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二十三章 閉門羹
    “當初爲了彰顯“身份”,我從皇后宮中悄悄拿了一截料子......”說到這裏,國舅看了一眼黃綢布。

    許七安明白了,原來黃小柔身上的黃綢緞子是這麼來的。

    不過,宮中有這種料子的嬪妃應該不少,單憑一塊料子,很難作爲證據纔對......許七安想到這裏,忽然聽懷慶淡淡道:

    “許大人能根據驗屍的結果,循着蛛絲馬跡鎖定國舅,何況是早已知道內幕的幕後主使呢。

    “倘若母后不認,那麼,接下來自然就會有證據幫助許大人查到國舅頭上。何況,以咱們國舅的鐵骨錚錚,進監牢一夜,什麼都招了。”

    懷慶嘴角勾勒出冰冷的弧度。

    她說的有道理,是我思維產生慣性了,這麼一個紈絝,恐怕把柄還多着呢,問題的結症不在於他有多少把柄,而在於皇后的選擇.......

    雖然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但畢竟是唯一的弟弟,如果二郎整天干欺男霸女的事,政敵用他來攻訐我,那我救不救二郎?

    許七安腦海裏浮現許新年帶着一羣扈從,把良家女子圍在中間,許二郎一臉淫笑的迎上去......

    “畫面真美,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嗯,以二郎的顏值,他不需要用強,饞他身子的良家女子多的是.....”許七安心裏嘀咕。

    “我要見皇后,我要見皇后.......”國舅激動的撲向懷慶,像是一個犯了錯但渴望有人給他兜底的孩子:

    “陛下要廢后就廢吧,反正她也不愛陛下,後位對她來說可有可無。但是懷慶,你就只有我這麼一個舅舅啊。”

    “住口!”

    懷慶罕見的大怒,疾言厲色:“父皇與母后的感情,豈容你詆譭。”

    真他孃的是個人才!與其說是膽大包天,倒不如用愚蠢來形容,做事顧頭不顧尾,總想着有人給他擦屁股......這和心智不全的熱血少年是一樣的。

    擱在我那個時代就是巨嬰啊,缺少社會的毒打.......許七安心裏嘖嘖兩聲。

    最關鍵的是,給皇帝戴帽子的確很刺激,但真正敢付諸行動的,這位國舅爺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這事兒不管是皇后被廢,還是國舅得到應有懲罰,都是皇帝家事,與他干係不大。

    所以他的心態是很輕鬆的,頂多心疼一下懷慶,但以懷慶對國舅的厭惡,想來國舅哪怕被砍了頭,大老婆也不會傷心吧。

    突然,許七安心裏靈光一閃,皇后是國舅的胞姐不能真的對他怎樣,但魏公怎麼會容忍這種豬隊友的?

    即使兩家是世交,但以魏公的手腕,敲打一個紈絝子弟,讓他老實做人,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

    “魏公知道這件事嗎?”許七安問道。

    聞言,懷慶立刻看了看他,若有所思。

    “魏淵?”

    前一刻還惶恐無助的國舅爺,忽然變的陰狠且憤怒,冷笑道:“對,這一切肯定都是魏淵設計的,一定是他。

    “他害死我父親,現在又要害我,他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活該他斷子絕孫。”

    許七安小小的腦瓜裏,閃過大大的疑問,進府之前,懷慶還和他說魏家和上官家是世交。

    可從國舅爺的態度上看,這哪裏是世交,是世仇還差不多。

    想到這裏,許七安立刻看向懷慶,她皺着眉,似乎同樣不瞭解其中內幕,也爲國舅的話感到困惑。

    許七安清了清嗓子,主動質問:“什麼意思,魏淵爲什麼要害你。”

    國舅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笑一聲:“我敢說,你敢聽嗎?你知道魏淵當年.......”

    “啪!”

    話說到一半,許七安一巴掌扇過去,打斷了國舅。

    “好了,我不想聽,我現在只想把你帶回打更人衙門。”許七安說話的時候,扭頭看向懷慶,徵求她的意見。

    懷慶公主道:“帶走吧。”

    “懷慶,懷慶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上官家的獨子,你母后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國舅被許七安拎着出了府,按照懷慶的吩咐,他國舅被轉交給幾名侍衛,由他們押送去打更人衙門。

    許七安跨上馬背,剛進車廂的長公主打開車窗,清冷的聲音說道:“許大人,不妨與本宮同乘一輛。”

    哎呀,這樣不好,孤男寡女的怎麼能共乘馬車呢,我跟妹妹嬸嬸都沒做過一輛馬車.......許七安飛快的躍下馬背,鑽進金絲楠木建造的豪華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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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伕一抽馬鞭,兩匹駿馬嘶叫着邁動蹄子,迅捷又平穩的駛離上官祖宅外的街道,向着皇城而去。

    車廂裏,鋪設着鬆軟的羊絨地毯,最裏頭是一張軟塌,軟塌鋪設青色夔龍棉墊,兩張大椅和一張釘死的茶几。

    長公主從茶几下的木櫃裏取出茶葉,點燃無煙的獸金炭,一邊煮茶,一邊道:“許大人有什麼建議?”

