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欄山球場。

    這裏是燕京最高檔的高爾夫球場,沒有之一。

    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一般人想進來,是連門都沒有啊!

    最便宜的會員卡也得一年二十幾萬,普通人誰願意花這個冤枉錢。

    能來馬欄山高爾夫球場打球的,最次也能年收入可幾百萬,否則根本就消費不起。

    這裏說是打高爾夫球的地方,實際上卻和大部分上流社會的運動一樣,屬於社交場合。

    燕京上流社會的成員,都喜歡來這裏交朋友,擴展人脈。

    世界上像陳一丹那樣的弱智實在不多,大部分的想法都是多個朋友多條路,遇到了有錢人,交朋友還來不及,平白無故誰想得罪人啊!

    三國時候的許攸爲曹操立下汗馬功勞,可以說曹操能擊敗袁紹,許攸是功不可沒。

    但是許攸最終卻死在了曹操麾下,曹操對殺許攸之人不過罰酒三杯,對許攸厚葬而已。

    爲何如此?不就是許攸性格惡劣,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乾淨了?否則大凡多幾個朋友,也不會死的那麼輕易。

    這種前車之鑑,現代人更要吸取經驗了。

    像陳玉成遇到楊小天,就是結交,哪裏肯得罪。

    也只有陳一丹不懂爲人處世,胡亂得罪人。

    此時,一間休息室之中,陳玉成正躺在椅子上,一個身穿白色旗袍的麗人正用極其嫺熟的手法爲陳玉成按摩。

    麗人玉指芊芊,卻力道十足,按的陳玉成異常舒服,簡直都要呻吟出聲了。

    有錢人的快樂,一般人真是想象不到。

    但是陳玉成卻悠悠嘆了口氣,略顯惆悵。

    “陳公子何故嘆氣啊?”旗袍麗人奇道,“難道是我服侍的不夠周道嗎?”

    陳玉成搖頭道:“你服侍的非常周道,但是我卻有些事……哎,有一個和我沾親帶故的傢伙要見我,又是一樁麻煩啊!”

    “那不見不就行了?”旗袍麗人道。

    “我也想不見。”陳玉成道,“但是卻不得不見!他母親對我有恩,我是知恩圖報之人,卻不得不見他!”

    陳玉成說的這個人正是陳一丹。

    畢雲飛層次太低,託陳一丹辦成幾件事之後,就把陳一丹當成了叱吒風雲的頂級大佬。所以再請陳一丹對付楊小天的時候,畢雲飛纔會對陳一丹信心十足。

    然而陳一丹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佬,或者說,他不過狐假虎威,冒牌當個大佬而已。

    陳一丹的出身不算低,家中也是小富豪級別,但離大佬卻還是有着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陳一丹也的的確確出自陳家,不過卻是旁系之中的旁系,在家族裏面基本沒有什麼話語權。地位差不多就相當於《紅樓夢》裏面的賈代善家。雖然賈代善家也屬於賈家,但這一家在榮國府和寧國府放屁都不響亮。

    不過陳一丹卻和陳玉成的關係很不一般。

    原因是陳一丹的母親,對陳玉成有大恩。

    陳玉成一出身,母親就難產死了。

    陳一丹的母親,就是陳玉成的奶媽。

    可以說,陳玉成是喫陳一丹他媽的的奶長大的。陳一丹他媽,也算是陳玉成的半個媽。

    而陳一丹又從小和陳玉成一起長大,兩個人是發小,一起穿開襠褲,一去偷看女生詞藻,一起告別處男之身。關係如此親密,自然有一份情意在。

    所以陳一丹一直利用陳玉成的關係謀私利,陳玉成也都容忍了,畢竟不看在陳一丹的面子上,也得看着自己奶媽的面子上。

    有時候,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陳一丹也會毫不客氣的找陳玉成尋求幫助。

    一次兩次,還好說。

    陳玉成能幫的就幫了。

    但是三次四次,五次六次……

    這沒完沒了,再大的恩情也經不住消耗。

    陳玉成現在其實特別不想看見陳一丹,也不想給陳一丹擦屁股了。

    但是奈何陳一丹的情商低的令人髮指,遇事就來找陳玉成,讓陳玉成不勝其煩。

    實話說,陳一丹在陳玉成面前的發小情意已經消耗的一乾二淨了。現在陳一丹消耗的,是自己母親與陳玉成的恩情,哺乳之情。

    這珍貴的情意,也未必經得起多少消耗。

    偏偏陳一丹又不知道珍惜。

    陳玉成也爲自己奶媽悲哀,含辛茹苦一輩子,就養了這麼一個惹是生非的兒子。

    這一次陳一丹說自己遇到了麻煩,要見陳玉成,陳玉成本來打算不見的。

    但是一想到奶媽,陳玉成還是心軟了,決定見陳一丹。

    但是陳玉成並不開心,因爲每次陳一丹來找自己,就意味着他又遇到了麻煩。而且這麻煩還不小。

    小麻煩陳一丹自己就解決了,也用不着他陳玉成啊!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嚮往……”

    突然間,陳玉成的手機響了。

    “停了吧!”陳玉成讓旗袍麗人停止按摩,然後翻了一個身,“我那兄弟來了,我得去見一見,雖然不想見他。”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旗袍麗人感嘆道,“我還以爲你們有錢人無憂無慮,沒有煩惱!”

    “錢越多,越是煩惱!權力越大,越是麻煩多!”陳玉成笑道,“不過錢是續命的妙藥,權力是返老還童的靈丹,雖然煩惱,雖然麻煩。但是如果沒有了這兩樣,就會活得卑微啊!”

    ……

    ……

    片刻後。

    高爾夫球場。

    陽光下。

    綠茵上。

    “又惹了什麼麻煩?”陳玉成看着鼻青臉腫的陳一丹,心裏居然覺得有些解氣,“看你的樣子,是被人打了!”

    “哥,有人打了我!”陳一丹面容扭曲,一臉恨意的說,“不僅打了我,還羞辱了我!”

    陳一丹想起自己遭受的屈辱,就憤恨,不僅憤恨,還有一些羞恥。

    畢竟他可是給楊小天跪了,這如果不讓楊小天跪了,他這輩子在楊小天面前,都擡不起頭來!

    “是哪個英雄好漢……呃,哪個膽大包天的把你打成這個鳥樣子,我真想謝謝他全家!”陳玉成似笑非笑的說,“不過一般人打了你的話,你自己都能讓對方生不如死,現在你找到我,這說明打你的人不一般啊!”

    “是一個暴發戶!一個暴發戶打的我!”陳一丹使用着拙劣的挑撥離間的手法,“這個暴發戶不僅瞧不起我,還瞧不起你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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