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零五章 問題
    南宮倩柔冷笑道:“去替許七安邀寵麼。”

    表情如雕刻般終年不變的楊硯淡淡道:“聊一聊無妨。”

    只有武道相關的事,才能讓這個面癱男人提起興趣來,對於楊硯來說,如果冰冷的世界裏有一個溫暖的港灣,絕對不是令男人嚮往的深淵,而是“武道”二字。

    八位金鑼進了浩氣樓。

    茶室裏,魏淵握着一卷書,手邊擺着茶和糕點,於早晨燦爛的陽光裏悠閒看書。

    “你們回來了。”

    魏淵頭不擡,接着說道:“讓我猜猜誰贏了,嗯,李妙真新晉四品,根基未穩。楚元縝的修行之道是劍走偏鋒,兩人本該半斤八兩,但我聽許七安說,楚元縝自創養劍意竅門,三尺青峯藏於鞘中數年不出,如果他出劍.........”

    聽着魏淵自顧自的說着,好似運籌帷幄的智者,分析天人之爭的結果,楊硯幾次三番想開口喊停,告訴義父:

    您別瞎猜了,事情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樣。

    但被姜律中等一干金鑼用眼神,或手腳制止。

    “所以我覺得........”魏淵察覺到下屬們的小動作,見楊硯一臉難受,他皺眉問道:

    “有事?”

    楊硯立刻點頭,沉聲道:“義父,許七安贏了天人之爭。”

    說出這句話,楊硯如釋重負,不用尷尬的看着義父表演。

    “???”

    魏淵少見的愣住,沒有表情的愣住,繼而愕然道:“你說什麼。”

    “今晨卯時,許七安強行干預天人之爭,一人約戰兩位道門傑出弟子,與他們約定,欲天人之爭,先打敗他金身.........”南宮倩柔知道楊硯不喜歡長篇大論說話,接替他把戰鬥過程告訴魏淵。

    “雖然是用了儒家的法術才贏下楚元縝和李妙真,但不可否認,許寧宴的金身已經強大到不輸四品武者的肉身。”姜律中感慨道。

    其他幾名金鑼同步感慨,今日之前,他們議論許七安,還帶着俯視的心理。但今日之後,許七安在他們心裏,地位從有潛力的晚輩,晉升爲比他們稍差,但遲早會追平的人物。

    魏淵久久無法平靜,而後想起自己剛纔的一通分析,解釋道:“哦,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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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位金鑼心裏暗笑,但他們受過專業訓練,輕易不會笑。

    魏淵掃過衆人,道:“你們先退下吧,本座看書,需靜。”

    衆金鑼轉身的同時,魏淵提筆,刷刷刷寫了好幾張條子,然後召來吏員,道:“給幾位金鑼送去。”

    ..............

    “嘿嘿,難得看到魏公出糗,心裏莫名的覺得舒坦。”踩着樓梯,姜律中笑哈哈的說。

    “都怪楊硯,屁事都憋不住,被魏公察覺了。”張開泰指責楊硯。

    南宮倩柔也露出了些許笑容。

    他也覺得偶爾讓義父出糗,是件令人身心愉悅的事。

    “哈哈哈。”衆金鑼同時笑出了聲。

    “無聊。”楊硯淡淡評價。

    姜律中楊硯等金鑼剛下樓,身後傳來吏員的呼喊:“幾位金鑼稍等,魏公有條子給你們。”

    金鑼們茫然接過,展開條子一看,個個呆若木雞,愣在原地。

    “我,我守夜增加一個月,理由是半夜時常擅自離開衙門........哪裏有時常,我就偷溜去教坊司而已,只有一次。”姜律中目瞪口呆。

    “我罰俸三月,因爲折騰死了一個死刑犯。”南宮倩柔嘴角抽搐。

    “我罰俸兩月,理由是,楚元縝當年敗給了我,現在擁有不輸我的戰力。魏公認爲我修行懈怠........可我已是四品巔峯,沒有機緣,不可能晉升三品。”

    “我罰俸一月,你這算什麼,我的理由是出門是先邁左腳,魏公覺得我對他不尊敬.......”

    然後,金鑼們同時看向楊硯,他手頭空空如也,沒有紙條。

    “有趣!”楊硯淡淡評價。

    “.......”衆金鑼。

    茶室。

    “堪比四品肉身的金剛神功,堪比四品肉身的金剛神功.......”魏淵指頭敲擊桌面,喃喃自語。

    許七安啊許七安。

    魏淵輕嘆一聲,起身,負手走出茶室,道:“備車,本座要去一趟司天監。”

    ............

    許府。

    許七安醒來時,已經過了午膳,他睜開眼,而後被洶涌而來的疼痛填滿大腦,忍不住發出呻吟。

    “你醒了哦。”

    蘇蘇坐在牀邊,笑吟吟的看着他。

    許七安點點頭,捂着額頭坐起身,呻吟道:“我沒睡多久吧.......嘶,頭疼的要裂開了,不過,儒家法術的後遺症也還好嘛。”

    聞言,蘇蘇嗤笑一聲:“你知不知道自己又死過一次了?”

