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倩柔臉色一變,冷哼一聲。
許七安走出地牢,轉而去春風堂小坐半刻鐘,與李玉春喝了杯茶,接着找宋廷風和朱廣孝,與他們約定明日勾欄聽曲。
..........
蔚藍天空,一道祥雲看似緩慢,實則迅捷的飄着,不多時,終於趕回靖山城。
納蘭天祿目光遙望遠處荒涼的靖山,嘆息道:
“靖山在九州洞天福地中排第八,鍾靈毓秀,地脈含靈。當年出征山海關前,此山鬱鬱蔥蔥,靈禽飛獸,百年玉參應有盡有。
“沒想到重返故土,竟成了這般模樣。”
靖山的靈力,當初被大巫師薩倫阿古抽了個乾淨,原本是加持於貞德之身,助他斬魏淵的。
誰想魏淵召喚來儒聖,破解了殺招。
遠處海鳥翱翔,貼着海面滑行,時而俯衝,捕捉海里的獵物。
東方婉蓉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詫異道:
“海中竟有了生機?”
她最近一次來靖山城,是奉命去西域迎回雨師納蘭天祿。
東方婉蓉清晰的記得,當時近海一片死寂,海中無魚蝦,天空無飛鳥。
納蘭天祿聞言,看了眼海面。
很快,他降下祥雲,帶着徒弟落在臨海的崖邊。
披着樸素麻布長袍,白鬍遮住半張臉的薩倫阿古,早已等待多時,笑眯眯道:
“靖山城算是有主了。”
納蘭天祿原先是靖山城的城主。
“見過大巫師!”
納蘭天祿行了一禮,而後直入主題:
“巫神可有算出大劫的具體時間?以及詳細情況?”
薩倫阿古微微搖頭,望向遠處高高的祭臺,以及祭臺上,那頭戴荊棘王冠的年輕男子:
“巫神衝破封印之日,一切自然知曉。”
納蘭天祿便沒再問,感慨道:
“許七安竟已晉升一品武夫,自武宗之後,中原五百年不曾出現一品武夫。”
邊上拘謹恭敬的東方婉蓉,聞言,不由的恍惚了一下。
她最早認識許七安,是前往雷州的途中,妹妹東方婉清與他產生了衝突。
當時許七安身負封印,連婉清都打不過。
四個月的時間,他竟成了一品武夫。
東方婉蓉有種見證了歷史的感覺,心裏沒來由的泛起滄桑和唏噓。
薩倫阿古道:
“我看的沒錯,許七安大概率和儒聖一樣,是應運而生之人。老朽活了幾千年,一直看不懂中原。當代應運而生者,共有三人。”
納蘭天祿道:
“哪三人?”
“魏淵,許平峯和許七安。”薩倫阿古道:“三人之中,唯有許七安走到的這一步。他若是早半年晉升一品武夫,靖山城一役,巫神教多半已經在九州除名。”
納蘭天祿沒有反駁。
東方婉蓉吃了一驚,壯着膽子說道:
“大巫師,一品武夫當真如此強悍?”
她覺得難以置信,巫神教當年輸了山海關戰役,不如西域佛門那般烈火烹油,高手輩出。
這時,她看見身邊的老師納蘭天祿,忽地臉色一變,扭頭看向高空。
東方婉蓉隨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見一道人影踏着虛空一步步走來,就像在走石階。
繡雲紋的青袍在風中翻飛,玉冠束髮,腳踏雲靴,容貌俊朗,既像貴公子,又像是謫仙人。
許七安.........東方婉蓉瞳孔一縮。
剛說到此人,他竟然就出現了。
薩倫阿古眯着眼,淡淡道:
“你來這裏做什麼。”
他語氣平靜,聲音也不高,但立於遙遠天空的許七安,卻彷彿能清晰聽見,笑着迴應:
“我聽說一品武夫能橫推各大勢力,所以過來練練手。”
他,他要滅靖山城?!東方婉蓉臉色慘白,下意識的朝納蘭天祿靠了靠,卻發現老師臉色無比凝重,如臨大敵。
許七安一步跨出。
嗡!
他一頭撞在了氣牆上,靖山城方圓百里都在抗拒他,拒絕他進入。
薩倫阿古單手按在腰間,猛的抽出。
啪!
黑影掃過天空,狠狠抽打在許七安身上,抽的青袍裂開,露出潔白無暇的肉身上。
“嘖,有點疼。”
許七安笑道:“你不妨繼續,看這根打神鞭能不能抽出我的元神。”
一品武夫精氣神三者合一,早就沒了短板,擅長元神領域的巫師和道門,也休想打出他的元神。
他單手撐在無形的屏障上,手臂肌肉猛的膨脹,撐裂袖子。
轟!氣機噴涌而出,摧毀天地凝聚出的“勢”,空間像是鏡子,被武夫的暴力生生打碎。
氣機掀起的狂風颳過靖山,把東方婉蓉直接吹飛,整座山劇烈抖動,山體開裂,碎石滾滾。
啪!
突然,薩倫阿古胸口的袍子裂開,出現鞭痕,他的瞳孔微微呆滯,像是失去了一瞬間的意識。
元神震盪。
許七安俯衝而下,宛如隕石撞向靖山城。
過程中,胸口猛的凹陷,出現誇張的傷勢,但又在瞬間恢復。
這是薩倫阿古對他發動了咒殺術。
身爲資深的一品大巫師,打傷同境界武夫沒有問題,只是以武夫的恐怖續航力,這點傷勢又等於沒有受傷。
薩倫阿古探出右臂,擋在身前,這個瞬間,他彷彿如腳下的靖山融爲一體,變的無懈可擊,變的堅不可摧。
這是大巫師的兩大能力之一:
一,借天地之勢。
從天地間汲取力量,化爲己用,且能根據天地異象,解鎖不同的狀態。
借火山噴發奔掠如火,借雷雨天氣疾如風雷,借山勢不懂如山。
轟!
許七安沒有凝滯,狠狠撞入靖山,把這座主峯撞塌了半邊,山體滑坡,土塊和巖體紛紛墜落。
靖山城裏,一道道人影御空而起,一名名巫師瘋狂外逃,遠遠避開。
他們驚懼的看着坍塌的靖山。
薩倫阿古依舊站在原地,未曾挪動分毫,只是原本腳下的山體坍塌,他變成了浮空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