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零九章 他,快成了?
    “有啊,天人之爭已經結束了。”白衣術士說道。

    他旋即看了眼幽深的地底,見五師姐沒有上來,連忙拉下機關,緩緩關閉石門。

    觀星樓的地底有監正親手佈置的陣法,鍾師姐在裏頭,可以屏蔽厄運。但是劫數終究是要度的,除非想一輩子待在地底。

    天人之爭結束了?楊千幻有些惋惜的點頭:“楚元縝戰力極爲強悍,李妙真,我雖沒見過,但想來也不是弱手。沒能見到兩人交手,實在遺憾。”

    他後腦勺動了動,問道:“誰贏了?”

    身爲四品術士,天之驕子,他對天人之爭的勝負頗爲關心。

    “兩人都沒贏。”這位九品師弟說道。

    “平手?”

    這個結果讓楊千幻感到意外。

    “不,贏的人是許公子,他一人獨鬥道門天人兩宗的傑出弟子,於衆目睽睽之下,打敗兩人,風頭一時無兩。”白衣醫者說道。

    一人獨鬥道門傑出弟子,於衆目睽睽之下打敗兩人..........楊千幻呼吸一窒,憑藉多年人前顯聖的經驗,他能體會到其中玄而又玄的妙處。

    深吸一口氣,楊千幻用低沉的,略帶顫抖的嗓音說:“你,你把事情經過,仔細與我說說。”

    “我也是道聽途說,當時沒有現場觀戰。”年輕的醫者說道:

    “天人之爭的地點是在京郊的渭水,據說當時許公子踏着小舟而來,伴隨着鏗鏘悅耳的琴音.......”

    腦海裏有畫面了.......楊千幻閉着眼,想象着兩岸人潮涌動,天人之爭的兩位主角緊張對峙中,突然,穿金裂石的琴音響起,衆人大喫一驚,紛紛指着船頭傲立的人影說:

    呀,是司天監的楊公子。

    “據說許公子還唸誦了一首詩呢。”年輕的醫者擊掌。

    楊千幻眼中精光一閃,呼吸變的粗重,後腦勺灼灼的盯着他,語氣有些急促的追問:“什麼詩?快說,快說!”

    年輕醫者做回憶狀,道:

    “橫刀踏舟苙渭河,不爲仇讎不爲恩。萬戰自稱不提刃,生來雙眼蔑羣雄。忍看小兒成新貴,怒上擂臺再出手。一刀劈開生死路,兩手壓服天與人。”

    相比起許公子以前的詩,這首詩的水平只能說一般........他剛這麼想,突然聽到了粗重的呼吸聲。

    年輕醫者盯着楊千幻的後腦勺:“楊師兄?”

    “好詩,好詩啊,這首詩的精彩程度,不比他在當日堵住午門,念出的半闕詩差。是許寧宴作過的詩裏,可以排前三的佳作啊。”

    楊千幻喃喃道。

    “不至於不至於,”九品醫者擺擺手,“外頭都說,這首詩很一般。”

    楊千幻嗤笑道:“那羣烏合之衆懂個屁,詩不能單看表面,要結合當時的處境來品味。

    “你想,滿京城都在關注天人之爭,關注楚元縝和李妙真,可還有人在意曾經在鬥法中一鳴驚人的許七安?沒有了吧,所以,就是在這個時候,纔要念出:忍看小兒成新貴,怒上擂臺再出手。”

    九品醫者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果然有些熱血沸騰。

    “雖然許寧宴只是六品武者,品級遠不如楚元縝和李妙真,正因如此,那句“一刀劈開生死路,兩手壓服天與人”才顯得格外的氣勢磅礴,充分體現出詩人不畏強敵的膽魄,以及迎難而上的精神。”楊千幻擲地有聲。

    “妙啊!”

    白衣術士擊掌,道:“楊師兄博學多才,師弟佩服。”

    楊千幻嘆息一聲:“真正厲害的是許寧宴,他總能讓自己成爲旁觀者的焦點,博取名聲和聲望,這一點,我是不如他的。”

    既生安,何生幻?

    自打認識許七安,楊千幻心裏時常有此類的感慨。

    “許七安總是有這樣的機會,而我,缺的就是機會。”楊師兄感慨道。

    “楊師兄,其實這次天人之爭,陛下有派人來請你。想讓你出關阻止兩人。但監正老師以你被鎮壓在地底爲由,拒絕了陛下。”白衣醫者說道。

    “?”

    楊千幻宛如石化,半晌後,他彷彿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幾乎無法站穩,依着牆緩緩滑倒,雙膝跪在地上。

    “師弟,此,此言當真?”他以顫抖的聲音質問。

    “自然是真,豈會騙師兄您。”九品醫者說,然後,他看見楊千幻不停的抓腦袋,不停的抓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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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師兄?你怎麼了。”

    “大,大腦感覺在顫抖........”

    楊千幻哀鳴一聲,一字一句道:“監,監正老......師又誤我!!”

    .............

    次日,許七安從教坊司回府,順道接了鍾璃回家,徑直返回臥室觀想,平復元神最後的疲憊。

    這時,披頭散髮的鐘璃走到牀邊,伸出小手,搖了搖他的肩膀,輕聲說:“楊師兄來了。”

    楊千幻來找我作甚?許七安睜開眼,帶着困惑的頷首:“我知道了。”

    他旋即出門,在後院的石桌邊,看見負手而立的楊千幻。

    小豆丁好奇的盯着楊千幻的背影,趁他不注意,突然跑到他面前去,只見光芒一閃,她返回了原位。

    小豆丁不泄氣,虎視眈眈的盯着楊千幻的背影,時而繞左邊,時而繞右邊,時而一個滑鏟從他胯下突破。

    但每次都會被傳送回原位,不管小豆丁怎麼努力,都無法看到楊千幻的正臉。

    “大郎,這是你朋友吧?”

    嬸嬸小步靠攏過來,碎碎念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的府,就一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奇怪一個人。”

    “這是司天監的楊師兄。”許七安解釋道,說完,朝楊千幻的背影喊道:

    “楊師兄,你來尋我,有何貴幹。”

    “盯着你!”楊千幻淡淡迴應。

    “盯着我?”

    “你屢次搶我風頭,奪我機緣,以後我要時刻盯着你,一有類似的機緣,就從你手上奪回來。”楊千幻沉聲道:

    “有朝一日,定叫監正老師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嬸嬸立刻看向許七安,撇撇嘴:“難怪你們是朋友呢,呵呵。”

    嬸嬸的女神式呵呵。

    大郎這個倒黴侄兒,當年也說過類似的話。

    “隨你吧。”

    許七安聳聳肩,然後看見門房老張進了內院,揚聲道:“大郎,你有幾位好友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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