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好運公子白 >第52章 算計
    大冬天的,一碗奶白奶白的熱乎魚湯下肚,白景源鮮得舌頭都快掉了!

    正滿面紅光的擦着汗,想讓庖彘再給他盛一碗,就見羊叔腳步匆匆走了進來,焦急得連行禮都顧不上:

    “公子!可找到你了!公孫先生家中來人了,現在正在外面鬧得不可開交!您快些看看去吧!”

    “啊?鬧什麼?”

    乍一聽到消息,白景源有點慌,猛的站了起來,覺得不對,又坐了回去,甚至爲了掩蓋剛纔的驚慌,摸了個橘子在手裏,細細的剝皮。

    公孫去疾大庭廣衆之下認主之後,已經在他這裏好幾天了,且每天都去渠水釣魚,渠水又不大,若家裏有人找他,早就來了!現在纔來,還鬧起來了,有點不合理。

    在不清楚情況的時候,先不要輕舉妄動,等對事情有了全面的瞭解,再尋思怎麼解決,越是大事,越要沉住氣!

    爺爺的教導再次浮上心頭。

    “是公孫先生的哥哥公孫無疫回來了,得知弟弟竟被家中惡婦氣得棄衣離家,乾脆的休妻之後,就來找他回家了,公孫先生的兒子們不忿母親被棄,就跟着過來尋先生的不是,那棄婦不願兒子們背上忤逆的惡名,就哭着追上來了,現在一家人吵成一團,城裏的人都聚在官衙外看熱鬧呢!”

    自白景源管公孫去疾叫先生之後,他手下的人也這麼稱呼了。

    聽說是因爲這事,白景源想着“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於是擺擺手,說了聲“吾知也”,便揮着手示意羊叔退下。

    他不想摻和屬下家事,也相信公孫去疾可以把這事處理好,再說,幾天相處下來,他看得很明白,公孫去疾是個很愛面子,心思也很深沉的人,這種事最好的就是裝不知道。

    “庖彘,再來一碗湯。”

    羊叔來稟這事,其實也是存了給公孫去疾穿小鞋的心思。

    一個士人連齊家都做不到,又哪有臉面來爲公子出謀劃策呢?

    公孫去疾與庖彘能相處融洽,是因爲他們二人各司其職,他與公孫去疾都想成爲公子的謀臣,自然有競爭。

    公子年幼,羊叔難免小瞧了他。

    主弱臣強,臣子們勾心鬥角就會很厲害,若君主足夠明智,那他們的小動作就會小很多,因爲這種時候,齊心協力爲君主服務,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羊叔低頭行禮,掩下眼中的算計,繼續焦急的勸:“公子!公孫先生陷入麻煩,若公子不管,旁人定會以爲公子不仁!”

    白景源腦回路與這個時代的人都不一樣,旁人看重的東西,他不看重,旁人不在意的東西,或許他恰好珍視,聽了羊叔這話,白景源不由擰眉看着他,不解道:

    “此乃先生家醜,我正該在此喝湯,假裝不知纔是,羊叔爲何一直勸我去?萬一先生羞惱,可如何是好?”

    羊叔心道,正是要讓你去看他笑話啊!看他以後還怎麼趾高氣揚!

    自庖屋論政之後,白景源對公孫去疾就十分看重,不僅每日裏都會召他近前聊上一時半會兒政事有關的事,還總是與他分食美食,對此,羊叔十分羨慕嫉妒,甚至有點點恨!

    說起來,羊叔身上有士的爵位,公孫去疾不過是因爲他的哥哥有爵位,纔跟着享有士的待遇!

    羊叔生怕公孫去疾處理事情太快,讓公子趕不上看熱鬧,於是抓緊時間再勸:“先生身上還帶着傷,若是推攘之間,傷到了哪裏可怎麼辦?如今先生是公子謀臣,豈可讓他置於危險之中?”

    白景源不想管屬下這種雞毛蒜皮的家事,見羊叔一直勸自己去摻和,不由惱道:“這點小事,先生自會處理妥當!若他需要幫助,定會來求我!好了,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事!退下吧!”

    羊叔還要再說,結果一擡頭,就見鹿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知道自己已經惹公子不高興了,不由打了個哆嗦,規規矩矩的退下了。

    庖彘不懂這些,只知道傻乎乎的盛湯,怕公子喫太多積食,他還特別心機的給白景源換了個小碗。

    鹿兒對這些算計卻是門兒清。

    畢竟從小家中就教他這些,好讓他戰勝其他競爭者,成爲公子的從人。

    他看明白了羊叔對公孫去疾試探性的算計,也看明白了公子對羊叔的想法是真的不懂,只是基於他那套神奇的理論,覺得羊叔的提議不合心意,纔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公子總是這樣,不管遇到什麼情況,總能歪打正着。

    這會兒羊叔大概正在懊惱,惹公子生氣了吧?

