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夜始料未及，含在嘴裏的水噎下，險些給嗆到。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快就醒來了？顧北月不是說輕則也得一兩日會醒嗎？
顧北月沒有誇張，只是韓芸汐這人心裏就屯不住事，哪怕是累到昏迷，事情沒辦完她潛意識裏都不安，其實她現在還很疲很疲。
韓芸汐迷茫地看了看眼前的龍非夜，又看了看周遭，急急問，“我怎麼在這？百里茗香怎麼樣了？”
龍非夜並沒有退開，雙手撐在她兩側，欺在她身上冷冷地俯瞰她，厲聲道，“先把你自己顧好！”
無端的怒意，讓韓芸汐嚇了一跳，這傢伙兇什麼呢？
“累了不會說嗎？”龍非夜怒聲質問。
韓芸汐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自己肯定是沒撐住累趴下了，她能感覺到解毒系統像是失去動力一樣，連啓動都很慢很慢。
只是，這些都不重要，畢竟是小事，她又問，“殿下，百里茗香服藥後恢復了嗎？”
龍非夜剛剛的不高興還只是在眼裏，現在全寫在冷臉上了，就丟給她倆字，“死了！”
“什麼！”
韓芸汐大驚要起，龍非夜卻狠狠將她摁下，韓芸汐都被摁疼了卻顧不上，一臉震驚地問，“怎麼會這樣？藥是假的嗎？”
她已經盡力了，哪怕累得要倒下都撐到喂藥之後才放鬆下來的，怎麼會這樣？
“不過一個下屬而已，你何必如此上心？”龍非夜冷冷問。
韓芸汐不可思議地搖頭，“龍非夜，下屬就不是人嗎？百里茗香爲了養美人血吃了多少苦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麼絕情就不怕失人心嗎？”
韓芸汐不懂，龍非夜能賑災得民心，怎麼就對下屬如此絕情呢？
龍非夜怔住了，看着韓芸汐沒說話。
從小到大，他就不懂什麼叫做功勞，什麼叫做苦勞！
不管是母妃還是茹姨，又或者是唐子晉，甚至是百里元隆都告訴他，爲了那份大業，沒有所謂的功勞更沒有苦勞，只有榮譽！所有爲成就那份大業的付出，犧牲都是值得驕傲的。
他一直記得母妃說過的一句話，“夜兒，爲了大業，你也必須捨棄一切，只把這條命留住便可。”
韓芸汐接受不了百里茗香死亡的消息，她情緒激動，一肚子的火，怒聲，“龍非夜，是我給百里茗香毒藥，我不想成爲劊子手！我更不想給了她希望卻救不了她！”
說着，正要推開龍非夜，龍非夜卻又摁，語氣終是軟了下來，“她沒死。”
“什麼？”
韓芸汐又驚了，這顆心忽上忽下的，都快呼吸不過來了，“你說什麼？”
“她沒死，能下榻了應該沒事。”龍非夜隱約記得離開之前，百里茗香下牀跪謝了。
韓芸汐反倒抓住龍非夜的手，認真問，“當真？”
龍非夜很不耐煩，卻還是點了點頭。
韓芸汐頓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現在情況怎樣，我去瞧瞧？”
然而，龍非夜的冷臉徹底陰沉了下來，懶得廢話，直接警告，“你下榻試試看？”
韓芸汐怔了，這才發現自己被某個嚴肅的人壓在身下呢！
它聽不懂芸汐麻麻和龍大大在說什麼，就覺得這姿勢太那啥了，它都看得有些害臊了。
偷窺人家的隱私是不對的，可是……可是這畫面好美，它捨不得移開眼呀！
這個姿勢，再加上龍非夜那風雨欲來的陰沉眼色，韓芸汐果斷乖了。
只要藥不假，百里茗香的命保住了，那剩下的就是調養的事情，她也是可以放心的。
下榻試試看之類的，她還是不試了。
龍非夜此時的目光是可以殺人的，她承認自己沒那麼偉大，比起百里茗香的性命，她更加珍惜自己的。
韓芸汐一臉乖順，脣角緊抿，不敢多言，龍非夜冷冷看着她，不，確切的說是瞪她。
其實，她不太懂呀，她也就是疲憊而已，他兇什麼她什麼？
一室寂靜，沉默許久，韓芸汐被瞪得實在不舒服，她避開龍非夜的視線，淡淡問，“殿下，能賞一口水喝嗎？”
渴呀！
龍非夜雖然不高興，卻還是第一時間就把水杯端過來，見韓芸汐起身，他還扶了一把。
只是，還沒完全把人扶起來呢，龍非夜突然就又把人給摁下去了。
這傢伙幹嘛呢？
韓芸汐仰倒在枕頭上，莫名其妙，險些發飆。
誰知道龍非夜自己喝了一口水，傾身逼得很近很近。
韓芸汐瞪大了眼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第一反應便是抿住雙脣，龍非夜嘴裏含着水，無法說話，但他衝韓芸汐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張嘴。
這曖昧的動作，這邪惑表情，說有多壞就有多壞！
這個男人靠得很近很近，炙熱的氣息灑在她臉上，光潔的下巴若即若離之間，時不時輕觸了她臉。
韓芸汐渾身都繃緊了，第一次發現這個寡情冷漠的男人竟可以壞到這種程度。
“賞一口水喝”這句話居然能被這樣理解，也是醉了。
韓芸汐不張嘴，龍非夜便若即若離地蹭着，韓芸汐嬌怒瞪他，他索性霸道地抵住她的脣。
屋樑上，小東西雙爪捂住了眼睛，卻還是從指縫間偷看，它發現芸汐麻麻的膽子真真越來越肥了，而龍大大則越來越壞了。
小東西明明的旁觀者，卻好緊張好緊張，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生怕被他們發現了。
韓芸汐死死地堅守，不動，可是龍非夜可沒那麼善良，居然伸手捏住了韓芸汐的鼻子。
這都可以？
龍非夜，不待這麼玩的！
韓芸汐急得推人，可惜推不動，沒兩下她就呼吸難受，堅持不住，只能張開嘴。
龍非夜非常滿意，趁機將水渡過去。
這種事，韓芸汐聽着都覺得噁心，接受不了，可偏偏面對自己心上人，她看似抗拒，其實心裏一點排斥感都沒有。
當然，這種事，韓芸汐一點經驗都沒有，龍非夜認認真真，小心翼翼地喂，她沒敢抗拒，她比龍非夜還小心翼翼地接受。
這是技術活，很容易被被嗆着的呀！
龍非夜喂完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殿下，賞一口就夠了……”韓芸汐幽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