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坐顰蛾眉
但見淚痕溼
不知心恨誰。”
“許郎,許郎.....”她先是笑,笑着笑着,淚珠啪嗒啪嗒掉落,萎頓在地上,把紙捧在心口,一邊哭一邊笑,梨花帶雨。
“我要去找他。”浮香擦着眼淚,起身,小跑着奔向門口。
丫鬟大驚失色,抱住娘子的柔軟腰肢:“別別別,您是花魁,是教坊司最有牌面的花魁,這事兒傳出去,娘子怎麼做人。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名聲就沒了。
“也沒聽哪個花魁跟您這樣沒範兒的。”
浮香大怒:“放開我。”
“不放!”
......
許七安在街邊買了六隻大肉包,坐在馬背上啃着,悠哉哉的向衙門行去。
“教坊司的花魁長的都不錯吶....各有千秋,美不勝收,嗯,等桑泊案結束,挨個跟她們交流感情,將來出一本《大奉花魁娘評鑑指南》。
“唯一的問題就是缺錢,我每天只撿三錢銀子,而花魁的身價,睡一晚最少三十兩。
“感謝九年義務教育,詩詞沒有白讀....呵,我真是穿越者之恥,人家當文抄公,都是爲了混仕途,我是爲了白嫖....
“說起來我也馬上二十歲了,還好嬸嬸不是我娘,不會督促我的婚事,我可以自己做主。采薇是監正的弟子,後臺太硬,娶她就像娶半個公主,不好隨便出去鬼混了...
“不急着成親,再浪幾年,教坊司有二十四位花魁呢。哈哈,我在想屁喫,監正的弟子未必看得上我。”
許白嫖在心裏自嘲着,思緒飛揚,又轉到案子上。
.....
一座僻靜的小院裏,柳樹垂下一根根枝條,光禿禿的略顯淒涼。
屋子裏傳來乒乒乓乓的響動,以及男人痛苦的低吼聲....俄頃,一切動靜消失。
“吱~”
房門打開,穿着黑袍的恆慧沉默的走了出來,徑直來到院子裏的井邊。
他凝視着幽深井口幾秒,揮了揮手,井口亮起淡淡的金色“卍”字,繼而破碎。
解除封印後,恆慧跳了進去。
昏暗的井底,淤泥散發着淡淡的水腥味,中年和尚背靠着井壁,盤膝打坐。
他神色頹廢,嘴脣乾裂,似乎受過重傷。
中年和尚身軀高達魁梧,有着淡青色的下頜,面色苦大仇深。
許七安在這裏的話,便能認出這個魁梧的和尚,是他牽腸掛肚苦苦追尋的恆遠。
“師兄....”恆慧嘶啞的聲音。
恆遠沒有搭理他,寂然盤坐。
“我受了重傷,斷手反噬。”恆慧說。
恆遠睜開了眼睛,關切道:“恆慧,回頭是岸。”
恆慧搖搖頭,“師兄,我六歲進青龍寺便跟在你身邊,你教我打坐,教我念經,照顧我的衣食起居,待我如兄如父,現在師弟想求你一件事。”
恆遠嘆息一聲,點點頭。
恆慧擡起頭,斗篷下一雙沒有眼白的黝黑眸子,他猙獰的笑着:“我要吃了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