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兩百五十五章 對答
    白衣術士有條不紊的摘下腰間香囊,霎時間,一件件法器不要錢似的飛出。

    一架架火炮排列,一張張牀弩落地,一把把法器火銃、軍弩浮空,它們的準心,齊齊瞄準趙守。

    一件件削鐵如泥的刀劍破空遊走。

    此外,還有其他效果稀奇古怪的法器,比如做束縛之用的繩索,比如震懾元神的青銅鏡,比如做封印之用的青銅大鐘..........

    真特麼的花裏胡哨啊,相比起來,武夫只能用粗鄙形容.........目睹儒家高品和術士高品的戰鬥,許七安油然而生感慨。

    在火炮轟鳴聲中,白衣術士捏起一枚釘子,刺入許七安的丹田。

    許七安小腹劇痛,冷汗淋漓,強忍着疼痛,說道:

    “爲什麼要把氣運給我?”

    白衣術士沒有回答,再次捏起一枚釘子。

    許七安心裏一凜,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但身體無法動彈,“稅銀案是你一手主導,目的是以一種“合理”的方式,把我弄出京城?”

    白衣術士笑道:“你猜的沒錯。”

    “但我猜不到,爲什麼要以稅銀案爲由帶我出京城,以你的手段和能力,就算京城有監正坐鎮,你同樣能把我帶出京城。”

    許七安盯着他,試圖看穿那層“馬賽克”,觀察他的表情。

    白衣術士摸了摸他的頭,聲音溫和,像是長輩在和晚輩說話:

    “你不是大奉斷案奇才嘛,給了你這麼長的時間,你都沒查出來?”

    我查你媽了個巴子........許七安險些爆粗口,他忍住了,努力拖延時間,道:“雲州時,是你在幫我吧?”

    “嗯!”

    白衣術士言簡意賅的回覆。

    “你幫我,不是因爲給我饋贈,而是因爲雲州就是許州,是你們這一脈的大本營,對嗎?”

    許七安語不驚人死不休。

    “倒也不笨。”

    白衣術士語氣依舊平靜,捏着釘子,刺入了許七安的胸部上丹田,道:“怎麼猜出來的?”

    許七安臉色一白,額頭沁出大量的汗珠,他語氣略有虛弱:

    “因爲雲州的地理位置實在太好了,它背靠大海,即使你們起事失敗,也能乘船遠走海外。而爲什麼是雲州,不是其他臨海的州?因爲雲州物產豐富,論產糧,僅次於被譽爲“大奉糧倉”的豫州和漳州。

    “論鐵礦、藥材等山中瑰寶,雲州僅次於南疆十萬大山。兼之當地匪患橫行,是你們屯兵養兵最好的掩護。

    “巫神教也看中了這個地方,所以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謀劃。扶植山匪,勾結齊黨,輸送軍需。這觸犯到了你的利益。

    “於是你借魏公之手,借我之手,將巫神教拔除。這樣既不會暴露你們,又能清掃掉巫神教的勢力。

    “以上,如果我猜的都對,那麼雲州都指揮使楊川南,其實是你們的人吧。”

    白衣術士輕輕鼓掌,看不清臉,但笑意滿滿:“都猜中了,你還猜到了什麼,不妨說出來,我給你拖延時間的機會。”

    “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許七安搖頭苦笑。

    當日之所以能迅速鎖定雲州布政使宋長輔是幕後真兇,全是因爲捉拿住了瘸子梁有平,而梁有平是白衣術士送來的。

    而梁有平.......是李妙真的好友,雲州都指揮使楊川南揪出來的。

    雲州這個地方很怪,明明很富饒,卻匪患橫行,百姓生活困苦。別說是許七安,當日,連朱廣孝都直呼不合理。

    在劍州召出姬謙魂魄,問靈之後,許七安就一直在想,許州到底在哪裏。

    當時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想明白,知道後來他查清了一切,才恍然大悟。

    “當初在雲州,爲什麼沒有抽我的氣運?”

    “你不是看到了嗎。”白衣術士揚起手裏的釘子,道:

    “桑泊底下的封印物在你體內,想抽出你體內的氣運,我必須要面對他。

    “這位魔僧不是一般人物,即使是我,也無法封印他。於是我去了趟西域,把神殊在你體內的消息告訴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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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很痛快的就把至寶封魔釘借給我了。”

    難怪他能輕易破了我的金剛神功,輕易把神殊封印,果然,只有和尚才能對付和尚..........許七安以吐槽的方式緩解心裏的絕望,道:

    “爲什麼早不借,晚不借,偏要等到這時候?”

    白衣術士語氣裏帶着悠然和笑意:“當然是等魏淵戰死,你龍脈散去,等你殺貞德。”

    許七安眯了眯眼:“你怎麼知道元景是貞德?”

    白衣術士反問:“你猜。”

    不等許七安說話,他繼續道:“魏淵不死,何止巫神教寢食難安,我也寢食難安。大奉軍神不死,誰敢起事?現在龍脈已散,中原必將大亂,這個時候,纔是起事的絕佳機會。

    “也是我拿回氣運的最好時機。”

    說話間,又一根金色釘子,刺入許七安的大錐。

    許七安悶哼一聲,險些昏厥過去,體內五根釘子產生了共鳴,侵蝕着他的生機,進一步封印他的修爲,也進一步封印了神殊。

    他現在狀態很糟糕,殺完貞德,兩次玉碎,本身就處在重傷狀態。

    如今又被初代監正以封魔釘刺入身軀,他罕見的,有了前世熬夜通宵後的虛弱,隨時都會猝死的那種虛弱。

    “當年,你是怎麼逃過武宗皇帝、佛門菩薩以及當代監正的圍殺?”許七安沒有忘記拖延時間的初衷。

    白衣術士看了一眼遠處的趙守,再次打開香囊,召出一件件法器,不要錢似的頂級法器呼嘯而出,補充了“兵力”。

    同時,他再次跺腳,擴散出一座座可以借用天地之力的陣法,將趙守囊括在內。

    院長趙守本身就是三品大圓滿,又有亞聖儒冠加持,不會比二品弱了..........不愧是初代監正,恐怕距離一品,只差一線........許七安又絕望起來了。

    再次牽制住趙守,白衣術士一邊捏起釘子,灌入清光,一邊說道:

    “想殺一品,哪有那麼容易?”

    第六根釘子,插入後腰的命門穴。

    “他還在反抗,不愧是讓佛門都頭疼的魔僧。等徹底封印了他,我便佈陣取回氣運。到時候,你可能會死。”

    “我氣運加身,你害我性命,不怕遭氣運反噬?”

    許七安臉色蒼白,並不是害怕,而是虛弱。

    “監正不敢動貞德,是因爲他是大奉的監正。五百年前,他正是依靠這一脈皇族成的一品。殺皇帝,相當於自毀根基。你身上的氣運同樣來自這一脈。

    “我殺你,不會自毀根基,只需要承受的反噬,而且,因爲某些原因,這個反噬,甚至比尋常高品對付你,還要更輕。”

    白衣術士笑道。

    “某些原因是什麼原因,與你當年把氣運藏在我身上有關?”許七安眯着眼。

    白衣術士答非所問的說道:“你知道監正當年爲何背叛我?我又爲何從一品跌至二品?”

    許七安搖頭。

    白衣術士道:“你如果知道術士體系的一品和二品叫什麼,很多事,你就能自己想明白了。”

    第七枚釘子,刺入許七安的中樞穴。

    血水和汗水混合,染紅了襤褸的青衫,他沉默了一下,點頭:

    “我確實很好奇監正當年弒師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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