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二十九章 離開京城
    “光宗耀祖?”

    嬸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心說年兒金榜題名也得是個把月以後的事了,等侄兒露出臭屁表情,她才意識到侄兒在吹噓。

    嬸嬸美眸一翻,撇嘴道:“呦呦呦,咱們大郎是加官進爵了是嗎。”

    一開口就知道是老陰陽嬸了。

    “我聽街坊鄰居說,只有讀書人,才能位居廟堂。你啊,再怎麼升官,也只是個打更人。”

    雖然嬸嬸漸漸解開心結,不像以前那樣怨念深重,但在“侄兒和兒子誰更有出息”這個話題上,嬸嬸覺得自己是要堅守原則的。

    她不像丈夫許平志,兒子侄兒都是許家的崽,養在家裏二十年,和親兒子沒啥區別。

    嬸嬸就看不慣許七安耀武揚威的姿態,時不時的就在她面前嘚瑟一下,一點都不把她這個嬸嬸放心裏尊重。

    所以,二郎一定要比大郎有出息,這樣嬸嬸在侄兒面前才能直起腰來。

    “嬸嬸不信?”許七安斜眼。

    “我信啊,升官而已。”嬸嬸滿不在乎的說。

    前陣子許二叔也升官了,從外城調到內城,有了一片固定的巡邏區域。那片區域都是富戶,他們爲了家宅安寧,會花錢孝敬負責周遭安全的御刀衛,打好關係。

    所以二叔最近私房錢特別多,被收繳了五十兩銀子,他仍有銀子可以去教坊司耍。

    當然,許二叔其實從不主動去教坊司,畢竟教坊司的姑娘與嬸嬸差的太遠,但凡在教坊司過夜,都是因爲同僚之間的應酬。

    反而是許大郎和許二郎到了申公豹的年紀,且未曾娶妻,纔會主動去教坊司排解壓力。

    “不是升官,是封爵!”許七安沉聲道。

    “噗嗤......”嬸嬸被逗笑了,花枝亂顫,嬌媚動人。

    “嗨,別瞎說。”許二叔擺擺手,沒好氣道:“二叔我當年在山海關陷陣殺敵,從南殺到北,從北殺到南,殺的渾身浴血,就這,距離封爵都還差一點。”

    從南殺到北,從北殺到南,二叔你胳膊不酸嗎.......許七安心裏吐槽。

    許新年搖搖頭,“封爵事關重大,大奉最後一次封爵,還是二十年前的山海關戰役。如今四海承平,哪來的戰功給你封爵。”

    “封爵不一定要戰功。”許七安摸了摸小豆丁的腦瓜:“對不對啊,鈴音。”

    小豆丁不理他,小嘴貼着碗沿,哧溜哧溜的喝着粥。

    “行了行了,你幾斤幾兩嬸嬸還不知道麼。”嬸嬸嗤笑一聲:“你今兒不休沐的話就趕緊去衙門吧,卯時都快過了,也別耽誤你二叔應卯。

    “光耀門楣的事,大郎你就別操心了,今年春闈之後,咱們許家就出一位進士了。到時候在家裏擺宴,請族人過來喫一頓。”

    春闈還沒開始呢,嬸嬸已經驕傲起來了。

    馬德,這纔是我要的開局啊,二叔是個偏心的,嬸嬸是個刻薄的,堂弟是讀書人但處處打壓我,一個妹妹看不起我,另一個妹妹搶我喫的........然後,戰神歸來,強勢封爵,把叔嬸一家趕去住狗窩.......許七安想着想着,覺得還蠻爽。

    許二叔重新抱起頭盔,點點頭:“時候不早了,我得趕去應卯。”

    封爵的事,他自動忽略了,權當做侄兒的玩笑話。

    許家要是能出一位勳貴,那真是祖墳冒青煙了,哪怕二郎金榜題名,進士及第,也不可能與大郎比肩。

    就在這時,許平志看見門房老張步履匆匆的飛奔而來,那慌張的表情,好像後頭有大蟲追殺似的。

    “老老老老老爺.......”

    門房老張結結巴巴,激動道:“有聖旨啊!”

    “聖什麼?”許平志沒聽清。

    “聖旨啊。”

    “什麼旨?”許二郎沒聽清。

    “聖旨,封爵的聖旨。”

    許七安看了眼目光呆滯的嬸嬸,推着二叔往外走:“陛下的聖旨來了。”

    昨日福妃案結束,魏淵就與他說過,內閣已經擬好封爵的聖旨,就定在今日。

    許平志從內院走到外院,就像走過了大半個人生,此刻的心情很複雜,忐忑、激動、猶豫、畏懼......類似的感覺他經歷過一次,那就是新婚之夜。

    遠遠的,看見一個穿蟒袍的太監站在院中,一列披甲侍衛分立兩側。

    那位太監手裏握着一卷繡着五爪金龍的黃綢聖旨。

    嘭嘭嘭......

    許平志聽見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見正主過來,傳旨的太監緩緩展開聖旨,朗聲道:“銅鑼許七安接旨。”

    二叔率先跪下,然後拉扯着許七安一起跪。

    許二叔用力瞪了侄兒一樣,聖旨當前,這小子竟還跪的不情不願。

    “銅鑼許七安在。”

    太監頷首,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而軍帥戎將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干城也........許七安連破奇案,於雲州斬殺叛軍兩百人.......”

    聽到斬殺叛軍兩百人,許七安愣了一下,心說我斬敵數千人的啊,怎麼變成兩百人了?

    接着,才恍然大悟是牛逼吹太多,吹的自己都信了。

    “.......特封許七安爲長樂縣子,賜良田三十傾,黃金五百兩,欽此。”

    “謝陛下隆恩。”

    許七安高喊一聲口號,起身接旨。

    “恭喜了,許大人........哦,是許縣子。”蟒袍太監笑眯眯道。

    “多謝公公。”

    許七安接過聖旨,順勢遞過去一張百兩銀票。

    等蟒袍太監帶着侍衛留下,許二叔劈手奪過聖旨,反反覆覆看了半天,明明大字不識幾個,卻看的認真。

    看着看着,許二叔眼眶紅了。

    “封爵了,封爵了......我許家出了一位子爵。”

    他捧着聖旨奔回後院,大喊道:“夫人,快寫信給許氏族人,許家出了一位子爵啊。我要大擺宴席,擺三天三夜,哈哈哈哈哈......”

    許七安抱起元景帝賜的一箱子黃金和田契,偷摸摸的回房間去。

    二叔傻不拉幾的,聖旨哪有金子重要。

    ...........

    把黃金存入地書碎片,許七安返回內院,看見許二叔和二郎在搶聖旨。父子倆差點打起來。

    許二郎不悅道:“不知道的還以爲聖旨是給爹你的呢。”

    許二叔:“滾滾滾!”

    許二郎微怒道:“我只是想看看聖旨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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