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九十七章 蘇家往事
    魏淵出列作揖,朗聲道:“無戰時,軍戶耕種軍田可自給自足。一旦戰事開啓,需朝廷調配糧草、軍需,此乃至理。”

    王首輔眯了眯眼,目光深沉的看着魏淵。

    褚相龍聞言,露出了笑容,在戰事方面,這羣只會動嘴皮子的讀書人,說一百句,也不如魏淵說一句。

    討要來糧草和軍餉,他此行回京的任務就完成了一半。

    左都御史袁雄鬆了口氣,有些意外魏淵竟會支持他的計策,要知道如此一來,他就能避過科舉舞弊案的風波,置身事外。

    轉念一想,此事符合陛下心意,內有勳貴助陣,外有蠻族大軍“施壓”,屬於大勢所趨,就算是反對此事的諸公也看明白了形勢。

    豈料,魏淵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在此之前,微臣有件事要啓奏陛下。”

    衆人循聲看了過來。

    魏淵表情不變,對諸公的視線不加理會。

    元景帝道:“說。”

    “手底下的銅鑼在京城郊外發現一夥江湖人士死鬥,便上前喝止,誰知道人多一方非但沒有罷手,反而將圍殺之人斬首,逃之夭夭。”

    魏淵說的擲地有聲,彷彿事情真相就是他口中所言:“死者臨終前,高呼一聲“北方有變”。”

    聽到魏淵的話,在場諸公,包括元景帝,臉色一變。

    褚相龍猛的扭過頭來,盯着魏淵,旋即又收回視線,不敢冒犯,梗着脖子道:

    “北方自然有變,蠻族四處劫掠,挑起戰端.......”

    魏淵臉色平靜,“所以,蠻族在北方血屠三千里,褚將軍一句燒殺劫掠便搪塞過去?”

    這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大驚失色,元景帝更是從大椅上起身,直勾勾的凝視着堂下的青衣:

    “魏淵,你把話說清楚,何爲血屠三千里........啊?!”

    褚相龍忙道:“陛下,絕對沒有的事........”

    “你閉嘴!”

    元景帝擡手打斷,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轉而望向魏淵:“你有何憑證。”

    魏淵伸手往懷裏,摸出香囊,解開紅繩,一道青煙嫋嫋娜娜的浮出,在半空扭曲變化成一個面目模糊,目光呆滯的漢子,喃喃道:

    “血屠三千里,血屠三千里,請朝廷派兵討伐..........”

    魏淵繼續道:“此人的屍體微臣已經帶來,就在宮門外,陛下可以派人驗屍,此人爲北地人士!”

    御書房內,一片寂靜。

    元景帝緩緩起身,臉色陰沉似水,一字一句道:“驗屍!”

    老太監低着頭,腳步匆匆的回去傳令,像是在逃跑,大氣都不敢出。

    元景帝高居龍椅,神色陰沉,一句話都不說。下方諸公無聲交流眼神,褚相龍也臉色鐵青,用餘光瞪着魏淵。

    煎熬的等待了一刻鐘,老太監返回,在元景帝耳邊低語。

    元景帝沉默許久,緩緩道:“着司天監術士進宮問話,朕乏了,諸位愛卿也去偏殿休息片刻吧。”

    他盯着褚相龍,沉聲說道:“你留在這裏。”

    說罷,率先起身,離開御書房。

    諸公們在宦官的帶領下,去了偏殿休息。

    .............

    偏殿內。

    戶部尚書捧着茶,抿了一口,側頭看向面無表情的魏淵,試探道:“魏公,此事當真?”

    衆官員頓時看向魏淵,後者臉色嚴肅,回了戶部尚書一個冷淡的眼神:“趙大人覺得,本座是在開玩笑?”

    “不敢不敢。”

    戶部尚書嘆息一聲:“血屠三千里,如果此事當真,北境得死多少人?打更人衙門暗子遍佈,爲何沒有收到消息?”

    對於戶部尚書的試探,魏淵不作迴應。

    王首輔眯着眼,手指輕敲桌案,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炷香時間過去,老太監進入偏殿,恭聲道:“陛下請諸公返回御書房。”

    接下來,從司天監傳喚過來的白衣術士對褚相龍進行了問話,答案出於預料,褚相龍所言句句屬實。

    鎮北王在北方大勝蠻族,但北方蠻族的游擊戰術,確實給鎮北王帶來了巨大的麻煩,讓北方邊軍疲憊不堪。

    蠻族大軍被擋在邊關之外,血屠三千里自然就不存在了。

    御書房裏,氣氛霍然一鬆,所有人都吐了一口氣。

    “哼!”

    褚相龍冷哼道:“不知魏公是哪裏得來的消息,險些讓陛下和諸公誤會王爺。末將尋思着,王爺也沒得罪魏公吧。”

    魏淵不理,跨步而出,朗聲道:“此事關乎極大,此人所言或許屬實,但不代表北方情況真是如此。”

    褚相龍豎起眉頭,正要反駁,卻見王首輔出列附和:

    “陛下,微臣覺得魏公此言有理。事關重大,不能疏忽大意。必須徹查。”

    在王首輔和魏淵的帶動下,諸公們紛紛響應。

    元景帝沉吟道:“諸位愛卿認爲,此事怎麼查?”

    王首輔道:“陛下可繼續徵集糧草、軍餉,運往楚州。同時再派一支欽差隊伍隨行,前往北境徹查此案。”

    魏淵道:“臣附議。”

    元景帝點頭:“就這麼辦。”

    ...........

    許府。

    蘇蘇撐着遮擋陽氣的紅傘,坐在屋檐上,看着院子裏扎馬步的小豆丁。

    隔壁的廳裏,李妙真正與許家的主母、小姐說話。

    嬸嬸和許玲月一聽又有客人借宿家中,心情就很不美麗。

    前者是覺得,再這麼下去,家裏就變成善堂了。後者覺得,這個女人過於漂亮,對自己產生了威脅。

    除了穿道袍的女子,外頭那個白衣如雪的女子,讓許玲月簡直芒刺在背,感覺僅靠容貌,自己不但毫無勝算,甚至還略有不如。

    那個撐着紅傘的女子,有一股難言的魅力,特別勾人。

    不過,再聽說李妙真是許七安的救命恩人後,嬸嬸和許玲月立刻改變態度,多了幾分發自肺腑的感激和歡迎。

    “許家不愧是武者世家,我看那小姐兒年紀尚小,就要開始打基礎習武。”李妙真還是很懂人情世故的,閒聊之餘,不忘吹捧一下。

    嬸嬸聽了就很傷心,無奈道:“我倒是希望她能讀幾年書,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至少也要知書達理,可惜是個癡兒。”

    那孩子雖然是挺憨的,但怎麼會是癡兒?許七安的堂弟是雲鹿書院學子,竟不教妹妹讀書?李妙真想了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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