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一十章 登基
    這種制服結構極爲繁複,由冕、中單、大裘、玄衣、纁裳配套。袞冕金飾,垂珠十二旒。

    上衣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六章紋。下裳繡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紋,共十二章,因此又稱十二章衣。

    穿戴整齊後,兩名宮女搬來與人等高的銅鏡,擺在懷慶身前。

    銅鏡中,長公主薄施粉黛,長眉描重,凸顯英武銳氣。

    她本就是清冷矜貴的女子,如今穿上十二章衣,頭戴十二旒冠冕,華貴威嚴之氣撲面而來。

    即使是平日裏言笑晏晏的大宮女,此刻竟大氣都不敢喘,垂頭低眉,溫順的像一隻鵪鶉。

    世間罕有如此霸氣的女子。

    一位禮部官員邁入東宮大門,隔着垂簾,恭聲道:

    “殿下,時辰到了。”

    懷慶“嗯”一聲,在宮女和宦官的簇擁下,離開東宮,於恢弘鐘鼓聲中,前往金鑾殿。

    過金水橋,穿過廣場,懷慶行於丹陛之上,目光望向前方的金鑾殿,依稀可以看見金碧輝煌的大殿內,那高高在上的御座。

    她腦海裏閃過的,是天性多疑,容不得才華橫溢子嗣掌權的元景;是兩鬢斑白的大國手魏淵;是算無遺策的大奉守護神監正;是軟弱無能欠缺魄力的永興。

    當她大袖一揮,端坐於御座之上,眼裏再無任何人影。

    俱往矣!

    以後是她的時代,不,是她和許七安的時代。

    她和他,是當今大奉站在權力巔峯的兩人。

    文武百官在禮部官員的引領下,從午門進入,過金水橋,按官職高低,有序的站在御道兩側。

    而後,武英殿大學士兼首輔錢青書捧出即位詔書,交禮部尚書捧詔書至階下,再交禮部司官放在雲盤,送到司禮太監手中。

    一身紅色蟒袍的司禮監掌印太監,躬身接過雲盤,向百官宣讀詔書:

    “詔曰

    “昔高祖皇帝,龍飛姬河,汛掃區宇,東抵靖山,西諭佛門,仁風義聲,震盪六合,掃大周之頑疾,還四海之安康。六百年間,四海承平,煌煌功業,恢於人皇。

    “兄永興以庶出之資,嗣守大業,秉性不孝,昏聵軟弱,上不敬祖,下不愛民,諂媚叛黨,人神共憤。

    “朕本女子,荷上天眷顧,祖宗之靈,遂受命於危難,致英賢於左右。今文武大臣百司衆庶合辭勸進,尊朕爲皇帝,以主黔黎。

    “勉循衆請,於一月十七日即皇帝位,定年號“懷慶”。大禮既成,所有合行庶政,並宜兼舉。”

    言罷!

    御道兩側,文武百官紛紛下跪,高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聲宛如海嘯,震耳發聵。

    御座之上,懷慶俯瞰百官,君臨天下。

    ...........

    觀星樓,八卦臺。

    一襲荷色華美長裙的慕南梔,站在八卦臺邊緣,輕輕摘下右手腕的手串。

    風吹起她的裙襬和青絲,翩然如瑤臺仙子,豔冠人間。

    她揚起右臂,袖子順勢滑落,皓腕凝霜雪。

    青蔥玉指做出拈花狀,慕南梔闔眸,低聲念道:

    “吾願京城花開,香滿人間!”

    凡人肉眼看不見的虛空裏,生命的種子從她體內溢散,隨風飄揚。

    飄過河畔,河畔柳樹抽芽。

    飄過庭院,庭院萬紫千紅;飄過大街小巷,草木瘋長,剎那花開。

    從高空俯瞰,可以看見奼紫嫣紅的色彩,在京城各處暈染開來,花香浮動,心曠神怡。

    .........

    後世史書記載:

    懷慶一年,一月十七日,女帝登基。京城剎那花開,暗香十里,天降祥瑞,京中百姓欣喜若狂,出其門,於街中跪拜,高呼萬歲。

    史書沒有記載的是,滿城花開的那一天,許銀鑼在司天監觀星樓,插花一整天。

    .........

    慕南梔眼前一黑,軟綿綿的栽倒。

    她沒有摔在地上,而是摔進許七安懷裏。

    “休息一下!”

    許七安摟着老阿姨的小腰,只覺得世間手感最好之物,便是如此,也只能如此。

    慕南梔渾身綿軟的趴在他懷裏,頭暈目眩,呢喃道:

    “都,都怪你,害我頭疼死了..........”

    她半撒嬌半嗔怒的模樣,能軟化男人的骨頭。

    許七安擡起手,輕輕揉捏她的眉心,感慨道:

    “世間美人千千萬,唯獨花神,不可無一,不能有二。”

    慕南梔皺了皺眉:

    “少花言巧語,你便是嘴皮子磨破了,我也不會再和你雙修。助你晉升二品後,我們就兩清了,再逼我,我就出家。”

    許七安也分不清她是傲嬌,還是初夜終生難忘,以致於產生心理陰影。

    “知道了知道了!”

