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進了皇宮,託侍衛通傳,於宮門口等待一刻鐘,到未時四刻,纔等來小宦官。
“許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麼查?”小宦官問道。
“去鳳宮找皇后......見皇后不需要事先向通報陛下吧?”許七安道。
小宦官連忙擺手,“陛下說了,後宮之中,你想去哪就去哪。當然,前提是有奴才陪着,尤其是見貴妃和皇后。”
許七安點頭。
要見皇帝的女人,當然不能私底下見。
鳳宮的全名叫鳳棲宮,是後宮裏最大,最奢華的宮殿——皇帝的寢宮不算在內。
來到鳳棲宮,得知皇后娘娘在午睡,許七安和小宦官在外頭的迴廊裏等了小半個時辰,一位清秀宮女過來通傳:
“皇后娘娘醒了,請許大人過去。”
許七安隨之入殿,在佈置奢華的前廳見到了母儀天下的皇后,她穿着深色繡着金絲的鳳袍,頭戴華美風冠。
黛眉如畫,嘴線豐潤,她已經不再年輕,但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絲毫不見老態。這讓她毫無瑕疵的盛世美顏中,增添了成熟女子的韻味。
她在我見過的美人裏能排前二,洛玉衡排第一,但國師是自帶魅惑,有buff加成,而皇后是靠自身硬件.......這樣的女人當皇后,後宮裏沒一個能打的。
許七安連忙低頭,保持一個外臣該有的禮儀和規矩。
“果然少年英才。”
皇后顯然也是個顏控,審視着許七安,滿意點頭:“懷慶時常在本宮面前提起你,對你讚賞有加。你在京中屢破奇案的事蹟,本宮也有所耳聞。”
雙方的第一印象不錯。
不知道是不是許七安自我感覺良好,他覺得皇后對他很欣賞,一點都不見外。
“魏淵能得你這般出色的下屬,是他之幸。”皇后娘娘柔聲道:“給許大人看茶。”
宮女奉上熱騰騰的茶水,許七安雙手接過,沒喝,直截了當的問道:“卑職是爲了福妃案而來,有幾個問題想問皇后娘娘。”
“許大人請問。”
“您可認識宮女黃小柔?”
“本宮不認識。”皇后搖頭。
“那娘娘宮裏,可有一位叫荷兒的宮女?”
“有的。”皇后沉默了幾秒,緩緩點頭。
“蟹閣的容嬤嬤說,四年前,黃小柔曾經無故自盡,當時與她同住一屋的宮女救了她,那位宮女就是娘娘宮中的荷兒。”
“荷兒從未去過蟹閣。”皇后直接否認。
許七安繼續道:“卑職驗屍後,發現宮女黃小柔受的是致命傷,絕非一個宮女能救,也不是太醫署的太醫能救。必定是服用了起死回生的靈藥。”
皇后盯着許七安,淡淡道:“許大人這番話,可有憑據?”
“屍體便是憑據。”
“那丹藥呢?”
“......沒有。”許七安搖頭。
撕毀御藥房收支記錄的就是皇后?
皇后點點頭,柔聲道:“本宮乏了,送許大人出殿。”
你不是剛午睡結束麼......許七安嘴脣囁嚅幾下,無奈起身,隨着宮女離開了鳳棲宮。
........
許七安看了眼日頭,“小公公,讓你收集的名單,辦好了嗎?”
不錯,辦事效率很高嘛,不愧是皇宮裏調教出來的。
許七安展開名單,掃了一眼,上面羅列着十幾位宮女、當差、侍衛。
“咱們就按着上面的名單,一個個排查吧。”許七安說道。
“那皇后這邊.....”
“自然是查不成了。”
許七安嘆口氣,雖然元景帝給了他很大的特權,想查誰就查誰,但皇后娘娘打死都不配合,他許七安也沒辦法霸王硬上弓啊。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那就是皇后心裏有鬼。
不會真是皇后乾的吧,那懷慶豈不是很可憐。我是不是不應該查下去。可要是不查,裱裱豈不是很可憐?來了來了,二選一的修羅場......許七安心裏默默嘆息。
不過話說回來,皇后真特麼的漂亮。年紀大了還有這般風韻,年輕時得有多美,難怪能成爲皇后。
懷慶與皇后眉眼間有幾分相似。
“相比起來,我還是覺得洛玉衡更勝一籌,因爲她能滿足我的多種口味......哦,蘇蘇也可以。”
許七安不由的想起金蓮道長剛纔的話,洛玉衡有衆生相,能讓男人看到自己喜歡的那一款,而他看的是雙十的妙齡女子,三十的少婦,四十的成熟女子......
“我真不想承認我好色啊。”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許七安排查了名單上的人,因爲時間有限,他得趕在宮城關閉前離開皇宮,因此只來得及排查三分之一。
響亮的閉城鍾裏,他順利離開皇宮,從羽林衛手中牽走屬於自己的小母馬,拿回監正贈的黑金長刀,他慢悠悠的離開皇城。
此時,夕陽只剩餘暉。
宵禁開始了,街上的行人早已絕跡,許七安穿着打更人制服,再有金牌傍身,除了皇宮內部,其餘地方暢通無阻。
“噠噠噠.....”
小母馬緩行在無人的街道,許七安思考着福妃案的脈絡。
福妃是整個案件中最大的受害者,用來構陷太子的犧牲品,動手的人是已經被滅口的黃小柔。
黃小柔曾經受過重傷,但被皇后治好了,所以,皇后對她有大恩。
而皇后的四皇子是嫡子,當今太子是庶出,皇后不甘心太子之位旁落他人,因此設下詭計,構陷太子,奪回東宮之位。
動機很明確,且整個案情也合情合理,只是缺乏證據。
對,想要給皇后定罪,目前還缺乏證據。
“容嬤嬤說的對,這深宮內苑,不能說的祕密太多了,一腳陷進去,就拔不出來。我原以爲這案子會花點時間,沒想到進展這麼快,這下連拖時間的機會都沒有了,狗日的元景帝,還沒有下詔書封爵,老子明天就請假。”
這時,許七安腦海裏浮現一個畫面:左邊屋脊後,趴伏着一位黑衣人,右邊屋脊後同樣埋伏着一位黑衣人。
前方那條小巷裏,站着一位持刀的黑衣人。
憑藉着煉神境武者的特殊,他立刻察覺出了危險。
我被埋伏了......這個念頭在心裏升起,下一刻,尖銳的破空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