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三十二章 兩首詩
    “猜題?”

    許二郎困惑的反問了一句,不過他聰明的很,立刻明白了許七安的意思。

    不緊不慢的給大哥倒了一杯熱水,又給自己披上一件外套,許新年坐在椅子上,說道:“不用,書院的幾位大儒已經幫我們押過題了。”

    國子監成立以後,學子們的思想被禁錮在了四書五經裏,不復前人靈氣,大奉無詩詞就是後遺症之一。

    但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押題更容易了。

    所謂押題,其實和許七安上輩子老師敲黑板劃重點是一樣的操作,由於限定了範圍以及答題方式,科舉試卷是可以一定程度被“預測”的。

    除了押題之外,還有騷操作——買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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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比買題更騷的操作是“內定”。

    所謂內定,這一類人即使寫的狗屁不通,也可以順利過關,成爲貢士。

    具體操作就是買通主考官,事先商量好怎麼對“暗號”,比如第一行末尾是“老”,第二行末尾是“鐵”,第四五六行是“666”。

    主考官一看,就知道這是自己人。

    糊名和謄抄防不住這樣的作弊手段。

    這些騷操作,許七安是從魏淵那裏聽來的,聽完感慨,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覷。

    可惜買通考官的行爲不作考慮,許新年是雲鹿書院的學子,註定了他無緣狀元、榜眼、探花,甚至連前一甲都未必有可能。

    在遇到鍾璃之前,許七安只想着怎麼幫二郎做小抄,並瞞過監考的號兵。絞盡腦汁後,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把文章抄在某處。

    這個方法的靈感來源於前世的沙雕網友,記得有人在網上吹噓自己,說女友看到他丁丁上刻着兩個字:君愁。

    就問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沙雕網友淡淡一笑,氣沉丹田,一柱擎天,原來是: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與爾同銷萬古愁。

    雖然是不靠譜的吹噓,但許七安很有代入感.........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以上操作二郎完全可以做到的。

    他只要以他修身境的修爲,說一句:我的貂蟬........然後就可以在上面寫五百字小作文。

    考官絕對發現不了。

    不過以二郎的傲氣,打死也不會這麼做的..........許七安緩緩點頭,“那詩詞呢?”

    許新年皺眉回答:“詩詞不作考慮,我本身不擅詩詞。”

    他的備考重心在策問和經義,當然,其他學子也是一樣。詩詞這玩意,只能說隨緣。

    “有備無患嘛,大哥過來,就是爲了猜詩詞。”許七安說。

    “那大哥打算怎麼猜?”

    “抓鬮。”許七安神祕一笑。

    ........

    “娘,我要喫橘子。”

    相通的裏間,小豆丁穿着鬆垮的單衣走了出來。

    “晚上喫什麼橘子,牙齒還要不要了,橘子在廳裏,自己出去拿。”嬸嬸正心煩兒子將來的前程。

    小豆丁一聲不吭的出門了,她在外頭的廊道里喫完橘子,心滿意足的回屋瞌睡。

    二叔和嬸嬸則繼續探討許二郎的前程,說着說着,嬸嬸就後悔當初爲什麼要把許新年送去雲鹿書院。

    二郎自幼便是天才,記性又好,雲鹿書院招生時,許二叔帶着兒子去清雲山考試,一考便中。

    “當初要是送去國子監該多好。”嬸嬸懊惱道。

    “婦人之見,雲鹿書院纔是儒家正統。”許二叔哼道。

    ..........

    許新年把一張宣紙裁剪成十幾張小方塊,在上面寫上“花鳥魚蟲”等主題,然後隨意一劃拉。

    “大哥,你來吧。”

    許新年覺得大哥是在胡鬧,但見他如此熱忱,不好拒絕。只想趕緊把討人厭的大哥打發走,他好睡覺。

    再就是想看看大哥能否現場作詩,他也能過過眼癮。

    許七安閉上眼睛,隨手一抓。

    “兩個?”

    許新年發現大哥一把抓了兩個紙條。

    “兩個就兩個吧,多一個就當備用。”

    許七安說着,展開紙條,分別是“詠志”、“愛國”。

    許新年有些期待的看着大哥。

    “ememememem.......我好好想想,明日給你。”許七安撓撓頭。

    辭別許新年,回了自己的房間,許七安點亮蠟燭,坐在桌邊,擡頭看了一眼房梁,說道:

    “你不是預言師麼,難道不能直接預言春闈的題目?”

    房樑上躺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套着簡單的亞麻長袍,回答說:“預言師更要懂得守祕,我不是有大氣運的人,一旦泄露春闈考題,說不定明日就身死道消。”

    “有我護着你啊,監正不是說我是有大氣運的人嗎。”許七安慫恿。

    “既然你是有大氣運的人,那你抓鬮的題目,就一定是春闈的考題。”鍾璃淡淡道:“何必我冒險呢。”

    有道理.......許七安又問道:“那爲什麼又不讓我猜測策問和經義?”

    “越單一越容易猜對。”鍾璃說。

    許七安沒再說話,搜刮肚腸的想着自己初高中學過的詩詞,即使隔了這麼多年,有些詩詞依舊清晰的印在腦海裏。

    當然,文言文和篇幅較長的詩詞他是記不住了,或者記不全,比如李白的將進酒,只記得“黃河之水天上來”寥寥幾句。

    但《春曉》這樣的詩,他估計到死都不會忘。

    “詠志最有名的應該是曹操的龜雖壽,但考慮到元景帝長生的渴望,寫這首詩恐怕會被元景帝厭惡。

    “愛國的詩倒是不少,只是我記憶中的愛國詩,都是在國破家亡時誕生的,什麼鐵馬冰河入夢來,什麼國破山河在,什麼商女不知亡國恨.......難搞哦。”

    後半夜,許七安睡的正酣,忽然聽見“噗通”一聲悶響,然後是某個倒黴的女人哼哼唧唧的呻吟。

    他一下子驚醒,下意識的按住牀邊的佩刀。

    “抱歉,摔了一跤......”鍾璃忍着疼痛說道。

    這也能摔倒?你好歹是五品術士啊.......許七安嘴角抽搐,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沒事,這也是厄運的一部分?”

    “這還算好的,如果不是在你身邊,我恐怕會直接摔斷腿。”

    這位監正的五弟子以平淡的語氣說出令人辛酸的話:“無礙,反正我也習慣了。”

    說完,她默默起身走向門口:“我到外頭打坐,不打擾你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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