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召喚
    許七安是個豁達的人,不會因爲小事耿耿於懷,既然家裏的妹妹如此朽木不可雕,他便不雕了。

    拎到書院抽一頓板子不是更好嗎,何必浪費口舌。

    但李妙真阻止了許七安家暴孩童,天宗聖女皺着眉頭,不悅道:“有話好好說,何必對一個孩子動粗呢。”

    聖女啊,你永遠不知道當熊孩子的家長有多糟心.........許七安便賣她一個面子,轉而進了院子。

    院子裏只有一對母女花,臉蛋尖俏,五官立體,頗有幾分混血風情的許玲月,坐在小木紮上刺繡。

    小木扎已經容不下她愈發豐滿的臀,彈性十足的臀肉溢出,在裙下凸顯出來。

    嬸嬸則在一旁不務正業,把荷綠色的裙襬在小腿位置打結,然後蹲在花圃邊,握着小木鏟和小剪刀,搗鼓花花草草。

    嬸嬸平時除了揍許鈴音,也就這點愛好了。

    她的貼身丫鬟綠娥在邊上幫襯。

    “大哥!”

    看見許七安回來,玲月妹子高興壞了,放下針線,笑靨如花的迎上來。

    她的餘光,不着痕跡的在李妙真、蘇蘇和鍾璃身上掠過。

    那帶着審視的小表情,充分說明漂亮女人之間,有着天然的,植入本能的敵意。

    “沒事了,今天就可以回家。”

    許七安捏了捏她圓潤的鼻頭,目光望向屋子,道:“二郎和二叔呢?”

    “爹不知道跑哪裏練功去了,二哥在張夫子處讀書。”許玲月嗓音悅耳,帶着少女的軟濡。

    許七安點點頭,正要說話,便聽許玲月帶着好奇,柔柔道:“大哥,那位姐姐是誰?”

    她問的是鍾璃。

    鍾璃雖然跟了許七安很久,但她從未正式露面過,許玲月是第一次見到她。

    “采薇的師姐。”許七安道。

    哦,那個飯桶姑娘的師姐啊........許玲月恍然。

    飯桶是她給褚采薇取的綽號,褚采薇是飯桶一號,麗娜是飯桶二號,許鈴音是飯桶三號。

    其實,認識這三個飯桶的人,心裏多少都有類似的綽號。比如院子裏,驚覺幼女一身髒,惱怒的撿了根竹條,追殺幼女出門的美婦人。

    嬸嬸給麗娜和許鈴音取的綽號,大抵是:愚蠢的女孩和小孩、貪喫的女孩和小孩、又蠢又會喫的女孩和小孩。

    諸如此類。

    “老孃每天給你們洗衣服難道不累嗎?你個死孩子,一點都不知道心疼老孃。”嬸嬸的咆哮聲傳來:

    “那我打你的時候也用不着把你當女兒看。”

    許鈴音頂嘴的聲音傳來:“那我不是你女兒,你打我幹嘛呀。”

    嬸嬸噎了一下,無能狂怒:“.......還敢頂嘴!”

    .............

    許七安帶着鍾璃,出了小院,在房舍、院落間穿梭,沿着青石板鋪設的道理,時而拾階,一炷香後,來到了種滿竹林的山谷。

    竹子南方居多,大奉自詡九州正統,稱雄中原,但京城的地理位置是九州的中北部。

    氣候不宜竹子生長。

    清雲山這一片竹林,倒是稀罕的很。

    入夏不久,這個季節的竹林鬱鬱蔥蔥,山風吹來,沙沙作響,頗有意境。

    而許七安想的是,竹筒酒怎麼做來着?

    一座小閣樓掩映在竹林間,如同隱士所居的雅閣,一條鵝卵石鋪設的小徑通往閣樓,落滿了竹葉。

    “院長,許七安拜訪!”他朝着閣樓作揖。

    眼前清光一閃,已從外面瞬移到閣樓內,院長趙守坐在案邊,品着香茗,笑而不語的看着他。

    洗的發白的陳舊儒衫,略顯凌亂的花白頭髮,渾身透着犬儒的氣息。

    趙守是許七安見過最沒格調的高品強者,同樣是老頭兒,監正卻是白衣勝雪,仙風道骨。度厄大師也穿着繡金線的華美袈裟,氣度淡泊,一副得道高僧模樣。

    而趙院長給人的感覺就是孔乙己,或者范進.........

    “嗯,差點把貓道長忘了,道長也是一副雲遊道士的模樣,落魄的很..........”許七安在心裏補充一句。

    “多謝院長出手相助。”許七安表達了感謝。

    “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這是你教我的,而你也沒有忘記。”趙守微笑道。

    院長的意思是,只要我沒忘記初心,大家就還是好基友.........許七安笑着作揖,然後向好基友提出要求:

    “學生來書院,是想向院長借一本書。”

    趙守看着他,微微頷首。

    “大周拾遺。”許七安記得魏爸爸說過,要想知道王妃的祕密,就去雲鹿書院借這本書。

    “呵呵!”

    趙守笑道:“這是六百年前,書院的一位大儒所著,他生於大週末期,活躍於大奉初期,把自己關於大周的所見所聞,編著成書。此書全天下只有一本,未曾刊印,讀過此書的人寥寥無幾。”

    原來如此,難怪懷慶都沒聽說過,就算是女學霸,也不可能讀盡天下書,肯定是有目的的閱讀偏向喜好的書。

    許七安恍然,又聽趙守微笑說道:“那位大儒你想必聽說過,他的事蹟被後人立了碑文,就在山中。”

    靈光霍然閃爍,許七安脫口而出:“那位攜民怨,撞散大周最後氣運的二品大儒錢鍾?”

    他初來雲鹿書院時,二郎帶他參觀書院,有提及過那位叫做錢鐘的大儒。

    趙守感慨道:“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讀書人,真正的名垂青史,而不像某四個傢伙,總想着走歪門邪道。”

    請問您說的那四個走歪門邪道的傢伙,是張慎、李慕白、楊恭、陳泰嗎.........許七安心裏腹誹。

    趙守攤開手,悠然道:“《大周拾遺》在我手中。”

    清光一閃,他手裏出現一本古舊書卷,書皮寫着:大周拾遺!

    .........許七安愣愣的看着這一幕,儘管對儒家的“吹牛逼”大法已經很熟悉了,但每次見到,總讓他心裏產生“這武道不修也罷”、“教練,我想學儒術”的衝動。

    男怕入錯行,二叔害我.........他心裏惋惜的嘆口氣。

    從趙守手中接過大周拾遺,許七安沉吟道:“我能帶走嗎?”

    趙守:“不行!”

    拒絕的好乾脆.......許七安低頭翻看,他現在的目力,一目十行不在話下。

    這本書既名《大周拾遺》,那麼裏面記載的東西,其實是對正史的一種補充。裏面記載的都是乍一看很像野史,但確實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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