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很好回答。
也很難回答。
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會隨隨便便的回答。
但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卻往往難以回答上來。
比如亞歷山大，他太有自知之明瞭，反而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的腦海裏不斷思索着答案。
但是楊小天卻不願意給亞歷山大時間去思索。
時間就是金錢，豈容一個記者去浪費？
楊小天道:“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是知也。亞歷山大記者，你是知還是不知呢？”
“我……我不知。”亞歷山大道。
亞歷山大到底回答不上來。
不過亞歷山大也不覺得丟人。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記者而已。
連小資產階級都談不上。
不知道財富的本質是什麼，太正常不過了。
“財富的本質是生產力。”楊小天說。
“生產力？”亞歷山大看着楊小天，一臉悉心求教的表情。
楊小天道:“很多人以爲，財富是黃金白銀，是鈔票，是銀行賬戶上的數字。其實不然。財富從古至今，都只是生產力而已。什麼是生產力呢？打個比喻。泥巴遍地都是，木柴也遍地都是，泥巴和木柴有什麼價值嗎？有一些，但價值微乎其微。然而經過人類的手，泥巴捏成器皿，木柴把這器皿燒成陶製品，那麼財富就誕生了。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亞歷山大恍然大悟道:“人類因爲自己的需求，改變了大自然的物質，進行了生產。”
楊小天點點頭，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說道:“不錯，自然界的物質，就存在於那裏，算不得財富。因爲人類需要了，進行了生產，才叫財富。”
亞歷山大道:“明白了，你是想說鈔票不是財富，生產出來的關乎衣食住行的種種物質，纔是財富？”
楊小天道:“你可以這麼簡單的理解。爲什麼現在世界比中世紀富裕？衡量富裕的標準是什麼？不是鈔票。你把一萬億美元送到中世紀，能讓中世紀人人有飯喫嗎？”
亞歷山大詼諧了一下，笑道:“很顯然，富蘭克林（美元）不好喫，而且不衛生。”
楊小天道:“把一萬億噸糧食送到中世紀，情況則大不一樣了。糧食從何而來，就是人們生產出來的。”
亞歷山大道:“原來這就是生產力，這麼說的話，財富的本質還真的就是生產力。”
楊小天把華爾街的某些精英批判了一番，說道:“華爾街那幫玩金融的有各種花裏胡哨的手段玩弄金錢的遊戲，攫取世界的財富，但是你們美利堅還是在不斷衰落？從本質來說，你們脫離了製造業，失去了很大的一塊生產力。數字遊戲缺乏了生產力的基礎，玩弄的越高明，自己就死的越快!”
亞歷山大苦笑道:“雖然聽着不好聽，但是道理就是這麼一個道理，我們的確衰落，生產力缺失了很大一塊。就像底特律，原本是我們的汽車之城，現在卻是一片荒蕪。不過這財富的本質，和你對炎黃科技的自信有什麼關係呢？”
“你說是說人工智能？”亞歷山大瞪大眼睛道。
“不錯!”楊小天道，“瓦特改造了蒸汽機之後，生產力的大發展讓大英帝國稱霸了世界。電氣時代的來臨，讓你們美利堅崛起。科學技術源源不斷創造的財富，讓人類的生活水平有了質的飛躍。我認爲人工智能對於人類的意義，更高於蒸汽機!”
亞歷山大道:“可是我沒看出來，炎黃小軟是很強大，但是提升生產力，這……”
楊小天哈哈大笑。
亞歷山大很知趣的問道:“先生爲何發笑？”
楊小天道:“你以爲炎黃小軟是人工智能嗎？”
亞歷山大道:“難道不是嗎？”
楊小天道:“當然不是了，炎黃小軟充其量不過是一個人工智障罷了。它只是一個嚴重閹割之後的人工智能，就相當於把一個人打到了植物人狀態。”
亞歷山大敏銳的察覺了什麼，道:“難道炎黃小軟還不是最新的技術，你們有更先進的技術？”
楊小天道:“當然!其實真正的人工智能，可以淘汰當今世界上大部分工作，對生產力的提升可謂是一步登天。尤其是大數據結合人工智能之後，人工智能可以自行預判市場行情，進行高效化生產。從生產到投放，已經沒有人類什麼事了。只一個人工智能，就能全部完成。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一夜之間把全人類都從勞動之中解放出來，全人類混喫等死都沒問題。”
“這麼強？”亞歷山大感覺自己的腦子亂哄哄的，“那麼我這份記者的工作，人工智能也能取代了？”
楊小天道:“當然能取代，人工智能文筆比你好，談吐比你強，分析和處理問題的能力都比你強。你和人工智能相比，猶如是黑猩猩和人類相比，自然不會有什麼優勢。”
亞歷山大忍住自己想揍楊小天的衝動，道:“你這話可真是太氣人了!”
楊小天道:“我的話雖然氣人，卻是實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豈不要失業了？”亞歷山大道。
“應該說差不多全人類都要失業。”楊小天道。
“科學家也一樣嗎？”亞歷山大問道。
“一樣的。”楊小天道，“人工智能是電子大腦，運行起來，和比人類的神經元牛多了。科學家也競爭不過人工智能，頂多給人工智能打下手罷了!”
“好可怕!”亞歷山大的面色終於變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人類世界，會天下大亂的!”
楊小天道:“當然會天下大亂，你知道是爲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