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武林盟的規矩
    問題是,當代監正.........同樣是他死敵啊。

    現在他是兩代監正博弈的棋子,監正對他表現出的,大部分都是善意。可是,不管過程是怎麼樣,結局其實已經註定。

    當代監正必定要取回他體內氣運的。

    只有還氣運於大奉,大奉的國力纔會恢復,而一個王朝的國運和監正是息息相關的,國力衰弱,監正實力也會衰弱。

    事關切身利益,當代監正怎麼可能不取回氣運?之所以現在不取,那是時機未到。

    將來呢?

    許七安深切的泛起如墜冰窖的感覺,渾身發寒。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起事?”許七安問道。

    “等魏淵死,等奪回許七安體內的氣運,等我晉升四品。”仇謙回答。

    “爲什麼要等你晉升四品?”

    對於前兩個答案,他心裏早已有所預料,並不驚訝。

    “晉升四品,我便能容納這股潑天的氣運。我是父親的嫡子,是將來的九州共主,這份氣運是我的。”

    難怪他如此厭惡我,嫉妒我,聲稱我現在的一切都不過是佔了他的便宜.........許七安想了想,問道:

    “你父親告訴你的?”

    “當然,如果不是選了我做繼承人,他怎麼會把“龍牙”交給我。”仇謙說道。

    “你們的藏身地點在哪裏?”

    “在許州。”

    許州?大奉有這麼個地方嗎.........許七安皺了皺眉,簡單的回憶了一下,確認自己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不過大奉十三州,州里還有州,數不勝數。

    他前世又是個地理白癡,南方和北方的劃分標準都不知道。

    “許州在哪裏?”許七安直接詢問。

    “我,我不記得了.........”仇謙喃喃道。

    “?”

    什麼叫不記得了,自己家還能不記得?

    “許州在哪裏。”許七安又問。

    “我,我.......”

    仇謙模糊的臉上呈現出強烈的痛苦,他雙手抱住腦袋,痛苦的呻吟:“我不記得了.........”

    砰!

    魂魄炸散,化作陰風席捲房間每一個角落。

    ............

    密林外的山坡上,白衣術士收回目光,屈指一彈,赤色的火焰舔舐屍體、豺狼,把它們化作灰燼。

    大袖一揮,灰燼猛的揚起,飄向遠方。

    “淮王死了,元景下過罪己詔後,氣運又降一分,下一個就是魏淵了..........姬謙,你的任務完成了,死得其所。”

    他心情極佳,雙手負在身後,笑吟吟的走遠。

    ...........

    盛夏,房間裏的溫度宛如深秋,涼意陣陣。

    許七安站在寂靜的室內,懵了半天,是我的問題觸及到了某個禁忌,讓姬謙的魂魄自爆了?

    不對啊,他都說出許州了,按理說,應該在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魂魄就產生某種牴觸,然後自爆,這才合理.........

    現在,就算我不知道許州在哪,我回去查資料不就行了麼。

    他坐在桌邊,靜下來心,默默消化着今夜所得的情報。

    初代監正沒死,五百年前的正統一脈也還有後裔留存;二十年前,竊取大奉國運的是初代監正;他們一直在密謀造反.........

    這些情報要是公佈出去,必將引起軒然大波。

    舉國震驚也不爲過。

    “初代把我當工具人,容納氣運;當代把我當棋子,用來博弈;元景帝想要殺我,這個朝廷不待也罷,我恨不得有人把他從龍椅上拽下來。

    “但是魏淵待我如子,裱裱和懷慶又是我的紅顏知己.........”

    許七安深切的體會到什麼叫左右爲難,他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氣:

    “老規矩,遇事不決,找大佬。我把這件事告訴魏公,怎麼做,讓他頭疼去。”

    做出決定後,他便不再去想,從懷裏摸出姬謙的皮製小袋,裏面有牀弩、火炮等重型殺傷力法器。也有寶甲、武器等法器。

    許七安沒有找太久,發現了一隻紫檀木製作的盒子,長約三尺,盒面雕刻着龍鳳。

    把木盒子從皮袋內取出,放在桌上,打開,柔順明黃的綢布上,躺着一根微微彎曲的牙,有點像袖珍版的象牙。

    潔白的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只看了一眼,許七安就頭暈眼花,噁心犯嘔。

    他不敢多瞧,立刻蓋上檀木盒。

    “這想必就是龍牙,嘶,這法器有點強的過分啊.........”

    按照姬謙的說法,龍牙似乎是他們這一脈的至寶,順位繼承人才能持有?

    許七安憑直覺認爲,這根龍牙將來會有大用。

    .............

