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李如然自然不知道現在少帝心中在想什麼樣的事情,等到長公主也將兩手收回來,她正襟而坐,隔着棋盤看着面前的少帝。

    “陛下,我沒有什麼想說的話,如果可以的話,只願陛下能否答應我。

    此一戰的結局,不管什麼樣,跟不管哪一方輸贏,只希望陛下給那個人一個大夏功臣也有久命結局。”

    “皇姐,爲什麼突然這麼說?”少帝看着面前的大皇姐,奇怪的詢問着,在他心中,還以爲會說兩人有關的感情問題呢。

    倒是沒有想到長公主開口,只是突然說出了這些話來。

    “因爲,在那個人的渾身上下,有數不清的傷疤。

    那些傷疤都是他十年征戰疆場留下來的,每一處都是爲國爲民保家衛國的痕跡。

    這些年來,無數人都羨慕他的權勢地位,可沒有人懂他這些年的心酸苦澀。

    那個時候,自己的父親被人害的慘死,依舊咬牙拼死爲國。

    爲了麾下將士擡棺,爲了損傷的將士虎目含淚,鐵骨錚錚的漢子哭的像一個孩子。

    爲了從容赴死的敢死隊幾乎全滅,殺了十萬俘虜後,擡棺入京師,也不認錯。

    大夏封賞的無邊財富,也被他大多變成麾下將士的撫卹,沒有去揮霍享受。

    要是整個大夏滿朝文武,只有一個爲國爲民考慮的話,那麼肯定是他。

    所以,我不想這樣的人,爲之拼殺的全身都是傷,又經歷過無數生離死別之後,再被大夏涼了他的滿懷忠義義薄雲天。

    更不想因爲他,讓北疆上下寒心,自此之後,北疆男兒再無熱血激昂。”

    李如然平靜無比的說完這些之後,優雅的站起身來,又恭敬的向少帝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她說完這些話,施禮之後離開,都沒有去等少帝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覆。

    已經將自己想說的話說清楚了,那麼在長公主看來,無論對方是否給他一個答覆,給她什麼樣的答覆,已經都跟她無關了。

    眼前這人是大夏萬里山河的掌權之人,在這片土地之上,無論他想做什麼沒人能阻攔,更沒人敢阻攔。

    他如果心裏不想做什麼,任由別人勸說也是無用,更何況現在的少帝雖然年紀輕輕,可是自有自己的謀劃與判斷,平常人影響不得。

    長公主倩影已經消失在大殿之中,而此時的少帝依舊安靜坐在遠處,眼神閃爍之間,輕輕擡起手,將手中最後一枚白色棋子點在了棋盤上。

    此時的棋局已經到了終盤,少帝下了最後一手,此時視線盯在棋盤上,勝敗已經分的足夠明顯。

    這最後的一局,是長公主敗了。

    只是最後一局棋有意無意之間,讓少帝有些沉吟。

    長公主之前的棋風百變,玄奇難測。

    只是最後這一局中,長公主突然棋風大改,完全變成了另外的樣子,就好像原本該八面玲瓏,從沒有紕漏的智者,突然變成了一個仗義持劍的俠士。

    毫不顧慮身前身後,只是一腔肝膽一往無前,哪怕明知前方無路,前行是死,可依舊直衝直殺毫無一絲退縮。

    這最後的棋局,暗含很多東西,其中之一,肯定是在暗喻着陳東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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