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奉打更人 >第兩百六十章 技高一籌
    “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白衣術士譏笑道。

    他嘲諷的是趙守,亞聖儒冠和儒聖刻刀自我封印,三次言出法隨結束,接下來的戰鬥裏,這位大儒能發揮的戰力已經微乎其微。

    至於武林盟的老祖宗,粗鄙的武夫攻擊雖強,但他有的是辦法周旋,再者,那位老匹夫自身狀態不佳,無法親自出面殺敵。

    對於術士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可以利用的破綻。

    白衣術士單手捏訣,沉聲道:“起!”

    石盤“轟隆隆”震動,浮空而起,石盤表面,那座被鑿穿了三分之二的絕世大陣,開始收縮,自我修復,形容一座簡化版的“絕世大陣”。

    雖不及方纔那座陣法強大,但就如同精疲力竭的武夫回了一口氣,相比殘破狀態,它的氣息更加強大,更加圓滿,那些已經失去的能力,比如傳送,比如禁錮,此刻統統修復。

    對於高品術士來說,修復殘缺陣法是最基本的能力,就如同和尚坐禪,道士神遊,體系內的基本功。

    然而,就在這時,白衣術士看見趙守冷靜的伸出手,掌心朝着自己,沉聲道:

    “此方世界,不得使用陣法。”

    話音落下,浮空的石盤迅速皸裂,一座座陣法熄滅,失去神力,僅是這一句,這座小型絕世大陣,又被削弱的五成。

    白衣術士難以再操縱石盤浮空,與它,還有其上的許七安一同墜落。

    與此同時,一道無匹的刀意從白衣術士身後,狠狠斬在他後背。

    白衣術士悶哼一聲,後背血肉裂開,沁出大股大股的鮮血。

    自他出現以來,終於,終於受傷,並且由於這是武夫的刀意,殺伐之力比同階其他體系要更強更可怕。

    白衣術士踉蹌後退,與許七安拉開距離,此時的他,已不敢再直面九尾狐的尾巴。

    一道道刀意從虛空浮現,武林盟老匹夫不講武德,準備痛打落水狗。

    見狀,趙守拽住許二郎的肩膀,阻止了他撲上去查看侄兒情況,並帶着他迅速遠離。

    “準確的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趙守反脣相譏。

    之前,他施展的破陣手段,其實不是言出法隨,而是白嫖的魏淵的合道之意,之所以念出口,並讓刻刀和儒冠輔助,僞裝出言出法隨的力量。

    純粹是誤導白衣術士。

    這個微不足道的細節,而今成了決定勝負的關鍵手。

    趙守心裏嘆息一聲,想起了魏淵出征前,曾獨自一人拜訪清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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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次,魏淵見到了亞聖殿裏的石碑;那一次,魏淵留下了自己的部分血丹;也是那一次,魏淵配合他,讓他記錄了“破陣”之意。

    當時魏淵並沒有完全洞悉白衣術士的謀劃,甚至不知道許大郎這號人物的存在,兩者之間因果太小,魏淵無法洞悉一個被天機術屏蔽的,與自身關係不大的人物。

    但他覆盤了許七安的種種遭遇,以謀士的直覺,料到許七安將來會有大麻煩。

    “希望能對他有用,我不可能一直護着他,雛鷹總有展翅高飛的時候。”

    趙守耳邊,彷彿響起了當時魏淵說的話。

    爲了這小子,魏淵也算是機關算盡了。

    遠處,白衣術士一邊從香囊裏取出療傷丹藥,一邊從容邁步,在層層疊疊的刀意中穿梭,遠離了“刀山”的包圍。

    武林盟老祖宗斬出的刀意,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目標。

    白衣術士許大郎,屏蔽了自己,讓武林盟老祖宗短暫的忘記他。

    服下丹藥,他感受着藥力在體內擴散,拔除四處亂竄的刀意,笑着對許七安說道:

    “神殊和萬妖國的關係,我已經明瞭。雖然萬妖公主的出手方式讓我意外,但對於她這個敵人,我是有防備的。

    “兒子終究是兒子,想和老子鬥,差遠了。”

    說話間,屏蔽天機的效果過去。

    屏蔽天機後,當事人不能出現在外人面前,否則此術會自動失效。

    這個“外人”,分別是敵人、數量衆人的旁觀者,以及自己三個以上的親人或因果極深的人。

    在場的人,要麼和他因果關係極深,要麼是敵人。

    因此屏蔽天機之術,只能維持極短的時間,並且不能重複使用。

    虛空中,一道道刀意再次浮現,殺向白衣術士。

    然而,就在這時,天地失色了。

    真正意義上的失色,所有的色彩在這一刻褪去,化作黑白,包括許七安、趙守等人,也包括白衣術士。

    這片失去色彩的世界裏,只有一個人擁有自己的顏色。

    一個穿白色袈裟,青絲如瀑的女子菩薩。

    “無......色......法.......相......”

    趙守以極爲緩慢的速度,說出了這句話。

    佛門九大法相之一,九大菩薩果位之一。

    無色法相!

    “我,日,你,媽,的,許,大,郎.........”許七安腦子裏,緩緩閃過一句國罵。

    他感覺身體和思維都陷入了泥潭,一個念頭要轉很久才能浮現,身子一動不能動。

    佛門出手了.........佛門果然出手了,白衣術士借來封魔釘,那肯定已經把神殊的存在告訴了佛門,以佛門和神殊的關係,怎麼可能不出手.........

    許七安腦子緩慢的閃過這些想法。

    然後,他聽見虛空裏傳來蒼老的,緩慢的,用劍州方言罵出來的髒話。

    武林盟老匹夫也逼的說髒話了。

    院長趙守,現在肯定也氣的在心裏罵娘吧.......許七安心裏剛這麼想,就聽見趙守的氣憤的,緩慢的聲音:

    “誠彼娘之非悅!”

    什麼意思啊!許七安一時沒聽懂。

    “你並沒有騙我,神殊果然在他體內,很好,這非常好。”

    女子菩薩聲音悅耳動聽,但不夾雜感情,沒有起伏波動:

    “你拿回屬於你的氣運,我則帶走神殊,但許七安這個人不能死。他與我佛門因果極深,是解決如今大小乘佛法衝突的關鍵人物。”

    她擡起手,輕輕一抹。

    白衣術士恢復了色彩,也恢復了流暢說話的能力,道:“氣運取出後,他便會死。”

    赤足如雪的女子菩薩淡淡道:

    “所以你現在不能取氣運,隨我去一趟佛門,待我替他重塑一個佛身,你再取走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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