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嘯天終於露出笑容,拍拍張經理的肩膀,溫和道:“多檢查幾遍總沒錯,我們無法徹底消除意外發生的概率,但可以把那種概率降到最低,你說是吧?”
張經理受寵若驚,一臉諂媚道:“大少高見。”
倘若在張經理屁股後面加根尾巴的話,活脫脫一條向主人搖尾乞憐的哈巴狗,讓飯店裏的其餘員工大跌眼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人是經理吧?”
“應該是吧?”
“經理怎麼像換了個人似的?居然笑成一朵花,都快認不出來了......”
“我還從來沒見過經理這麼低聲下氣的樣子,他對面的大帥哥是誰啊?看起來好帥,好有氣質!”
“你沒聽見經理叫他蘇大少麼?肯定是某位富二代。”
“富二代值得經理如此巴結?我不信......”
衆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換作以往,蘇嘯天肯定無法容忍被別人指指點點,暗中議論。
但經歷過一系列挫折後,面對這種情況,他已經能夠保持平和的心情,淡然處之。
目送張經理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裏,蘇嘯天收回視線,轉身走出飯店大堂。
作爲今晚宴會的主持者,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另一邊。
位於京城南郊的蘇家莊園內,林重正在雪乃的服侍下,換上一套嶄新的深藍色西裝。
這套西裝是林重出發之前,關雨欣專門爲他量身定製的,無論材料、樣式還是做工都屬於頂級,完美襯托出他沉靜淡然的氣質。
陳青站在旁邊,嘴裏嘖嘖有聲:“雨欣姐真偏心,我平時陪她去那麼多地方,怎麼就不送我衣服呢?”
林重當作沒聽見。
反正對於陳青口無遮攔的毛病,他早就習以爲常,見怪不怪。
雪乃墊着腳尖,替林重紮好領帶,又幫他撫平西裝表面的褶皺,後退兩步,雙眼閃爍着異樣的光彩:“主人,您覺得怎麼樣?”
林重活動了下身體,頷首道:“很好。”
他來回走了兩圈,又擡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出發吧,宴會七點開始,我們快要遲到了。”
說完,不等兩女回答,他徑直邁步向外走去。
“師傅,我就不陪您去啦。”
陳青抿了抿紅潤的櫻脣,不好意思道:“我要爲明天的青年強者戰作準備,您和雪乃醬兩個人去吧。”
林重眉毛微皺,停下腳步,扭頭盯着陳青俏麗的臉龐:“擂臺較技,不是生死相鬥,保持平常心即可,如果看得太重,便會患得患失,難以發揮出原本的實力,你明白嗎?”
“我明白。”
陳青沉默數秒,垂下眼簾,濃密的眼睫毛輕輕顫抖,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我只是......不想讓您丟臉。”
“卸下包袱,輕裝上陣,我不在乎你是否讓我丟臉,因爲所謂的臉面,跟你的安危相比微不足道。”
林重拍拍陳青的肩膀,語氣平和而充滿力量:“你是我的徒弟,這一點,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改變。”
“師傅,你真好!”陳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前一撲,扎進林重懷裏,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腰,一臉幸福道。
感受到陳青對自己的依戀,林重不禁啞然失笑,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記住,變強是一種內在的驅動力,你練武不是爲了別人,而是爲了自己。”
“嗯......”
陳青此時像只小貓咪一樣乖巧,臉頰貼着林重的胸膛,嬌聲道:“徒兒記住了。”
“所以,你真的不跟我們去赴宴?”
林重覺得任由陳青把自己抱着有點不妥,於是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不去啦。”
陳青搖搖頭,同樣的內容,語氣卻截然不同:“我怕自己分心,雖然不用和人拼命,但總要全力以赴,師傅您說對不對?”
“也好。”
林重沉吟片刻,隨即微微頷首:“那你就留在這裏吧,養足精神,順便好好思考一下自己要走的路。”
陳青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我就是這麼想的。”
“再見。”
林重不再浪費時間,揮手跟陳青告別,然後乾脆利落地轉身便走。
雪乃懷裏抱着裝有鳴鴻刀的木匣,亦步亦趨地跟在林重後面。
“師傅,早點回來啊!”陳青雙手作喇叭狀,衝林重的背影脆聲叫道。
莊園外,停着數輛轎車,最中間那輛是深藍色的加長版賓利,與林重的衣服相得益彰,另外幾輛則是黑色奔馳。
七八名身穿西裝的彪形大漢負手立於賓利兩側,昂首挺胸,精神抖擻。
見林重帶着雪乃從莊園內走出,最前面的大漢立即雙腿併攏,以手捶胸,鏗鏘有力道:“林重閣下,我們奉家主之命,前來爲您帶路。”
“麻煩了。”
林重禮貌點頭,令大漢頗爲受寵若驚。
大漢拉開賓利的車門,伸手虛引,聲音中不知不覺多了一絲尊敬:“請。”
等林重和雪乃上車後,大漢又高舉右臂打了個手勢,其餘保鏢立即散開,有條不紊地鑽進另外幾輛轎車。
“出發!”
隨着大漢一聲令下,兩輛奔馳率先啓動,疾竄而出。
“轟隆隆!”
發動機低沉的轟鳴聲中,由賓利和奔馳組成的車隊快速駛向市中心。
雖然是下班高峯期,但車隊一路上卻暢通無阻,只用了半個多小時,便到達舉辦宴會的玉景臺飯店。
飯店門口的停車位,已經被各種豪車所佔據,既有賓利、勞斯萊斯之類的高檔轎車,也有法拉利、邁巴赫之類的超級跑車,可謂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繚亂。
一位位氣度不凡的男女,陸續從車裏走出。
他們把車鑰匙交給門童後,三三兩兩,結伴進入飯店內部。
這些男女皆是京城世家圈子裏的風雲人物,平時前呼後擁,不可一世,然而此刻卻顯得非常低調。
作爲八大隱世家族之首,蘇家設宴,沒有人敢不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