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妖族有所防備,凝聚舉國之力,佛門想滅萬妖國,恐怕沒那麼難。當初是以偷襲的方式,解決了萬妖國的頂尖力量,大部分妖族散落在十萬大山何處,當時是沒反應過來的。
所以纔有了後續的一甲子戰爭。
失去了頂尖力量的妖族,仍然抗爭了一甲子,可想而知,當年九州最大的妖族羣體有多強盛。
許七安皺眉道:
“我聽娘娘說,當初大日如來法相是從你體內升起的,佛陀仍能控制你?”
神殊頷首:
“這是祂的殺手鐗,當初分離我的時候便留下的暗手。當時我只察覺到一股難以控制的力量,並不知道它的本質,佛陀告訴我,這是我和祂同出一體難以割捨的聯繫,我想要自由身,便只有清除掉這股力量。
“而代價是幫祂度化萬妖國,助祂脫困。”
原來如此........許七安和九尾天狐恍然點頭。
後者問道:
“時至今日,你們仍能融合?佛陀的狀態是怎麼回事,祂顯得很不正常。”
她把李妙真之前的疑惑,問了出來。
衆超凡精神一振,耐心聆聽。
神殊皺着眉頭:
“在我的印象裏,佛陀是人族,這點應該不會出錯,雖然我的記憶只停留在祂成爲超品之後,但祂就是我,我就是祂,我自己是什麼東西,我自己知道。”
許七安追問:
“那祂爲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神殊微微搖頭:
“我不知道這五百年來,在祂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這樣的祂更可怕了。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
他看向許七安,“佛陀已經不能稱之爲‘生靈’,祂的神智是不正常的。”
就像一個可怕的怪物,沒有感情的怪物..........許七安點點頭,沉吟道:
“這會不會是因爲牠把大部分情感都轉嫁到了你身上?”
當初佛陀把大部分情感轉嫁到神殊身上,加深他對自己是佛陀的認識,爲的是不讓修羅王的部分記憶成爲主導,導致這具‘分身’失去掌控。
但這件事真的沒有代價嗎?
或許,祂如今的狀態,正是代價。
所以祂纔想藉着這次機會,容納神殊,補完自身?
這時,九尾天狐看向許七安,道:
“熊王呢?”
許七安伸出手掌,掌心金光凝聚,化作一座玲瓏袖珍的金色小塔。
“它受了些傷,在塔內沉睡,我已經用藥師法相治好了它的傷..........”
說着說着,許七安臉色一變,瞳孔略有收縮。
“怎麼了?”衆人問道。
“我似乎明白佛陀爲什麼要喫法濟菩薩了。”許七安深吸一口氣,掃視一圈,沉聲道:
“有個細節你們也注意到了,祂似乎無法施展大日如來法相外的八大法相。祂喫法濟菩薩,真正想要的是大智慧法相的力量,祂需要大智慧法相來保持清醒,不讓自己徹底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
這個猜測讓人細思極恐,卻又合情合理,附和他們之前的推測。
“可惜法濟菩薩只剩一縷殘魂,記不起太多事情。”許七安看向金蓮道長:
“這事還得勞煩道長,替法濟菩薩補完魂魄。”
金蓮道長點頭應承下來。
“神殊大師的頭顱已經奪回,那麼佛陀就沒有繼續沉睡的理由,祂很可能會報復南疆,乃至大奉,不得不防。”趙守沉聲道。
“這件事,我需要回去找魏公商量.........”許七安捏了捏眉心。
衆人聊到深刻,因爲神殊需要休養,恢復實力,於是相繼離開。
“先回大奉,我有件事要去驗證。”
說罷,祭出浮屠寶塔,示意他們進塔修養。
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李妙真等人便沒多問,縱身躍入塔中。
砰!
塔門關閉,許七安在刺耳的音爆聲裏,利箭般竄向夜空,準瞬間消失在天際。
從十萬大山到京城,像個十幾萬裏,許七安只用了一個時辰便返回京城。
雄偉的城池坐落在蒼茫大地上,燈火星星點點,越靠近皇宮,燈光越密集。
黃昏時,懷慶在天地會內傳書告知他們,已經打退了大巫師的進攻,寇陽州以二品武夫之力,將度厄羅漢打的不敢進京城,逃回西域,隨後直奔主戰場,支援洛玉衡等人。
遺憾的是,大巫師太過雞賊,一見粗鄙的二品武夫殺來,立刻帶着兩名靈慧師撤退。
此戰,是寇陽州老前輩拿了mvp........許七安聽聞消息時,着實驚訝。
心說寇老前輩終於崛起了。
啪嗒.......許七安降落在八卦臺,祭出浮屠寶塔,釋放李妙真阿蘇羅等超凡。
然後帶着衆人一路往下,朝着觀星樓地底走去。
觀星樓地底總共三層,第一層關押的是普通犯人,曾一度變成鍾璃的專屬套房。
最底層則是關押超凡強者的。
孫玄機在許七安的示意下,開啓一道道禁制,來到了最底層。
孫師兄擡腳一踏,清光圓陣顯化,陣中多了一隻沒穿衣服的猴子。
渾身雪白長毛的袁護法有些羞澀,他已經習慣穿人族的衣服,帶毛的玉體暴露在大庭觀衆之下時,難免害羞。
接着,他很快進入工作狀態,審視着孫玄機片刻,讀心道:
“你要見度情羅漢?”
度情羅漢是當初在雍州時,抓捕許七安的主力,被洛玉衡擊敗,再後來,以拔除封魔釘爲代價,換來一條活路。
監正答應度情羅漢,將他鎮在觀星樓三年,三年之期一過,便還他自由。
許七安點頭,嗯了一聲。
孫玄機帶着一衆超凡,穿過幽暗沉悶的廊道,抵達盡頭的一間鐵門外。
他先是取出一面八角銅鏡,嵌入鐵門的八角凹槽裏,銅鏡宛如3D投影儀,投射出一面複雜的陣法。
孫師兄面不改色的撥弄、書寫陣紋,十幾息後,鐵門內的鎖舌‘咔擦’作響,相繼彈開。
略顯沉重的‘扎扎’聲裏,他推開了厚重的鐵門。
鐵門內漆黑一片,孫玄機以傳送術召來一盞油燈,微弱的燭光驅散黑暗,帶來昏黃。
枯草堆上,盤坐着一位白眉垂掛在臉頰兩側的老僧。
枯瘦的老僧睜開眼,溫和平靜的看向這羣突然造訪的強者,目光在阿蘇羅和許七安身上微微一凝。
“你們倆能站在一起,看來貧僧在地底的這大半年裏,外面發生了很多事。”
度情羅漢淡淡道。
許七安點點頭,道:
“確實發生了很多事,度情羅漢想知道嗎。”
老僧沒有回答,一副隨緣的模樣。
許七安繼續道:
“不過在此之前,本銀鑼有件事想問你。”
度情羅漢道:
“何事!”
許七安凝視着他:
“雍州城外,地宮裏,那具古屍,是不是你殺的!”
..........
PS:錯字先更後改。今天去了一趟醫院做體檢,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