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人很沒素質!”景如龍忍着怒氣道。楊小天是一個很三俗的人，但是他景如龍卻比較高雅，在此衆目睽睽之下，他並不想很楊小天罵街。
那樣的話，就太難看了。
楊小天用一句髒話打發了無事生非的景如龍之後，看向電子屏幕，說道：“馬芸阿姨您嫌我太黑，那您不妨出價，我倒要看看，您會出怎樣一個價格。”
楊小天也明白，馬芸又不傻，一百億的報價馬芸是不會接受的。但是談價格這種事，本來就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又不是百貨市場裏面明碼標價，不讓人討價還價。
“三十億!”馬芸也是一個狠人，一口砍掉了70%，砍價砍的極爲兇殘。
“馬女士，您這是在開玩笑。”楊小天搖頭道，“三十億這個價格太坑了，我們雙子集團近段時間砸進去的錢，就不止三十億了!”
楊小天顯然是在虛報成本，RMB雖然在創業階段不經燒，但是這段時間爲了先發制人搶佔市場，中原快遞也就燒了3個億而已。
定製一些貨櫃、二維碼密碼鎖，租用和購買一些地段，需要的資本並不多，而且訂單下達之後，付款都是有延遲的，並不會貨到付款。
資本留在手裏就能錢生錢，上層資本壓榨工廠的手段就是付款磨磨唧唧，比包工頭髮農民工工資還要墨跡。
但是虛報成本是必須的，只有這樣才能夠把價格哄擡上去。
就好像拍電影，華夏那麼多號稱成本幾個億的電影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是五毛特效，路人或許以爲是那些所謂的流量小鮮肉真能拿一個億的片酬，但這明顯是扯淡!
一個億，都能請動好萊塢的一線明星了，資本又不傻，不會給沒有票房號召力的小鮮肉那麼多錢。實際上，就是製作方和投資方不約而同選擇了虛報成本，這一種很古老的策略。
就像曹操攻打東吳的時候，號稱八十萬大軍，實際上哪有八十萬大軍。
曹操虛報八十萬大軍，是爲了嚇唬孫權和劉備。
製片方虛報幾個億的成本，是爲了欺騙觀衆，觀衆會下意識覺得高成本的電影製作精良，於是被騙進電影院，然後赫然發現是五毛特效網文劇情，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之後，錢已經花出去了。
楊小天虛報成本，當然是爲了騙馬芸。
然而馬芸並不好騙。
三十億以上的成本?馬芸根本就不信。
不過馬芸也沒有拆穿楊小天，在商業談判的過程之中，大家都是演員，又何必互相拆穿。
馬芸他不覺得三十億就能拿下中原快遞，就算楊小天同意，恐怕景如龍反而不會同意了。景如龍現在是雙子集團的第二大股東，中原快遞景如龍也有份，如果賣虧了，損失的也是景如龍的錢。
景如龍雖然出身不錯，家境優渥，但是他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不可能損失自身和楊小天兩敗俱傷，那樣就太沒有商業頭腦了。
“一百億這個價格是我無法接受的，你應該慎重考慮一下。”馬芸道，“我希望這次遠程視頻聊天，就能夠把生意談妥，不然的話，就是我們兩方的下屬進行曠日持久的扯皮了。那樣的話，對我們雙方的利益都是一種損害。”
時間就是金錢，這筆生意拖下去，就會耽誤搶佔市場的時間，對雙子集團和四十大盜集團都不利。
“三十億的價格我也無法接受。”楊小天道，“馬總你是做大生意的，何必同我斤斤計較，那麼我讓一步，九十億如何?”
楊小天這一步就讓出去十個億，不過楊小天並不心疼，因爲這讓的就是空氣。馬芸明擺着不可能出一百億，那麼降低到九十億，也是大大高於了楊小天的心理價位，楊小天一丁點都不心疼。
但馬芸心疼啊，楊小天讓出去的是空氣，馬芸出的卻是實實在在的RMB，這九十億的價格，馬芸依舊無法接受!溢價太嚴重了!
“九十億這個價格並不合理。”馬芸想了想道，“我最多隻能出到四十億。”馬芸一口氣又提了十個億，這十個億可是真金白銀，馬芸的表情十分慎重。
對於馬芸而言，一個億也是小目標，但是十個億那就是中等意思了。這種中等意思甩出去的時候也得慎重。哪怕馬芸可以動用萬億的資本，卻也不會無端端當冤大頭。
並且馬芸必須以合理的價格進行投資，否則馬芸背後的資本就會質疑馬芸的決策，動搖到馬芸的權威。
“四十億，我們依然不賺錢。馬總，你得給我們活路啊!”楊小天彷彿一臉肉痛，賣慘道，“俺們雙子集團是一個小公司，小公司不容易啊!馬總您一直以來的理念不就是扶持我們這種小企業、小公司的發展嗎?”
“也罷，馬總你白手起家走到今天，是業界的傳奇，也是業界的前輩，出於我個人對您的敬仰，我願意再讓一步。八十億如何?”
楊小天又讓出了十個億的空氣。一百億的報價，就像是一塊海綿吸滿了水分，楊小天要做的就是緩慢的擠壓這些水分，擠壓到一個馬芸可以接受的臨界點——如果這個臨界點，水分擠幹了，楊小天就沒賺，如果還能保留一定的水分，楊小天就大賺特賺!
馬芸陷入了沉思，開始思考起得失來。
她在權衡利弊。
所有人都看着屏幕上馬芸的臉，想通過馬芸的微表情來解讀馬芸的心理，不過這很難。
馬芸是一個滴水不漏的商界女強人，非常善於僞裝和隱藏自己，雖然不可能時時刻刻如此，但是在商業談判的時候，別人很難猜測馬芸的心理。
約莫半分鐘後。
“五個億!”馬芸攤開了手掌，分開五根手指，“我再加五個億，四十五個億!這個價格已經很有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