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八十八章 嬸嬸和王小姐的隔空交手
    陰暗的通道上,柵欄外,穿打更人差服的大哥就站在那裏,眯着眼審視他。

    許二郎眼睛頓時一亮,從草蓆站起,鐐銬隨着走動,“嘩啦啦”作響。

    “你怎麼進來了?孫尚書能讓你進來?”許新年既意外又驚喜。

    許七安見狀,安心的收回打量的目光,吐出一口氣:“看來只是皮外傷。”

    而後,他掃了一眼獄卒,冷冷道:“退下。”

    獄卒識趣的離開。

    許新年‘啐’了一口,道:“這羣狗東西,鞭子抽的可疼了。”

    二郎是在向我告狀嗎........許七安頷首:“你放心,大哥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他剛說完,許新年擺擺手,打斷他,強調道:“大哥,你或許不太清楚,這件事的本身不是科舉舞弊,而是國子監和雲鹿書院的衝突。”

    不,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許七安心說。

    但許二郎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喋喋不休的講述着,說話聲中氣十足,確實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其實我早就有預感,以雲鹿書院的學子高中會元,哪有這麼簡單輕鬆?但我不怕,書院想要重返朝堂,擴充勢力,就需要有人打頭陣,有人爲後來者鋪路。”許新年沉聲道:

    “而我,就是那個打通甬道的人。”

    二郎啊,人們並不佩服第一個打通甬道的人,人們真正佩服的是擴充甬道的人........許七安“嗯”了一聲:

    “你繼續說。”

    “其實我在獄中已經想出解決之策,呵,畢竟朝堂上的勾心鬥角,家裏還是我最精通的。”

    許新年驕傲的擡了擡下巴,接着說:“書院的大儒,無法以白衣之身插足朝堂。但是魏淵可以,你去求一下魏淵,我不要求他即刻幫我脫罪,那樣太難,必定傷筋動骨,因爲這等同於和諸位文官開戰。

    “我的要求是,革除功名,但保留科舉的權力。或,將我關到殿試之後,我三年後再考一次會試。

    “國子監出身的文官們,主要目的是打壓雲鹿書院,並不是我。”

    言罷,見大哥愣愣出神,許二郎嘆息道:“是,對大哥來說這些確實有些難懂,你只需按我說的做便可以。

    “我雖身在獄中,一樣可以運籌帷幄。”

    二郎啊,你以爲你在十八層,其實你在地球表面........許七安咳嗽一聲,道:“大哥這裏有不同的看法。”

    許新年一愣,“謙虛”的點頭:“你說。”

    當下,許七安把魏淵分析的“一箭三雕”說給許二郎聽,於是,牢房裏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原來如此,原來此案背後竟有如此複雜的脈絡,我,我完了?”許二郎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不知道是因爲脫身無望,還是因爲自己的分析過於膚淺,這與他自認爲的王者段位不相符。

    “放心,大哥會努力救你出來的。”許七安這樣安慰。

    此處是刑部地牢,不適合說太多。

    許新年慘笑一聲。

    ..............

    告別許新年,許七安離開刑部衙門,打算回家一趟,安撫妹妹和嬸嬸,大半天過去,他一直在外奔波,家裏兩位女眷恐怕擔驚受怕到現在。

    遠遠的,聽見廳內傳來嬸嬸的哭聲:“大郎怎麼還沒回來,二郎被關進刑部,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好歹給個準信兒.........”

    許玲月安慰道:“娘,大哥肯定在奔走,疏通關係,你別急,等黃昏散值了,大哥回來會告訴您的。”

    “那還要等多久,娘現在每過一刻鐘,都是煎熬。”嬸嬸嚶嚶嚶的哭起來:

    “你沒聽你爹說麼,大郎去刑部求人,非但沒見到二郎,還被羞辱了一番。”

    接着,是許平志的嘆息聲。

    嬸嬸雖然小心眼,一把年紀還自以爲小可愛,但沒在這時候辱罵二叔無能,救不了兒子,這大概就是二叔那麼寵嬸嬸的原因了..........許七安突然發現了這個以前沒注意到的細節。

    “咳咳!”

    許七安一邊進入內廷,一邊咳嗽,吸引家人注意。

    明明剛纔還很鎮定的許玲月,眼裏瞬間蓄滿淚水,望着許七安,無語凝噎。

    見狀,許七安只好先安撫她,拍拍她香肩:“別擔心。”

    許玲月柔柔的喊:“大哥........”

    然後就被嬸嬸高分貝的聲音遮蓋住,她眼睛霍然亮起,拽住許七安的袖子,期待又緊張的看着他。哭道:

    “寧宴,二郎他,他怎麼樣了?你快想辦法救救他,家裏只有你能救他。”

    許平志唉聲嘆氣:“刑部尚書鐵了心要報復,你讓大郎怎麼辦,再被他羞辱一次?”

    嬸嬸眼裏的亮光頓時黯淡,淚水奪眶而出。許七安拍拍嬸嬸的小手,又拍拍妹子的小手,安慰道:“我見到二郎了,他很好,沒受什麼傷。”

    嬸嬸不信,明豔的眼波凝視着侄兒,抽了抽鼻子:“大郎,你可不要騙我。”

    許玲月既期待又忐忑,看着大哥。那是一個妹妹對她崇拜的大哥的希冀。

    許七安掃過家人,道:“我請了魏公和公主,向孫尚書施壓。他不敢對二郎動刑,放心吧。”

    如果是魏公和公主出手,那二郎在牢裏確實不會遭受巨大折磨........大郎是魏公的心腹,這點不奇怪,不過竟能讓公主插手此案........沒想到大郎竟與長公主有這般深厚的交情。許平志內心感慨,不知不覺間,侄兒的人脈關係已經龐大到讓他仰望。

    有寧宴在真是太好了,總是讓人安心.........嬸嬸心裏的大石緩緩落下。

    許玲月抿了抿嘴,眸子亮晶晶的。大哥從未讓她失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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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是綁架了孫尚書的兒子,不過他沒證據。拿我沒轍。我只是讓他不得動刑。對於孫尚書來說,這是可以做到的小事。而相比起魚死網破,他更在乎嫡子的性命。

    雖然是壞了規矩,但尺度把握的好,就能讓事情影響降到最低。

    況且,孫尚書確實沒證據,人又不是他許七安抓的。司天監的望氣術更不怕。

    平陽郡主案裏,譽王就是沒有證據,女兒無故失蹤,他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當然,事發之後,梁黨付出的代價是滿門抄斬。

    只要效果好,就算是寫在大奉律法裏的規矩,也有人鋌而走險,更何況是潛規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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