抓起楊硯手裏的長槍,手腕一抖,“砰”的聲音裏,長槍飛射而出,帶着永興帝的衣角,刺入身後的御座。

    永興帝跌坐在地,瞳孔渙散,身軀微微發抖。

    剛纔一瞬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意,這一槍,就彷彿刺進了他胸口。

    他真的要殺我.........巨大的恐懼在永興帝心裏爆炸。

    “不要!”

    殿內,譁然聲四起。

    譽王等人嚇了一跳,一位親王痛心疾首,豁出一切的呵斥道:

    “許七安,我大奉的皇帝,廢立何時輪到你來決定。

    “你眼裏可有朝廷,可有皇室?”

    一衆親王、郡王臉色鐵青,倍感屈辱和不忿。

    奇恥大辱!

    大奉立國六百年,從未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就連監正也沒有這般強勢霸道,將皇室視如螻蟻。

    先帝說殺就殺,新帝說廢就廢,先帝固然該死,但另一方面也說明了皇室的孱弱,說明了許七安不把大奉皇室放在眼裏。

    甚至視作任由擺佈的傀儡。

    此情此景,對在場宗室皇親來說,是巨大的羞辱。

    顏面何存。

    許七安緩步走到御座前,望向譽王等皇室人員,道:

    “元景昏庸無道,背叛祖宗,背叛百姓,故,吾殺之。

    “元景死後,大奉風雨飄搖,寒災洶涌,雲州叛軍趁勢而起。永興軟弱怕事,爲保自身地位,割地求和,連祖宗都可以背棄,你們以爲,這樣一位無能之君,真的可以撐起岌岌可危的朝廷?

    “高祖皇帝歷盡艱辛,纔打下這片基業,你們忍心看着他毀於永興之手?

    “爲什麼殿內諸公願意陪我清君側,爲何王黨和魏黨勢如水火,卻肯在此刻冰釋前嫌?爲何外面的將士,願意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也要逼永興退位?誰對誰錯,你們捫心自問。

    “到底是誰背棄祖宗?”

    譽王微微動容,他身邊的、身側的親王郡王,張了張嘴,似想反駁,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語。

    許七安接着環顧諸公,掃過那些擁躉永興帝在官員,沉聲道:

    “青州一戰,數萬將士馬革裹屍,好不容易拼掉雲州精銳,諸公卻一紙文書,將他們的努力付之一炬,爾等食朝廷俸祿,做的可是人事?

    “國庫空虛,維持軍費和朝廷運轉,本就艱難,永興爲了眼前的和平,自斷生路。諸公非但不勸誡,反而樂見其成,促成和談,一肚子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

    “割讓富含鐵礦的禹州,盛產糧草的漳州,給雲州叛軍送糧送鐵,唯恐大奉滅亡的不夠快?永興自欺欺人,爾等跟他一樣,都是廢物嗎!”

    怒斥聲在殿內迴盪。

    跟着許七安造反的銅鑼銀鑼,以及各衛甲士,握緊了手裏的刀,義憤填膺。

    近日來,朝廷與雲州和談的事,流言蜚語傳遍京城,但凡是有一腔熱血的人,心裏都是不平的。

    自古物不平則鳴。

    這下,文官也和宗室一樣,被懟的滿臉羞愧。

    但文官擅長口舌之爭,有人不服,低聲道:

    “可連監正都死了,我等有何辦法?今時今日,除了議和別無他法,還有誰能抵禦雲州超凡高手。”

    一道道目光落在許七安身上,看他怎麼回答。

    不是他們沒有骨氣,而是大奉已經處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他們的選擇,是形勢所迫,絕不承認許七安說的話。

    “那就讓我來!”

    許七安語氣陡然拔高:

    “讓前線殺敵的將士來,讓願意爲大奉拋頭顱灑熱血的男兒來。大奉是亡是興,由我們說了算。而不是你們這些只會在廟堂逞口舌之爭的文弱書生決定。”

    他繼而看向在場的甲士:“諸位,可願爲中原,爲大奉,戰死沙場!”

    殿內,持握兵器的甲士轟然應聲:

    “願隨許銀鑼戰死沙場!”

    許七安環顧周遭文官,冷笑着嘲弄道:

    “倘若本銀鑼戰死了,大奉甲士折戟沉沙,爾等再投降,也爲時未晚。”

    再無人說話。

    這時,許七安伸出手,語氣平靜:

    “來!”

    殿外,一道黃澄澄的流光呼嘯而來,把自己送入許七安手中。

    鎮國劍!

    它依然選擇了許七安.........這一刻,皇室宗親、勳貴、殿內諸公,愣愣的看着這把高祖皇帝的佩劍,鎮壓國運六百載的傳世神兵。

    他們眼裏有驚愕、有無奈、有反思,也有欣慰。

    時隔三月,繼先帝隕落後,鎮國劍又一次選擇了許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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