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在剛纔的神經緊繃之中,隨着陳東陽的話語,變得放鬆下來。

    可是現在伴隨着六部衙門和遼州府總督突然對陳東陽發難。

    所有人的心中在緊張不安的同時,也有種悲涼,並且不知道這樣的陳東陽,在面對如此兇險要斬草除根的時候,是不是還能保持像現在一樣的魄力。

    這時候的陳東陽,終於第一次不再平視,而是擡頭,他的目光跟少帝的視線在剎那捲對視了一下。

    少帝此時都感覺到了有些微微的怒氣了,可是眼前令人驚訝的是,陳東陽那雙目光如同日月星辰,只有天地自然,目光卻是出奇的平靜安寧。

    眼睛裏看不出絲毫的憤怒,也沒有絲毫的冰冷,幾乎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等到陳東陽站在太和殿中間的時候,這次沒有去詢問少帝,直接轉身過去。

    而陳東陽高大偉岸的身軀立在大殿中間的時候,就好似一座山壓在了衆人的心頭,壓的所有人都無法喘氣,而首當其衝的,便是出班前來奏報的七個人。

    陳東陽不含絲毫感情的眼神,掃了一眼身後站出來的七個人,當他的眼神看向了最前邊站着的馬俊傑爲首那三個人的時候,臉龐帶上了冷笑。

    在朝堂之上,根本沒有一個政客該有的虛僞和掩飾,陳東陽更沒有任何掩飾自己的疑問,直接向着馬俊傑詢問着:“六部衙門這些人,是你之前跟她沒商量好的吧?

    現在看來,你們這三個人才是領頭的。

    現在站出來向陛下奏報,無怪乎也是想要說什麼關於舉報我和揭發我的事情?”

    馬俊傑傲然的看着陳東陽,下巴幾乎快要擡到了最高,用鄙夷無比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陳東陽。

    只不過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北地之王和北疆統帥了,聽到了他的話之後,馬俊傑毫不在意的眼神冰冷,帶着獰笑向陳東陽說着:“賊子!

    你這個亂臣賊子,別以爲你這樣假裝放下權勢就能掩蓋你的罪過。

    具體你做了什麼,現在看來,算你心中有數,知道我們是奏報你的!

    陛下,臣這裏,有一本聯名的血書,都是陳東陽在當年掌管北疆的時候,擅自做主,冷血殺伐,在北疆之地,誅殺了大批的頂級權貴和門閥望族。

    那些人可都是咱們大夏的基石,咱們大夏的發展,可少不了他們的鞠躬盡瘁。

    可是陳東陽這個冷血屠夫,這個劊子手,根本就是戰爭狂人,還殺人如麻。

    現在上交兵部衙門的這個聯名血書,就是他陳東陽草菅人命,不顧大夏律例的證據,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怎麼樣,你當初做下的罪過,現在你還想逃得了嗎?!

    還望陛下,爲北疆豪門世家,爲那些被殺的無辜生命來匡扶正義,主持公道。

    陛下,今天定要殺了這個逆臣賊子,替天行道!”

    “陛下!

    惡賊陳東陽所做的罪惡事情,還不止於此。臣這裏還有以前的北疆軍退役下來的老兵證明。

    而且還有他們所提供的確切證據,他們都是要向兵部衙門揭發陳東陽的過往罪事。

    陳東陽他在北疆軍橫徵暴斂,欺壓不下,而且還有通敵賣國的行爲,讓我北疆損失巨大。

    這樣的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國賊!

    這些年北疆犧牲的將士們,他都要負責,殺他一萬次都不夠!”

    此時的雷凱在馬俊傑說出口的時候,也向着少帝行禮,大聲的說着話。

    說完話之後,他那一雙眼瞪的滾圓,帶着無邊的憤慨,似乎今天殺不死陳東陽,就不足以給天地黎民一個交代一樣。

    那種仇視看着陳東陽的舉動,就跟一個滿是正義的忠臣一樣。

    至於站在另一側的遼州府總督翟天江,更是渾身彪悍滿臉橫肉的怒視陳東陽。

    以前的時候在陳東陽面前,他夾着尾巴做狗,討好巴結的比誰都誇張,但是現在陳東陽已經什麼都不是了,他自然沒有害怕的理由,更何況還有無數恩怨。

    翟天江這時候也幫腔着開口說着:“陛下,臣這裏,還有明華市數百豪門世家和相關權貴的聯名信。

    上邊都揭發了陳東陽的罪行,上邊至少是他欺行霸市,欺負人的噁心行爲!

    而且這些年來,陳東陽在遼州府一地,就擅自動用職權數次,每一次都是大開屠刀,上次就謀殺了幾十個當地的豪門家族。

    這樣的人,已經不配活在世界上,這些年來在北疆的所作所爲已經惡貫滿盈,還離開管轄之地,去了別處作威作福!

    這樣的人,該死!還望陛下明察,對這個亂臣賊子狠狠的治罪!”

    這三個人說完之後,在看身後的其他衙門,各個都不退卻,站在原地與這三個爲首之人一起。

    今天看來,狠狠的抓住機會,這個架勢是不讓少帝殺了陳東陽,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了。

    滿朝文武都是震驚無比的看着這一幕,各個都是倒吸一口氣!

    原本以爲在陳東陽卸任齊天職位的時候,纔是最驚險的,可是現在看來,陳東陽毫不在意的拋下權力。

    可是接下來上演的要置於陳東陽死地,纔是最爲驚險的。

    而且看着一個個的言語,還有奏報的這些事情,一個個的都把矛頭對準了陳東陽。

    此刻才知這六部衙門的大員加上一個遼州府的總督,這七個人還都是有備而來。

    藏着的挺隱蔽,一直到陳東陽真正卸任之後,才暴起發難,看這架勢,是準備今天不弄死陳東陽不會善罷甘休了。

    雷霆手段早就準備好了,這樣的程度,就等陳東陽卸任,然後直接落井下石!

    已經沒有任何權勢和地位的陳東陽,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威脅,這些跟人早已經企圖讓這位戰功無雙,天下無雙的北疆至高統帥。

    在放下這些權力的同時,還要披着滔天罪名,跟當初的陳慶之一樣,黯然離開這個浮華的財富與權力的世界。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陣發冷,不約而同的都感覺到了悲哀。

    所有人腦海之中也浮現了出了各個因爲這樣的情形悲憤而死的人物。

    風波亭的岳飛,堅守國門卻被當成了國賊的袁崇煥。

    從古至今,忠臣良將被構陷,被當成國賊而慘死的,太多太多。

    忠臣之事君也,言切直則不用而身危,不切直則不可以明道,故切直之言,明主所欲急聞,忠臣之所以蒙死而竭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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