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兩百五十六章 屏蔽天機
    師徒之間開始套娃?

    白衣術士看他一眼,語氣突然變的冷淡:“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許七安不說話。

    白衣術士伸出手,從許七安懷裏摸到地書碎片,輕輕一抹。

    許七安大腦一陣抽痛,知道自己與地書碎片的“主僕關係”被解除。

    心裏頓時一沉。

    白衣術士傾倒玉石小鏡,倒出一把散發着淡淡輝光,澄澈如水的長劍。

    然後,他又把地書碎片塞回了許七安懷裏。

    還,還給我了?!

    許七安愣愣的看着他,所以,他只是取出自己的月影劍?

    這把劍是殺了姬謙後,得來的戰利品。

    品質不比他的太平刀差,只是沒有誕生器靈,無法躋身絕世神兵行列。

    “你知道四品陣法師的真諦嗎?”

    白衣術士手持月影劍,扭頭,朝着許七安笑道。

    不等許七安說話,他自顧自道:

    “陣法其實就是天地規則,不然何以召來風雨雷電?何以借用天地之力?所以,只要給我時間,我就能參透儒家修改後的天地規則,從而破解它。”

    說着,他的手掌在月影劍上一抹,抹出一個個扭曲玄奧的咒文。

    許七安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直視這些咒文,會讓他產生頭疼眩暈的負面影響,同樣的感覺是直視那枚龍牙。

    白衣術士揚起月影劍,輕輕斬下,院長趙守的“畫地爲牢”頓時破碎。

    他和我說了這麼多,不是真的在浪費時間,而是在參悟這方天地的規則.........許七安心裏升起明悟,突然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監正有多可怕,初代監正就有多可怕。

    和這樣的人鬥,容錯率太低,壓力太大了。

    相比起來,半瘋的貞德簡直太好對付了。

    白衣術士慢條斯理的收好月影劍,看都不看臉色微變的趙守,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語氣,說道:

    “嗯,差點忘了一件事,我還得屏蔽你的天機。”

    在許七安蒼白的臉色裏,他徐徐道:

    “劍州時,你和武林盟那位老祖宗搭上關係了吧。一個半步二品的武夫,戰力比趙守更強。

    “但武夫就是武夫,對付起來不難,我只需把你屏蔽,他就會忘記你的存在。”

    許七安臉色難看,額頭沁出一顆顆的冷汗,他無聲的張了張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白衣術士擡起手,朝着他輕輕一抹。

    冥冥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遮蔽了。

    白衣術士抓住許七安的肩膀,道:“走!”

    兩人當即消失不見。

    不得傳送的規則,他同樣已經破解。

    ..........

    官道上,策馬狂奔的許平志,忽然露出了迷茫之色,他勒住馬繮,環首四顧,不知道自己這是要去幹什麼。

    “我爲什麼會在這裏,我要去做什麼?”

    他喃喃自語。

    正困惑之際,身後傳來喊聲:“許大人,你要去作甚?”

    許平志回頭看去,只見雲鹿書院的張慎御風而來。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許平志茫然回答。

    張慎無奈道:“好端端的,怎麼突然發了瘋似的。你的妻女還在書院等你回去呢。”

    許平志皺了皺眉,恍然大悟,對了,因爲侄兒戰死在雲州,他成日鬱鬱寡歡,女兒玲月更是睹物思人,整日以淚洗面。

    幼女許鈴音夜裏時常哭醒,喊着要找大哥,有時候在席上想起大哥,她一傷心,就化悲傷爲肚量,連喫五大碗。

    因此,他辭去御刀衛百夫長之職,打算帶着妻女去劍州定居。

    想到這裏,許平志神色鬱郁,嘆息道:

    “抱歉,自從寧宴戰死在雲州,我便時時精神失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寧宴?誰啊........

    張慎愣了一下,問道:“寧宴是哪位?”