    小鎮,一座兩進的四合院裏,燭光高照,穿紫袍的曹青陽端坐在堂內,目光沉靜的看着兩邊的門主、幫主。

    當場,共有十六位幫主和門主,其中有足足十二位是四品高手,五位資深四品。

    曹青陽的左邊,坐着戴金色面具的天機。

    這位執掌劍州最大江湖組織的武夫,手裏端着茶,茶蓋輕輕磕着杯沿,堂內寂靜無聲,只有茶蓋和杯沿碰撞的聲音,微弱而清脆。

    “楊崔雪,傅菁門,你們二人真的要退出這次行動?”曹青陽淡淡道。

    楊崔雪是墨閣的閣主,傅菁門是神拳幫的幫主,昨夜,兩人聯手替許七安擋下了三名蓮花道士。

    受了些傷,臉色都有些蒼白。

    面對曹青陽的質問,兩人沉着臉,頷首。

    傅菁門沉聲道:“曹盟主,蓮子對我等而言,固然是至寶,卻也不是非要不可。但要讓我和許銀鑼爲敵,恕難從命。”

    曹青陽“啊”了一聲:“許銀鑼對你施恩了?”

    傅菁門搖頭:“我神拳幫的拳法,在剛,在直,在心胸坦蕩。”

    曹青陽再看向楊崔雪,面無表情:“楊門主,你墨閣的劍法,陰險招式不少,你又是爲什麼?”

    楊崔雪拱手,喟嘆一聲:“老夫最喜歡結交少年豪傑,很欣賞許七安這個人,僅此而已。”

    曹青陽淡淡道,“所以,我的命令在你們看來,便是無關緊要的野犬亂吠,聽過便忘。”

    他至始至終,語氣都很平淡。熟悉他的人卻清楚,向來豪爽的曹幫主若是做出這番做派,便意味着心情極差。

    很危險。

    萬花樓主蕭月奴柔聲道:“曹盟主,楊前輩和傅兄並非有意違背您的命令,只是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

    “再者,當年武林盟成立時,初代盟主與我們各派有過約定,聽令不聽宣,若是覺得武林盟的命令違背道義,違背自身意志,是可以拒絕的。”

    “好一個聽令不聽宣。”

    天機冷笑道:“曹盟主,素聞武林盟在劍州一家獨大,您更是一言九鼎。沒想到傳聞終究是傳聞,此事若是傳揚出去,您還怎麼在江湖立足?”

    曹青陽冷着臉:“大人覺得該如何?”

    天機從懷裏取出御賜金牌,輕輕放在桌上,聲音冷冽:“若是按照朝廷制度,公然抗命,殺無赦。”

    曹青陽嘆口氣:“大人,再想想。”

    天機冷哼道:“曹幫主,武林盟再大,大不過朝廷吧。大家聯手奪蓮子,合則兩利。而今墨閣和神拳幫公然與許七安爲伍,陛下是容不得他們了。

    “武林盟趁機斷臂求生,尚可將功補過。否則,來日陛下派兵討伐,你應該知道後果。縱使老盟主還在,但爲了區區兩人與朝廷作對,值得嗎?”

    天機這次來是興師問罪的。

    區區江湖幫派,竟險些壞了陛下的大事,分明是不把朝廷放在眼裏。

    此風不可長。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曹青陽嘆息一聲。

    聞言,天機心裏冷笑,雖說陛下的罪己詔讓他威信大減,讓朝廷威懾力大減,但朝廷終究是朝廷,對於這些江湖匹夫來說,是無法抗衡的龐然大物。

    偶爾一兩個不顧大局的莽夫壞事,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剷除罪魁禍首,掐滅風氣便成了。

    下一刻,曹青陽一掌按在天機的額頭,將他推出了四合院。

    氣機爆炸如雷,立柱和圍牆不斷倒塌。

    從堂內到四合院外,短短十幾丈的距離,兩人的氣機對拼不下百次。

    天機裹着黑袍的身體重重摔在四合院外的街上,面具皸裂,額頭鮮血沿着破損的面具流淌。

    曹青陽只是甩了甩手,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曹青陽,你想毀了武林盟的六百年基業?”天機勃然大怒。

    他是資深四品,雖說距離巔峯還有不小距離,但怎麼都不該如此不濟。可方纔的交手裏,他完全無法對抗曹青陽的氣機。

    只覺得自己與他差了太遠太遠,真要動起手,百招之內,必死無疑。

    武榜前三的武夫,強大到令人戰慄。

    “武林盟有武林盟的規矩,六百年裏,換了一個又一個盟主,何曾給朝廷當過狗?”曹青陽淡淡道:

    “你回去告訴皇帝,發兵討伐也好,派人暗殺也罷,儘管來。武林盟即使因此滅了,祖宗們也會豎起大拇指對我說一句:不曾辱沒武林盟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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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機臉色陰沉,卻不敢在說狠話。

    “今日不殺你,並不是害怕,而是你不足爲道。”曹青陽說完,轉身返回,紫袍袖子晃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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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睡了,錯字明天再改。最近時常熬夜到凌晨,甚至通宵,狀態實在太差。睡的好,和睡不好,完全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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