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雨欣面前,陳青出奇的聽話,讓林重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以爲她轉了性子。
即使在他面前,陳青也沒這麼溫順來着。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跟小重學武的吧?”關雨欣微微一笑,“我們都是小重的家人,既然你是小重的徒弟,那跟我們也是一家人了,在我們面前你不用拘束,隨意就好。”
聽到關雨欣的話,陳青眨了眨眼睛,心中一塊大石落地,臉上浮現出明媚的笑容:“知道啦,謝謝關姨,其實我一看到你就覺得很親近,好像很久前就認識了一樣。”
被捂住嘴巴的關薇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我也感覺和你一見如故。”關雨欣拉起陳青的手,陳青的手掌雖然柔軟,卻並不細膩,掌心有些粗糙,那是長期練功留下的痕跡,“練武很辛苦吧?如果小重欺負了你,你可以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
“一點也不辛苦,我很喜歡練武。”陳青慌忙搖頭,被關雨欣拉着手,俏臉頓時升起兩團紅暈,“而且師傅對我很好啦,從來沒有欺負過我。”
後半句顯然是違心之言,林重何止欺負過她,簡直快把她折騰慘了,每次遍體鱗傷都是拜林重所賜。
“我們準備去喫飯,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呢?”關雨欣發出邀請。
“不用啦,我只是過來跟師傅打個招呼,我爹和我哥還在那邊等着呢。”陳青雖然有些意動,但最後還是拒絕了,“關姨,我先走啦,師傅,過兩天我再來找你。”
林重點頭道:“好,路上小心。”
陳青揮了揮手,轉身離去,很快就消失在四人的視線裏。
她其實挺想在離開時跟林重來個擁抱,但看着站在林重身邊如同護食貓咪的關薇,只得打消那個念頭。
陳青離開之後,關薇立即扯下楊盈的小手,抓住林重的胳膊使勁搖晃:“林大哥,她到底是誰啊?”
“你不是知道麼?”
“我知道什麼呀,我什麼都不知道。”關薇嘟起小嘴,氣鼓鼓地跺腳,“她明明跟你差不多大,卻叫你師傅,分明對你心懷不軌!林大哥,你一定要小心點,別被某些壞女人騙了!”
“……”
對於關薇豐富的想象力,林重實在無話可說。
幸好,關雨欣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了:“關薇童鞋,我平時怎麼教育你的,說話一定要動腦子,而且陳青是小重的徒弟,算起來也不是什麼外人,你用那種語氣跟她說話,合適嗎?”
“我知道不合適,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喫醋嘛。”關薇白了關雨欣一眼,又仰着小臉對林重道,“林大哥,她是你的徒弟,那我是你的什麼人?”
林重不假思索道:“你、小盈還有關姨,當然都是我的家人了。”
“家人比徒弟更親,對吧?”關薇忐忑不安地問道。
林重總算明白關薇在擔心什麼了,頓時忍俊不禁,反問道:“你說呢?”
“當然是我們跟林大哥更親。”關薇想也不想地回答。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有話等下再說好嗎?”關雨欣打斷兩人的對話,“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去喫飯吧,百味軒的包間我已經訂好了。”
關雨欣的賓利就停在不遠處,由林重負責開車,載着三人朝位於慶中區的百味軒駛去。
晚上十一點。
飽餐一頓之後,林重先送關薇母女回家,然後和楊盈一起走回宏盛巷。
街燈朦朧,夜風輕拂。
人行道兩旁的大樹投下斑駁暗影,當風吹過的時候,樹葉搖動嘩嘩作響,伴隨着草叢中偶爾響起的幾聲蟲鳴,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美好。
楊盈拉着林重的大手,十指緊扣,在靜謐無人的街道上漫步徐行。
不管是林重,還是她,都沒有說話,享受着這難得的安寧。
溫馨而自然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動。
最終,還是林重主動打破沉默:“小薇,阿姨的情況如何?”
楊盈偏頭看向林重,街燈照耀下,明眸如水:“媽媽的手術很成功,沒有任何不良反應,醫生說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
“那我就放心了。”林重心底泛起喜悅的情緒,又想起犧牲的楊虎,難以言喻的感觸涌上心頭,“我總算沒有辜負對你哥哥的承諾……”
楊盈倏地停下腳步,轉身和林重面面相對:“林大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誠實回答我。”
“嗯?”
楊盈雪白整齊的貝齒輕咬櫻脣,直視林重的雙眼,鼓起勇氣問道:“如果不是因爲哥哥,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林重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換作別的男人,面對這個問題,肯定會毫不猶豫答“是”,但林重不想對楊盈撒謊。
他之所以從部隊退役,來到慶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楊虎之死。
正是因爲楊虎的犧牲,才使他決定從部隊退役,承擔起替楊虎照顧家庭的責任。
倘若楊虎仍然活着,他會不會退役、退役後會不會來慶州都是難以預料的事。
“我不知道。”林重沉思半晌,誠懇道,“因爲沒有你哥哥楊虎,我就不會知道你,也不會來慶州。”
“那我換一個問題。”楊盈的眼睛閃閃發光,“如果你在別的地方碰到我,還會喜歡我嗎?”
“當然了,你這麼可愛,這麼懂事,誰不喜歡呢?”林重揉了揉楊盈的頭髮,把她平滑柔順的秀髮弄亂,“爲什麼突然問這種問題?”
“因爲我有危機感呀。”楊盈抿嘴一笑,忽然鬆開林重的手掌,撒嬌道,“林大哥,我腿有點酸了,你揹我好不好?”
只有在跟林重單獨相處的時候,楊盈纔會偶爾撒嬌,正因如此,分外使人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林重背對楊盈,蹲下身體:“上來吧。”
楊盈輕輕伏在林重背上,玉臂環住林重的脖頸,林重雙手托住她光滑柔軟的大腿,毫不費勁的把她背起,大步向宏盛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