    許平志露出悲傷之色:“是我侄兒,年紀輕輕,便戰死在雲州。”

    張慎點點頭。

    許新年雖是他的學生,但他與許家人並沒有太深的交集,這次是受了學生許辭舊的委託,送許家人去劍州定居。

    ...........

    京郊。

    楚元縝盤坐在劍脊,淚流滿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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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無道,禍國殃民,幸而有高人除魔衛道,不然,我大奉六百年基業,就毀在昏君之手。”

    恆遠大師雙手合十:“善哉善哉,可惜高人來無影去無蹤,沒有留下姓名,便拂衣而去,深藏功與名。”

    李妙真站在飛劍上,英氣勃勃的眉頭緊皺,她沒來由的產生惶恐之感,只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麗娜摸了摸肚子,道:“事情結束了,我也該回雲鹿書院了,許家人來等着我呢。”

    說到這裏,她忽然蹙眉,一時間竟想不起自己爲什麼會借宿在許家。

    幾秒後,她恍然大悟,對了,她來京城後,偶遇了許家小姐兒許鈴音,從茫茫人海里挖掘出這位絕世小天才,於是收她爲徒,教導她修行。

    ............

    皇宮,韶音宮。

    臨安瘋了一般的在書房裏尋找着什麼,動作粗暴,書籍隨意亂丟,花瓶“噼啪”碎了一地。

    “殿下,殿下,你在找什麼?”

    貼身宮女大急。

    臨安停了下來,茫然而立,淚水漫過白皙的臉頰,她哽咽道:

    “我,我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兩位宮女面面相覷,完全聽不懂二公主在說什麼。

    某一刻,臨安在散亂的書籍中,看到了一面棋盤,看見了散亂的棋子。

    她依舊沒有想起自己遺忘了什麼,但本能的,覺得這副棋很重要,她蹲下來,死死抱住棋盤,淚如雨下。

    棋盤上,黑色的墨跡寫着:

    楚河漢界!

    ...........

    皇宮另一處。

    四皇子沉聲道:“懷慶,父皇駕崩了,太子總算熬到頭,可,可我不甘心.........”

    魏淵死後,他失去了最大的支柱,根本不可能勝過名正言順的太子。

    那位神祕高手斬殺父皇,勢必造成朝局動盪,這個節骨眼,諸公肯定會立刻擁戴太子登基,以穩住局勢。

    四皇子只覺前途一片昏暗。

    這時,他發現向來足智多謀的妹妹懷慶,竟神色呆滯,眼露悲傷。

    “懷慶,我知道父皇的死讓你很傷心,但,但父皇無道,才惹來那位絕世高手的憤而出手。”

    四皇子沉聲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只要太子一日不登基,我們就還有機會,你一定要幫哥哥。”

    懷慶輕輕捧住心口。

    好疼,心好疼,像是空一塊。

    ..........

    某處小院。

    慕南梔坐在屋頂,託着腮幫,思考着人生。

    院門被推開,張嬸急匆匆的進來,嚷嚷道:

    “慕娘子,你坐屋頂幹什麼?”

    慕南梔沒有回答,俯瞰着她,輕聲道:“張嬸,怎麼了.......”

    話一出口,她發現自己聲音不對,鼻音很重。

    張嬸急道:“街坊鄰居們都說京城要完啦,皇帝都被人殺死了,他們打算逃出京城,你走不走?喊上你男人一起........”

    張嬸突然不說話了,臉色古怪的看着她:“慕娘子,你哭什麼?”

    慕南梔一愣,摸了摸臉,滿手淚水。

    “我,我丈夫死了。”她傷心的說。

    “啊?什麼時候的事?”

    張嬸大喫一驚。

    她哭道:“我不知道,我,我忘記了..........”

    ...........

    京郊,某處。

    洛玉衡一手提劍,一手扶額,她臉色微微痛苦。

    “許,許七安,許七安.........”

    她竭力的對抗着什麼,但依舊無法阻止某些信息的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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