    他抱起四十歲的漂亮阿姨,順着樓梯離開八卦臺。

    慕南梔問題不大,就是消耗嚴重,有些氣虛力竭,所以渾身難受。

    不死樹的靈蘊還在甦醒中,她能使用的力量有限,滿城花開的操作對目前的慕南梔來說,有些勉強。

    “還難受嗎?”

    許七安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渡入些許氣機。

    慕南梔頭暈目眩,嚶嚀一聲:

    “我想休息.........”

    “雙修一下吧,雙修能迅速恢復精氣神。”許七安趁機提議。

    他不是忽悠,氣虛力竭時,依靠雙修能迅速恢復,遠比自然恢復要快。

    “不要,你,你要是碰我,我就出家。”慕南梔連忙搖頭,啐道:

    “臭不要臉。”

    她綿軟無力的側躺在牀上,腳丫子無力的蹬了幾下,似乎想蹬掉繡鞋,但沒能成功。

    許七安抓起她的腳,幫忙推掉鞋子和羅襪。

    “我幫你捏一捏,會好受許多........”

    “只許捏腳,別想做別的。”

    “我是那種人嗎?”

    “嗯,嗯嗯,你輕點.......”

    ..........

    雲鹿書院。

    趙守齋戒兩日,於今日沐浴,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袍子,把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戴上儒冠。

    花白的鬍子也用剃刀精心休整了一番。

    頓時,整個人煥然一新,與之前灑脫不羈的狂儒形象,天差地別。

    趙守從塵封已久的櫃子裏,取出一隻竹篾書箱,他用汗巾仔細擦乾淨書箱上的灰塵,背在身後,離開了雲鹿書院。

    就像當年揹着它負笈遊學,千里迢迢來京城雲鹿書院求學。

    歷經千帆,他彷彿又回到了少年。

    前往京城的官道上,傳來朗朗的唸書聲:

    “........少小須勤學,文章可立身,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莫道儒冠誤,讀書不負人.........”

    ..........

    慕南梔一覺醒來,天色已黑,屋子沒有點蠟,漆黑一片。

    天黑了?睡了這麼久?她腦子迷迷糊糊,喫力的坐起身,以手扶額,過了十幾秒,昏沉的思緒漸漸清晰,想起了白天一念花開的施法。

    沒想到恢復的這麼快.........慕南梔感覺除了腦子昏沉,身體狀態極好,丹田溫暖,像是懷抱火爐。

    她剛要掀被子起身,忽然察覺不對勁,後背涼颼颼的,這才發現自己不着片縷,衣裙被扒了個乾淨。

    接着,想起了和許七安回房後的事。

    捏腳丫子,捏着捏着,就捏到腿兒,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和他雙修了。

    “臭不要臉的。”慕南梔抽出墊在後腰的枕頭,氣惱的砸在地上:

    “這枕頭還能睡嗎!”

    她掀被子下牀,雙手在牀邊的地面抹黑半天,終於摸到裙子,麻溜的套在身上,這是才感覺大腿根部溼漉漉的。

    花神是個愛乾淨的人,也是個懶女人,一想到還要自己去挑水洗澡,怒氣值就“噌蹭”往上漲。

    套好裙子後,她摸索到桌邊,點燃蠟燭,驅散黑暗。

    房間裏靜悄悄的,白姬不在,那把破刀也不在,浮屠寶塔也沒有,這讓慕南梔猜到狗男人可能還在司天監。

    她把房間裏的蠟燭逐一點亮,繞至屏風後,藉着明亮的燭光看去,浴桶裏蓄了滿滿的水,乾淨清澈,絕對不是上次被他們弄髒了的水。

    慕南梔嘴角微微挑起,又迅速板起臉,哼道:

    “臭男人,還是有點良心的.........”

    ...........

    司天監地底。

    許七安盤坐在鍾璃面前,狐疑道:

    “你確定只要敲的次數足夠,我就能得到監正的底牌?”

    鍾璃在他面前鴨子坐,以確保自己比許七安高一點,弱弱道:

    “亂命錘和氣數、命格有關,老師的煉器手札裏也說了氣運加身者,捶之可開竅。所以肯定是給你用的。”

    “但我除了當一回青樓妓子、武大郎和讀書人,什麼都沒變化啊。”許七安皺眉道。

    鍾璃細聲道: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老師的目的,他留下亂命錘的目的是什麼呢?給你開竅麼,但你是二品,根本無需開竅。”

    說完,她歪了歪頭,一副考校你的模樣。

    啪嗒~許七安屈指彈在她腦門,笑罵道:

    “你在考我的推理嗎。”

    他旋即收斂笑容,斟酌片刻,分析道:

    “監正雖然栽了個跟頭,但以他的智慧,肯定會一些以防萬一得底牌,普通人都知道未雨綢繆,何況是他。

    “那麼,如果大奉沒有了他,最致命的短板就是頂尖超凡戰力的缺失,順着這個方向思考,不難得出監正必有辦法彌補雙方戰力的懸殊。

    “亂命錘,與氣數有關,開竅..........”

    思路越理越清晰,許七安腦海裏突然靈光閃現,宛如一道驚雷劈入大腦。

    他眼光熾烈的看着鍾璃手中的小木錘,興奮的身軀開始顫抖。

    他知道亂命錘的真正用途了。

    ...........

    PS:炎親王是四皇子,不是六皇子,我前幾章寫錯了,所以改了回來。於是你們就發現,一會兒是六皇子,一會兒是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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