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六十三章 禪機(大章求月票)
    他早就把王黨當成自己未來的假想敵。

    “鎮北王被譽爲大奉兩百年來最有天賦的武者,可惜他不在京城,否則也輪不到這羣禿驢囂張。”

    許新年聽見身邊的婦人開口評價。

    “這個婦人知道的不少,這份見識,不是尋常人家的婦人能比,也不知道大哥哪裏認識的這麼一位有夫之婦。”許新年暗道。

    “我大哥也是練武奇才。”許玲月說。

    婦人笑了笑,沒有爭辯。

    但許玲月聽出了笑容背後的意思,那是懶得爭辯,就像手握真理的人,不屑與強詞奪理的人爭辯。

    ...........

    佛山。

    許七安休息了片刻,繼續拾階而上,沿途沒有再遇到關卡,直接來到了淨思和尚面前。

    此時的淨思,渾身宛如黃金澆鑄,散發一縷縷淡淡的金光。

    羨慕啊,我要是學會這種神功,渾身金燦燦..........許七安腦海裏自然而然的浮現一個詞兒:金槍不倒!

    “淨思大師!”

    許七安停下腳步,在下方臺階坐下,道:“我能休息一會兒嗎?”

    淨思小和尚盤膝而坐,微笑頷首:“施主儘管調息。”

    許七安挑了挑眉:“你不怕我再來一刀嗎。”

    淨思和尚微笑道:“施主此時經脈火燒火燎,還能承受得住剛纔那股力量?”

    “也不是能不能承受的問題,只是技能需要冷卻。”許七安咧嘴。

    身體就像容器,超負荷承受了外界的力量,此刻進入賢者時間。但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現在無法再調動衆生之力了。

    這就好比他一天只能撿一次錢,得等明日才能繼續拾金。所以才說技能需要冷卻。

    以四號的祕法調動衆生之力........祕法應該只是一個手段,問題的核心在我自身,是我能調動衆生之力........我懷疑這是古怪運氣的升級版.........很顯然,神殊和尚知道我的這個能力,那麼監正自然也就知道.........我記得神殊和尚說過,他與我是一類人,甚至他寄生在我體內也是這個原因.......這就有點細思極恐啊!

    許七安暗想。

    “大師自幼便出家嗎?”許七安閒聊道。

    淨思和尚點頭。

    “大師修的是禪,還是武?”

    “禪武雙修。”淨思回答。

    還有禪武雙修這種操作?這小和尚的天賦有些驚人啊........許七安頷首,說道:“我聽說,佛門講究先入世,再出世。大師自幼出家,連家都沒有,出什麼家?”

    淨思和尚聽出許七安要與自己辨佛法,巍然不懼,說道:“出家指的是削去煩惱絲,遁入空門,施主不必咬文嚼字。

    “貧僧自幼修行佛法,行走西域,嚐遍人間疾苦,也嚐遍人生八苦。”

    狗屁的嚐遍人生八苦,你一個連房貸車貸和天價彩禮都沒經歷過的人,在老子面前說嚐遍人生八苦?

    許七安心裏吐槽。

    “大師覺得,女色如何?”許七安問道。

    “刮骨刀!”淨思和尚言簡意賅的評價。

    “此言尚早,大師根本沒碰過女色,怎知女色不是世間最美妙的東西呢。”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在圍觀者耳裏。

    “不是金剛陣嗎?怎麼開始講起佛法了?”

    “哪裏是說佛法,明明在說女色,這位大人倒是字字珠璣,說到我心坎裏了。”

    男人們不約而同的露出“嘿嘿嘿”的笑容。

    女人則紅着臉,暗暗“啐”了一口。

    “哎呀,狗奴才怎麼說這些胡話。”裱裱臉蛋紅了,微微低頭。

    “娘,大哥越來越不正經了。”許玲月跺腳。

    嬸嬸不說話,有些尷尬。

    許二叔是既尷尬又慚愧,這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呢,此地達官顯貴雲集,又有數千上萬的百姓圍觀,有些難登大雅之堂的話,就不要吐出來了。

    ...........

    “貧僧確實不曾經歷女色,然女色猛如虎,這是代代高僧相傳之事,施主莫要強詞奪理。”淨思不爲所動。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許七安反駁。

    淨思愕然:“施主此言何解?”

    許七安不說話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與美色何干?”

    “或許,裏面蘊含着高深的道理,只是我們無法勘破?”

    外頭衆人心裏閃過疑惑。

    .............

    “那本官倒是有幾件事想請教大師,”許七安盯着他,哂笑道:“你贍養過父母嗎?你辛苦操持過一個家嗎?你扛起鋤頭種過田嗎?

    “佛門不事生產,整日誦經唸佛,需要香客來養。本官問你,你念的是什麼經,誦的是什麼佛?

    “以旁觀者的姿態在人世間走一遭,便算體悟衆生疾苦?人生八苦,你淨思只體驗過生,其餘的一概沒有。

    “你只是個假和尚罷了。”

    淨思沉思許久,回答道:“佛觀世間一切,自然就懂世間疾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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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七安點點頭,抽出黑金長刀,在手臂劃開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他捂着傷口,望着淨思:

    “大師覺得我痛嗎?”

    “刀刃加身,豈有不痛之理。”淨思雙手合十。

    “那你知道我有多痛?”許七安再問。

    淨思沉默了,他有金剛護身,刀刃無法加害,確實回答不出來。

    “大師還不明白嗎,”許七安嘆息一聲:“這就是你所謂的“觀”,你只知我痛,卻不知我有多痛。你只知道人間疾苦,卻肯定不知到底有多苦。

    “你連蒼生的苦都無法體會,又談何普度衆生呢?豈不是笑話,本官與你說個故事。”

    淨思沒有說話,但做出了聆聽的姿態。

    “有一年,天下大旱,百姓沒有米喫,餓死無數。有一位富賈出身的公子聽聞此事,詫異的說了一句話,大師可知他說了什麼?”

    淨思追問道:“他說了什麼。”

    許七安盯着淨思小和尚,露出嘲諷的笑容,逐字逐句:“何——不——食——肉——糜。”

    淨思和尚如遭雷擊,瞳孔微有放大,面容呆滯。

    “說的好!”

    “那小和尚無言以對了,快看啊,小和尚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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