    我死過一次了麼,爲什麼我又死過一次這件事,我自己卻不知道........許七安朝女鬼投去茫然的眼神。

    “準確的說,是魂魄離體了。七日內如果不能歸身,你就真的死了。”蘇蘇皺了皺鼻子,道:

    “是我家主人尋回了你的魂魄,以德報怨,多偉大呀,你再看看你,她把你當朋友,你卻背後捅她刀子,呸,下賤。”

    許七安指頭用力往蘇蘇身上一戳,只聽“噗”的一聲,這層紙就給捅穿了。

    蘇蘇大驚失色,捂着胸,嚶嚶嚶的跑出門,叫道:“主人,許寧宴把我的胸捅破啦,快幫我補補。”

    幾分鐘後,許鈴音跑進來,到牀邊,手裏拿着啃過一口的雞腿,遞給許七安,說:“大鍋,喫雞腿。”

    “你哪來的雞腿?”許七安有些嫌棄,“上面都沾了你的口水。”

    “我中午留的。”

    小豆丁蹦了蹦,大聲說:“喫過雞腿你就會好起來,師父告訴我的。”

    說着,她豎起小眉頭,解釋說:“但是我太想吃了,就悄悄啃了一口,你就當不知道,好不好。”

    見許七安不說話,她又大聲說:“好不好。”

    許七安這才接過,大口啃起來。小豆丁站在牀邊,眼巴巴的看着,嚥着口水。

    李妙真帶着女僕鬼進來時,看見兄妹倆坐在牀邊,你一口我一口的啃雞腿,她愣了愣,冷漠的表情略有好轉。

    她終於換下了道袍,穿着一件淺粉色的對襟長裙,同色的緞帶勒住小腰,袖口的雲紋繁複華***挺腰細,本該是極美的良家少女打扮。

    但過於凌厲的氣質破壞了她的形象。

    許七安認爲,她適合穿輕甲,或者是迷彩服,警服之類的制服。如此,才能凸顯出她的凌厲幹練的氣質。

    天宗聖女坐在圓桌邊,沉着臉,冷冰冰的說:“我需要理由。”

    需要理由嗎,需要嗎需要嗎........許七安腦海裏閃過星仔的臺詞,但不敢說出來,怕皮過頭被李妙真打死。

    “金蓮道長求我幫忙,支付的報酬是青丹。我沒理由拒絕。”許七安道。

    “你知道天人之爭無法阻止,爲什麼還要蹚渾水?青丹比命還重要?”李妙真怒道。

    你不懂,我身上有太多祕密,實力是我的底氣........許七安笑道:“天宗如果讓你殺我,你會殺嗎?”

    “我不會。”

    李妙真沒有矯情的扯什麼師命難違,但很嚴肅的告訴許七安:“如果我始終贏不了你,宗門的長輩會出手的。相信我,他們不會主動殺人,但殺起人來,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別說是殺你,如果有必要的話,屠城他們也不會皺眉頭。當然,他們不屑做這種事。”

    媽誒,感覺天宗比邪教還可怕,邪教至少知道自己在做壞事,或者有做壞事的理由。天宗是真的莫得感情啊........許七安沉吟道:

    “你將來,也會變成這樣嗎?”

    李妙真一愣,她從那雙疲憊的眼睛裏,看到了關切,不帶其他成分的關切。

    沉默的對視了幾秒,她頷首:“會的。”

    許七安苦笑道:“那真是個讓人悲傷的事。”

    之後是長達一刻鐘的沉默,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許鈴音躺在大鍋懷裏,專心致志的吮吸雞腿骨。

    “宗門那邊,我會幫你把控的。真到了逼不得已,你及時認輸便是。我們天宗的人從不記仇。”

    是因爲當場就把仇人的狗腦子打出來了麼.......許七安點頭:“好。”

    待李妙真走後,許七安摸了摸許鈴音的腦瓜,柔聲道:“幫大哥把麗娜叫過來,我有話問她。”

    “噢。”

    許鈴音小屁股一挺,從牀邊蹦下來,握着雞骨頭,扭着小胖身子跑出去。

    不多時,南疆小黑皮腳步輕快的進來,活潑明媚,眼兒總是彎彎的,未語先笑。

    “找我什麼事。”操着一口地道的南疆口音。

    “麗娜,你在我家裏住了好些天,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許七安笑容和藹的問。

    麗娜歪着頭,想了想,道:“沒有。”

    這裏的飯菜比南疆好喫多了,素菜也能煮的那麼鮮美,街道那麼寬,房子那麼大,牀也很舒服.......說實話,麗娜都不想回南疆了。

    只要這家人不趕她走,她可以住到天荒地老。

    “你滿意就好,我們大奉人很好客的。”許七安說道,停頓了幾秒,他看着麗娜的臉,說:

    “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你怎麼知道撿銀子的是我?你還知道些什麼?誰告訴你的?”

    .........

    PS:記得糾錯,謝謝大佬們。

    感謝“左手呆”打賞的盟主。感謝“你隔壁王哥”的盟主打賞——好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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