    這就是古代版的保姆車啊......這一輛馬車估計就值幾千兩銀子.......許七安心裏感慨,聞言,沉吟道:

    “殿下想必心裏有主意了吧。”

    懷慶緩緩點頭:“我向來不喜國舅,此事因他而起,自當因他而終。”

    潛臺詞是:我準備把國舅交出去。

    “但即使如此,皇后依舊有包庇之罪。”許七安皺眉。

    這個可大可小,如果元景帝寬宏大量的原諒,那麼小懲即可,不必廢后。反之,元景帝可以藉此廢后,罪名也夠了。

    以許七安對元景帝的瞭解,這位皇帝佔有慾強,權欲重,這種人心思深沉,但同樣眼裏揉不得沙子。

    “誰說母后包庇了,是國舅瞭解福妃案後,知道自己所作所爲即將敗露,於是派人苦苦哀求母后。母后念及血脈之情,雖痛恨國舅做出這等禍亂宮闈之事,但依舊選擇替國舅承擔了罪名。”

    懷慶公主表情和語氣穩如老狗,臉上彷彿寫着“沒錯,這就是實情”。

    這......許七安嘆息道:“公主說的有理。”

    我去,這女人娶回家的話,想偷情和出軌都難了。

    “本宮倒是很好奇國舅沒說完的那句話,許大人爲什麼打斷?”長公主輕飄飄的開口。

    許七安淡定的審視懷慶精雕過似的漂亮五官,“剛纔國舅想說什麼?卑職不知道啊,殿下想了解的話,回頭卑職替你審問。”

    他剛纔是故意打斷國舅的,因爲這件事涉及到魏淵了。

    對於許七安來說,有兩件事是需要自己避諱的,第一是宮闈祕聞,這個不用多說。

    第二是關乎到魏淵的祕密。魏淵是他的頂頭上司兼靠山,如果要想在京城繼續混下去,就必須維護好與魏淵的關係。

    那麼,魏淵的一些祕密,他就不該知道。

    除非魏淵親口告訴他。

    懷慶笑了笑,轉而說道:“皇后的事不必許大人操心了,魏公會處理的。你要做的是找出幕後之人,許大人有什麼想法?”

    許七安皺了皺眉,看着底部被青紅色火焰舔舐的紫砂壺,半天沒說話。

    ........

    打更人衙門,浩氣樓。

    黑衣吏員進入茶室,恭聲道:“魏公,懷慶公主的侍衛押着國舅到衙門了,國舅嚷嚷着要見你。”

    魏淵低頭看摺子,頭也不擡,淡淡道:“將死之人,不必見了。去通知南宮金鑼,好好招待一下國舅。”

    黑衣吏員退下後,魏淵合上摺子,緩慢踱步到瞭望臺,深邃滄桑的目光遙望皇宮。

    ........

    回到皇宮,懷慶徑直去了鳳棲宮。

    許七安打算繼續查名單上的人物,他喊來小宦官協同處理。

    順着名單,按圖索驥,查到最後一個人時,碰了個釘子。

    那人是景秀宮的宮女。

    “琅兒姐姐在服侍貴妃娘娘,許大人晚些時候再來吧。”守門的宦官攔住了許七安。

    許七安看了眼天色,和顏悅色道:“那本官什麼時候過來爲好?”

    宦官不鹹不淡道:“誰知呢,明兒再來吧。”

    “案情緊急,哪能這麼拖延,我就是稍作了解,一句話的事情。”

    許七安掏出五兩銀子的銀票,“勞煩公公通融。”

    守門宦官收了銀子,扭頭進了,再沒有回來。

    “欺人太甚!”小宦官大怒,不忿道:“許大人,那狗東西耍你呢。”

    “我要是這麼闖進去,會怎麼樣?”許七安面無表情。

    “哎呦,不可。”小宦官連忙阻止,勸道:“私闖后妃寢宮是大罪。”

    許七安點點頭,轉身就走。

    小宦官小跑着跟上來,說道:“索性就算了,天色不早了,大人還是先回去吧。”

    “不,本官要找臨安殿下報銷。”

    .......

    PS:爲了趕在兩點左右更新,這章字數就短一點。今天還是萬字,下一章字數會長一些。其實我也可以在兩點準時更新的,就是太短,總想着寫長點,讀者們愛看長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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