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好運公子白 >第42章 倒黴
    就在白景源對這世界感到十分失望,以至於渠上縣令設宴招待依然提不起興致來的時候,王后也在默默的罵着賊老天,對這世界感到十分不滿。

    因爲後殳,突然就死了!

    這也是四家都未按照王后計劃,追着公子白往齊水去的緣由。

    自那日打得頭破血流之後,梁、張、蔣三家步步緊逼,想從後殳這裏套出話來,偏偏後殳沒有找到公子白的屍身,沒法證明公子白的的確確已經死了,其他三家不管他怎麼賭咒發誓,說親眼看到過公子白的屍身,都不相信。

    因爲那天他們都見到了白景源假扮的公子白,顯然王后被後氏逼得不行,只能把兒子充作女兒養,假稱他已經病逝的可能性更大。

    後殳氣得要命,又沒有辦法,見其他三家步步緊逼,想讓後氏割肉求和,只能徒勞的找理由爲自己開脫。

    畢竟他真的沒有必要殺死公子白,若不是公子白真的死了,他又怎麼會想着趁着其他幾家不在,逼着王后早點把他們家的公子槊定爲太子?

    也是他倒黴,之前被王后連着氣了好幾回,又是吐血又是食不下咽的,抵抗力本就很弱,恰好那天亂鬥傷了腦袋,這年頭可沒有什麼破傷風疫苗,傷口稍微深點,武器稍微生了一點點鏽,沒兩天,四家再次聚在一起吵個沒完的時候,後殳當場抽搐着倒下,沒多久就渾身僵直、口吐白沫,最終面帶苦笑猝死了。

    這下子,後氏天都快塌了,後鐗顧不得其他,帶着後殳的屍身還有公子槊就回居昌去了。

    死者爲大,再加上楚國的兵除了公子魚掌控的那些,都在後氏手裏,這三家可不敢仗着手中那點私兵,就把後氏得罪死。

    他們對後氏總是心存顧忌,再加上後鐗非說是他們氣死的後殳,實在沒法,只得偃旗息鼓回鳳凰臺去。

    他們倒是有心追到齊水,把公子迎回鳳凰臺,可他們不敢趁着後殳死亡的時候下手。

    其實要不是任沂手頭有兵,王后又是個行事瘋狂的性子,他們真的想假裝答應王后,把她們母子哄回鳳凰臺,等公子繼位,再在政事上面拿捏她,可惜這就不是個任人拿捏的。

    好不容易騙來的三家都撤了,一直跟在身邊企圖撿便宜的後氏也離開了,只留下王后孤零零的待在野地裏,偏偏這種事還不能怪誰,只能怪自己倒黴。

    畢竟當日受傷的人那麼多,比後殳傷重的都還活得好好的,偏偏他死了!

    宿城太守齊珩倒是依舊天天來報道,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他不過是個還算能幹,企圖趁着公子年幼扒上她,升官去鳳凰臺的官迷,平日裏各種嘴炮,看起來忠心耿耿,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卵用。

    他還指望輔佐公子白,有朝一日得一處封邑呢!

    季孟終於見到了王后,不等行禮,任袖就用袖子捂着臉,哭着趴在案上,衝着他悲呼:“舅父,爲何你纔來啊!”

    季孟自是不好說家裏還在觀望,派他來,只爲摸清情況,見她一見面就哭,只慌亂的勸她莫哭,隨後又說了許多鄭後的事。

    見他並未提太多鄭王,任袖知道他是害怕自己不快,心裏也舒坦了一點。

    其實易地而處,若是季家或者鄭國發生了什麼大的變故,突然寄信來,讓她幫忙,她多半也會派人去摸清楚情況,再看情況押寶。

    涉及到兩國,可不是家事。

    這年頭,誰樂意喫虧呢?

    不說別人,就說她父王,就因去歲年禮比起前年少了一對雁,特意寫信過來罵她,問她“難道你忘了你爹最愛大雁下酒了嗎?”,氣得她把那帛書撕得粉碎,當下派人去抓一車大雁爲他送去,讓他好好喫個夠!笑得先王直笑,說岳父肯定沒有親自點數,否則一定會發現多了兩隻大龜哩!

    “父親得知王后近況,十分擔憂,派我來就是想問問,你打算怎麼做?知道你打算怎麼做,我們纔好幫忙啊!你知道的,你外祖父一向疼你,你外祖母還有你母后都十分想念你呢!”