    再嘆了一回公子的好運氣,鹿兒就去庖屋外,伸手招來牆根下候着的童兒,讓他去給任沂傳話。

    屬下可以有小心思,但想要利用公子來排除異己,就罪不容赦了。

    這樣的臣子,並不適合待在心思純淨天性仁善的公子身邊。

    見公子喝完一小碗湯,又在纏着庖彘給他做什麼魚丸子,鹿兒無奈一笑,湊了過去:“公子總是一個人喫好喫的,這麼香的魚湯也不管鹿兒想不想喝一口!哼!肯定又是留給先生喝哩!”

    白景源難得喫到順口的東西,心情大好之下,也不介意鹿兒酸溜溜的話,十分大方:“鼎中還有那麼多湯,你要喝就去盛一碗嘛!”

    鹿兒哼哼唧唧,就是不願意動手:“公子鼎中食,奴奴才不敢染指!”

    鹿兒是家將,平日裏並不會像奴隸那樣自稱奴奴,故意這樣作怪,不過是爲了逗他開心,白景源心知肚明,果真哈哈大笑起來,竟親自去給他盛了一碗湯來!

    他們這邊氛圍極好,灰溜溜離開庖屋的羊叔心情就不美麗了。

    他不知鹿兒小小年紀就有這樣敏銳的眼,自己不過是小小的伸出了一根試探的觸角,馬上就會迎來厄難,他還在那感嘆公子難哄,抱怨鹿兒小題大做,明明公子並未怎麼發怒,就開始攆人。

    心裏惦記着公孫去疾的熱鬧,羊叔徑直往官衙外走,還未走到門口,就見公孫去疾帶着他哥哥進來了。

    兩方走了個面對面,公孫去疾眯着眼對他笑了笑,羊叔忙回了個人畜無害的笑容,關切的問:“先生可還好吧?公子很擔心你。”

    公孫去疾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他喉嚨裏倒是有句“關你鳥事”很想說,想想還是忍住了,只敷衍的對他拱了拱手,就帶着自家哥哥進去了。

    羊叔挑挑眉,心道,我就是給你穿小鞋了,你能怎麼着?

    呵!

    公孫去疾面無異色,並沒有把這個小人太放在心上,一直帶着他哥找到庖屋那裏,認真的拜見了白景源。

    白景源見他進來,庖屋外還有個中年男子等着,心知這多半就是他哥,也不主動召見,只吩咐庖彘把剛做好的魚丸子盛一碗來:

    “今日天冷,先生傷還未愈,我讓庖彘用魚肉做了丸子,乾脆分給先生一半嚐嚐鮮?”

    這些魚都是公孫去疾釣回來的,他每天都坐享其成,很不好意思,因而總是分給公孫去疾一份。

    白景源的心思真的只是這麼簡單,偏偏其他人總是過度解讀。

    公孫去疾如今對他的性子已經瞭解得八⊙﹏⊙九不離十,聞聽此言,不由詫異的看向庖彘:“魚中有刺,怎可做魚丸?”

    “怎麼不可以?這樣輕輕的捶打,刺不就可以拔掉了嗎?你嚐嚐呢!真的一根刺都沒有呢!”

    公孫去疾果真掏出銅削,將一個魚丸細細的切成丁,這才用小叉叉到嘴裏。

    “果真妙極!”

    “是吧?”

    對於這個新喫食,白景源非常得意,這可是爲數不多的幾樣,他知道怎麼做的東西!

    皰彘真是太能幹了!簡直就是他的叮噹貓!什麼都會!

    “是極!是極!”

    公孫去疾感受到他單純的快樂,也跟着開心起來。

    白景源見此,來了興致,開始憧憬各種包心丸子、牛肉丸子各種丸子。

    他一邊說,皰彘就一邊記,看向白景源的眼裏,就跟點了大火把似的!

    公孫去疾細細的喫完一個魚丸,就從袖子裏掏出一張手絹,夾了兩個魚丸,細細的包了起來。

    白景源見了,以爲他捨不得喫,就勸他:“先生爲何不喫?可是不捨?這裏還有好多呢!”

    公孫去疾坐直身子,搖了搖頭,正色道:“去疾家有如父長兄,喫到這麼好喫的東西,就想帶給他也嚐嚐哩!”

    這些古人做事就是這樣,智商低的都沒法跟他們做朋友!

    白景源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兄長可是等在外面的人?爲何不帶來見我呢?我與先生,原不該如此生分。”

    嘆着氣,白景源擺擺手,正要示意童兒通傳,就見童兒進來回話:

    “先生之兄剛於門外跪地叩首,言其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羞愧至極,今日不敢見公子,是以已去。”

    白景源無語了,這些人真是!

    不過他也明白了,爲何公孫去疾這麼不羈一人,爲何讓他哥等在外面,敢情是知道他大哥是打算來挑刺的?

    哎!

    再這麼過下去,白景源覺得自己不出二十,肯定就得謝頂。

    這世界又沒有假髮,到時候說不定屬下還會去剪了奴隸的頭髮,給他做帽子呢!

    嘶~

    光想一想,他就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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