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鎮北王這一拳,完全以自身氣機引動天地異象,極其可怕。
當!
拳頭和劍刃碰撞在一起,天地間一聲洪鐘大呂,直接震暈遙遠處的士卒和蠻族騎兵。
狂暴的能量化作純粹的衝擊波,兩人爲中心,方圓數裏的地面轟然下沉。
吉利知古、高品巫師等人也不得不暫避鋒芒,躲避這股可怕的衝擊波。
高壓之下,鎮北王轟出了他人生中最巔峯的一拳。
他的拳頭已經化作血泥,斷裂的腕口不斷流淌出鮮血。
霸道,是他堅持的武道,也是他凝練的意。
“有趣有趣,極少見到有人修霸道之意。”
“許七安”一手持劍,一手捂臉,神經質似的大笑,笑的讓鎮北王脊背發寒。
“呼,呼........”
緩緩後退的鎮北王,聽見了身旁傳來喘息聲,他左右瞥了一眼,發現吉利知古和高品巫師緩步靠近自己。
似要會合。
而遠處的地宗道首也慢慢挪移方向,挪移到三位近身戰強者的後方。
他們不敢分散了。
“他沒有弱點,近身戰堪稱無敵。”巫師傳音說。
“他的肉身很古怪,非我等能比。”青色巨人也給出自己直觀的感受。
“但他似乎沒有“意”。”鎮北王傳音道。
他的手還沒恢復,血肉緩慢蠕動,消除淡金色的火焰。
佛門中人,禪武雙修,肉身邪異可怕..........太強了,佛門何時出了這樣一位強者,他到底是誰。
到此,五位強者不復剛纔的自信。
.........
靠近城牆的房舍頂上,大理寺丞和兩位御史站在屋脊,眯着眼,眺望着遠處的戰場。
他們只是凡人,根本看不清戰鬥細節,最多就是從轟隆隆的爆炸聲,以及吹到近前來時,化作狂風的氣機波動,判斷出此戰的激烈程度。
但好在身邊有楊硯這樣一位金鑼,堂堂四品,平時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如今做個“望遠鏡”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劉御史一邊踮腳張望,一邊問道:“楊金鑼,戰況如何?”
大理寺丞緊接着追問:“那位神祕高手如何能戰五人,他,他可還好?”
楊硯心潮澎湃:“.......太強大了,那位神祕高手太強了。面對五位三品圍攻,竟憑一己之力,壓住了他們。”
“好,好!”
大理寺丞激動的渾身顫抖。
趁着大奉士卒與蠻族停止交戰,那些存活的江湖武夫紛紛溜上城牆,各自挑了一處城牆俯瞰。
太強大了,這就是巔峯高手的戰鬥。
楚州州城可是一座擁有三十多萬人口的大城,普通人橫穿這座城市,得走整整一天。
騎馬也要兩個時辰。
而今他們從城頭俯瞰,只看見大片大片的廢墟,只有臨近城牆位置的房舍保持完好。
這是因爲城中的強者們不以破壞爲目的,否則,只怕連四面城牆都已經被拆。
一個年輕的江湖人怒罵道。
“放肆!鎮北王乃親王,你犯了大不敬之罪。”
遠處,一位黑袍密探聞聲,勃然大怒。
“老子說的有錯?”
那年輕的江湖人有着北境人的火爆脾氣,吊着眼睛,毫不畏懼的與密探對罵:
“鎮北王爲一己之私屠了楚州城,狗屁的親王,連鎮國劍都厭棄他。”
“對,殺了他們,老子這次要是能保住狗命,一定把鎮北王乾的事宣傳出去。”
周邊的江湖人士同仇敵愾,紛紛叫罵,並按住了刀柄。江湖匹夫桀驁難馴,心裏本就憋了無盡的怒火。
他們按刀柄可不是震懾,而是真的會抽刀子玩命。
密探見對方人多勢衆,且都不是弱手,便冷笑道:“爾等以爲妖蠻聯軍攻城,內憂外患,非常時期,便可以目無法紀,詆譭親王?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這楚州,依舊是鎮北王的楚州。”
說罷,他大手一揮,命令伸手的數百士卒:“給我拿下這幾人,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沒人動。
黑袍密探霍然轉身,面具下的眼睛惡狠狠瞪着衆士卒:“你們想違抗軍令嗎!”
士兵們低下頭去,依舊不動。
“老子雖是匹夫,但也知道讀書人常說一句話: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鎮北王喪心病狂,早已人心盡失。
“你這鎮北王的走狗,還敢在這亂吠。”
十幾名江湖人士,果然抽出兵刃,一擁而上,把密探活活砍死。
不遠處的士卒依舊垂着頭,什麼都沒看見,保持沉默。
砍完人後,衆江湖人士繼續關注戰場,俯瞰遠方。
其實他們完全可以藉此逃離楚州城,遠離是非之地。但沒有人走,並非愛看熱鬧,而是想看到一個結果。
爲此,即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匹夫以力犯禁,然,匹夫胸腔熱血未熄。
..........
這時,地宗道首的傳音:“不奪走鎮國劍的話,我們很難戰勝他,吞噬血丹後,此人實力突飛猛進。”
黑蓮道首的話,引起燭九、吉利知古等人一致認同。
五人保持着嚴陣以待的架勢,暗中傳音交流。
鎮北王腕口血肉緩慢蠕動,恢復,傳音迴應:“你有什麼辦法?”
黑蓮道首傳音道:“我能利用陣法侵蝕鎮國劍,讓它短暫失去靈性,維持一刻鐘。代價是這具分身消散。”
鎮北王等人不驚反喜,武夫只有暴力蠻幹,遇到戰力比自己強的同體系強者,很容易被壓制。
但其他體系不同,手段詭譎多變。
黑蓮道首的一具分身,換取對方失去鎮國劍一刻鐘,這是無比劃算的買賣。
遠處的巨蟒燭九傳音道:“不行,以他肉身的可怕,即使沒有鎮國劍,我們也不可能在一刻鐘裏將他殺死,或重創。”
沒有鎮國劍,他們有信心打敗對方,但做不到在一刻鐘裏殺死。
高品武夫太難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