    季孟說着各種家長裏短,打着溫情牌,又把當日接到信,鄭王的表現說了。

    “你外祖當日氣急,直接脫下鞋子想要打大王,大王心慈,見他氣得倒地不起,最後只能放棄接你回國的想法……”

    真要疼她,哪捨得她嫁到這麼遠的地方,終身都回不去故國?

    這些話聽聽也就是了。

    外祖父脫鞋打人的事,任袖早就通過密探得知了,見他說話坦誠,連這種武逆不忠的事都敢講,也決定說點真話。

    “舅父,袖如今情況很不好啊!”

    嘆了口氣,又抹了抹眼淚,任袖叫他近前,低聲道:“若不是因爲袖不願內鬥,公子魚恐怕不會饒我!”

    先王軟弱成這樣,羋氏都沒有同任氏一般淪爲世家的傀儡,多虧了精明強幹的公子魚。

    雖然很羞恥,但她不得不承認,公子魚自始至終,都不曾把她放在眼裏。

    她想染指楚國的權柄,公子魚沒有滅了她,不僅是因爲她手中有兵,且後氏與她站在一起,還因爲她沒有掀起戰爭,引得生靈塗炭,公子魚有心放她一馬,不和她計較。

    季孟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勸她:“公子年幼,你好好把他養大,遇到事情,他必會詢問你的意見,又何必非要……”

    非要光明正大的干政呢?

    畢竟,她不是男兒啊!

    除了荊山國自古就是女王當政,其他諸侯國,可沒有這樣的先例,且她又不是羋氏女,而是羋氏婦,若她非要爭權,楚國公卿,是否會以爲鄭國在後面攛掇?以爲真正想要染指楚國權利的,是鄭王以及鄭國世家,而非任袖呢?

    作爲世家,季家已經將鄭王架空,他們覺得保持現有的格局最好,若是鄭國與他國發生戰爭,不論是佔了便宜還是吃了虧,對世家來講,都是不好的。

    他們覺得現在的鄭王是最好的鄭王,不希望換個王族侍奉,若真發生戰爭,楚國富庶,鄭國多半打不過楚國。

    所以對他們來講,公子白順順利利繼位就是最好的了。

    他們倒也希望任袖攝政,可據他打聽到的,這根本就不可能。

    任袖早就知道他們的想法,也不多說,只說:“吾兒年幼,吾不忍他爲世家所制,一輩子都不快活……”

    這理由很好很強大,季孟當場後退兩步,尷尬咳嗽兩聲行了一禮。

    任袖見他不說話,直直的看着他:“若舅父易地而處,會怎麼做呢?”

    若你不是世家子,而是公子呢?你也覺得王的權力被世家瓜分是好事嗎?

    難道作爲母親,爲孩子着想,不對嗎?

    她纔不是爲了自己呢!

    季孟不能說她不對,也不能說她對,因爲這話若是對的話,他們季家算什麼呢?亂臣賊子嗎?

    是鄭王不值得託付,世家有才幹,替他治國而已,又有什麼錯呢?

    僵持一會兒,任袖嘆口氣道:“我知季氏不好助我太多,袖只求舅父護送白前往陽城,覲見紀帝。”

    諸侯軍隊無召不得入紀,只派張元,她不是很放心。

    她不得不帶着孩子離開鳳凰臺,不過是因爲大宗伯站在公子魚一邊,在攝政的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卡着宗室之禮,強迫公子白守陵,不讓他繼位,若白能受紀帝封賞,帶着爵位回來,那大宗伯就沒有理由了。

    等公子白繼位,那她就能理直氣壯的藉着他料理政事。

    聽得任袖是這麼打算的,季孟大驚失色!

    “楚國如今就這麼一個公子,豈可置於危牆之下?”

    被諸侯國壓得喘不過氣來,紀帝如今恨不得弄死所有諸侯的兒子,讓他們無以爲繼呢!

    諸國國君已經多年不去朝見紀帝,又何必冒這個險?

    任袖挑挑眉:“最怕吾兒出事的,恐怕就是紀帝呢!”

    說什麼去國,不過是指望着其他諸侯前來瓜分,若公子白沒了,公子魚自立爲王,不等其他諸侯反應,先弄死紀帝呢?

    到時候就是一場狂歡,諸侯瓜分完大紀,再互毆,決出最強者統一天下!

    紀帝根本就不敢冒險。

    也只有那些迂腐的世家子,纔會看不明白這一點。

    像公子魚,就根本不擔心公子白的死活。

    她們母子倆出了鳳凰臺,他根本就沒有大肆派人弄她們回去,之所以和後氏掐架,不過是爲了爭奪權力。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