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陽,愣着幹什麼?剛纔不是很有種嗎?

    來呀,你來殺我啊,老子在這裏等着你殺呢,怎麼不動手了?!

    你不是很了不起嗎?你現在怎麼成烏龜不敢動了?

    你今天不殺我你就是孫子,殺啊!來殺我啊!

    你是忘了跟隨你南征北戰,最終慘死在王城的麾下將士吧?他們死的時候可真慘烈,大部分連個全屍都留不住。

    那可都是你的將士,對你尊敬,爲你願意付出一切的戰士們,他們都死了,被我們的人殺的。

    怎麼樣?你都忘了?

    六萬的人頭,能搭建出來多壯觀的景觀!想想就開心,那可都是北疆軍,滅殺你們北疆軍!”

    那個靚麗女人的話語,封於修當然聽得清楚,這時候的他已經開始肆無忌憚的咆哮起來。

    狠毒的看着陳東陽,在不斷的叫囂,在不斷的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甚至他更清楚怎麼才能讓陳東陽疼,說的他心中像刀子刺進去一樣的疼!

    陳東陽臉色陰沉的轉頭,那雙冰冷無邊的眼睛再次看向了封於修。

    陳東陽這時候最想做的,也就是殺了眼前的人。

    可是他心裏更加想做的,就是想要保護心中的那個人。

    那個身騎白馬穿紅衣,北上去和親的時候,還淚流滿面,轉頭充滿無盡悲傷看着他的那個女人。

    陳東陽平靜的看着小船,確切的說是注視着那把傘,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從一開始違背大夏之主的和親御令,直接率兵北上,殺了八百里將她接了回來。

    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現在,看到這把傘的時候,陳東陽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又是對的還是錯的。

    就跟四年前一樣,那一場衝動之下,突然出現與北荒決戰的事情一樣。

    或許就算是錯了,陳東陽爲了她,也會義無反顧的去再錯一次吧!

    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陳東陽揮手,一道真氣打在封於修的後脖上,封於修終於能夠閉嘴安靜下來。

    在陳東陽和周邊數萬人的視線緊盯之下,那烏篷小船已經到了湖心島邊。

    持着紫竹油紙傘的少女下船來到島上,一舉一動都是充滿了禮數,帶着無懈可擊的舉止,最終來到陳東陽的面前。

    陳東陽伸出手去,靚麗的少女又躬身行禮,一切禮儀按照皇家禮儀對待王侯的等級,一切都做足了之後,這纔拿出一封書信雙手遞了過去。

    陳東陽接過來書信,信封泛黃,很普通,是大夏各地隨便找個小店就能買到的那一種。

    等到陳東陽打開把那張摺疊紙張抽出。

    打開的信紙也僅有寥寥數字。

    一尺深紅蒙麴塵,

    天生舊物不如新。

    合歡桃核終堪恨,

    裏許元來別有人。

    井底點燈深燭伊,

    共郎長行莫圍棋。

    玲瓏骰子安紅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

    一首華胥引的小詩詞,字跡娟秀的讓陳東陽無比熟悉。

    在映入眼簾的自己之中,陳東陽好像又看到了那個揮之不去的倩影。

    再熟悉不過的字跡,紙張上還帶着清香味道。

    那熟悉的人今天寫的這些,除了思念之外,陳東陽看出了很多其他的深意。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合歡桃核終堪恨,裏許元來別有人。

    這分明是她不想再做曾經的自己,準備改變自己!

    “陳大人,我家主子讓我前來,向您告罪一聲,而且吩咐我帶走這個封於修,不知道陳大人,我能否帶他離開了?”少女看到陳東陽看完信之後,就這麼看着信紙發呆,於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問着。

    陳東陽看着這個拘謹的女子,只是說着:“想帶走,那就帶走吧。

    八百里血路,曾經都爲她殺出來了,現在這一個賊子她想要,怎麼又會不給呢。”

    “那就多謝陳大人,沒別的吩咐那便帶走他了。”少女看到陳東陽答應了下來,心中鬆了口氣,趕緊再一次的行禮向陳東陽說着。

    在說完話之後,陳東陽又看向了她手中的那把紫竹傘杆的泛黃油紙傘,他又開口問着:“這傘杆上,我記得是有刻字在上邊的。

    怎麼在剛纔我看了兩眼之後,發現現在又沒有了?”

    “哦,陳大人說的沒錯,這把紫竹傘的傘杆上邊確實有刻的字跡,只不過被主子給刮平了。

    主子那個時候是說,這些東西,看的心裏仍,她沒有那個命,終究還是錯過一切難以回到曾經。

    所以她這把傘主子一直都留着,平時也珍貴的很,只是把傘杆上的字跡颳去。

    有些心中放不下,忘不掉,棄不得的期盼和奢求,主子說她已經不敢再有。

    所以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陳大人沒事的話,那小女告辭!”年輕少女跟陳東陽解釋完之後,走過去兩步把暈過去的封於修扶起來。

    看着嬌小瘦弱柔弱的年輕女子,這時候竟然這麼輕鬆隨意的扶起封於修,又跟陳東陽點頭彎腰施禮後,這才轉身離開。

    女人帶着封於修長了烏篷船,把人丟在船中後也上了船。

    突發的情況讓衆人都看不懂,但是當着數萬人的視線之下,直接從陳東陽的手裏把人帶走,這就太恐怖了。

    要知道陳東陽今天約戰封於修,兩人都抱着不死不休的心來的,這一次原本就要動手,可是被一個女人拿着一封信,三兩句話後,直接把封於修給帶走了。

    這個氣質出塵穿着宮女長裙衣裝的女人,到底又是什麼來路?

    這一次帶走的,這場驚世大戰中的必死之人,也因爲這個女人的出現,留下了一條命來。

    無數人做夢也沒想到,兩位超級強者決戰到了最後,竟然會是這樣意外的結局。

    這個年輕靚麗的少女並沒有沿着原路而回,只是穿越湖面,就近上了對岸。

    看着旁邊一輛豪華的勞斯萊斯正停在那等着,少女帶着封於修乘車離開了。

    陳東陽看着離開的車子片刻,這時候長嘆一聲,今天的他,除了斬殺封於修這個目的之外,現在還有其他的人準備去收拾一下。

    側頭,冷靜無比的看了一眼,之後陳東陽這才轉身邁步,向站在那一堆的八大王族少主公子,還有四大戰區統帥的世子們走去。

    這其中,當然還有一起跟他們站着,並且緊張的有些發抖的兵部衙門尚書,也是少帝身邊的大紅人馬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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