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好運公子白 >第57章 你該娶妻啦
    有身份高貴的公子白賜下的精美絲帛,又有兄弟倆誠意十足的負荊請罪,或許還有公孫去疾終於找到差使,不會再逮着哥嫂啃個沒完的原因,公孫去疾的嫂嫂劉氏接受了他們的歉意,也順勢檢討了自己的錯誤,一家人順利和好如初。

    如今劉氏已回到渠上,這會兒正在院子裏舂米。

    舂米是個辛苦活兒,楚地多水澤,楚人喜食稻米,舂米,是每一個家中喫得起稻米,卻又沒有蓄奴的主婦必須做的事。

    公孫家距離徹底敗落只剩一線,之前公孫無疫一個人掙錢養家,劉氏操持家務,不僅要養活幾個孩子,還要養活小叔子,自是買不起奴僕。

    雖然現在小叔子找到個好差使,福利待遇都一級棒,也能往家拿錢拿糧了,但劉氏勤儉慣了,還是像從前那般過活。

    大冬天的,喫過朝食劉氏就在舂米,舂到現在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正扶着杵,撩起袖子擦汗,一擡頭就見小叔子擰着眉在院門外轉圈,不由開口喚他:“叔叔緣何愁眉不展?都到家門口了,還不進來,在外頭轉悠作甚?”

    公婆去得早,他們兩口子幾乎把這個幼弟當兒子般養大,感情還是很深的,之前劉氏總是忍不住罵他,千方百計的逼他,實在是因爲他都二十六了,還成天賴在家裏啃老,這讓她在左鄰右舍面前十分沒面子,又因他不上進,議親多次都沒成,整個渠上的人都在戳她這個長嫂的脊樑骨,說她對兄弟不上心,不給他娶媳婦,誠心要讓兄弟絕嗣云云。

    如今總算一切都好起來了,相信以公子對叔叔的寵信程度,很快他就能娶妻生子的。

    心裏懷揣着美好的期待,見他愁眉苦臉,以爲他差使上出了問題,劉氏心裏着急,顧不得擦汗,放下舂米的杵,就過去把柴門拉開了。

    思路被打斷,公孫去疾擡頭,見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了家門口,嫂嫂正滿臉擔憂的看着自己,不由尷尬的咳了咳,問道:“嫂嫂,大兄在家沒?”

    兄弟倆感情很好,公孫無疫投效出去之後,遇到事情,也喜歡與聰慧的幼弟商討,現在公孫去疾遇到棘手之事,也習慣性的想找大兄商議一番。

    也是湊巧,作爲主人得力的謀臣,公孫無疫最近正陪着自家主公前來渠上參與這次冬狩,因他本是渠上人,主公仁義,就允他夜宿在家,要不是如此,之前他怕是也不能及時發現自家幼弟被妻子逼得棄衣而去之事,畢竟這年頭,連王薨逝的消息都傳得那麼慢,這種家長裏短,在沒人特意通風報信的情況下,他也不可能知道。

    公孫去疾這麼問,也是摸不準這點兒大兄去他主公身邊了沒有。

    “你大兄昨夜與人議事,吃了酒,天快亮了纔回來,這會兒還在睡哩!你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快些進來吧!”

    公孫去疾順從的跟着嫂嫂進了院子,見屋內大兄高臥在榻,鼾聲如雷,又見院中舂米舂了一半,不由嘆了口氣:“看來醉得厲害,嫂嫂舂米都不曾把他吵醒!”

    劉氏捂嘴笑:“有人要裝睡,哪怕天上打雷,剛好劈他頭上哩!叔叔這個時辰家來,可喫過朝食?家中還有烙好的餅。”

    劉氏不發火的時候,真的是個難得的好女子,之前公孫去疾對白景源說的,並不是假話。

    他不想嫂嫂擔心,便撿了好事兒說:“喫過了哩!嫂嫂見我這身衣裳了沒?還薰了香哩!就是爲了一大早就去拜見公子。哎,公子有赤子之心,待人極好哩!我去的時候,他正喫朝食,便喚我同食,哎~公子仁慈!”

    劉氏聽得喜滋滋,見他要來幫忙舂米,忙打他的手:“快些讓開罷!好好替公子辦差纔是要緊!你呀!以後正兒八經的過日子,我就是舂米舂到八十歲,也開懷哩!”

    見她滿臉喜色,公孫去疾心中頗爲愧疚。

    他自是知道嫂嫂對他疾言厲色,不過是因爲他不思進取。

    之前仰天大笑棄衣出門,有發怒,但更多的,卻是因爲他知道公子與他只隔着一箭之地,他知道自己等待的機會已經來臨……

    於是他笑着對劉氏道:“那不能哩!去疾定要好好孝順嫂嫂,待到手中有了銀錢,第一件事就是爲嫂嫂買個舂米的健僕哩!”

    他們說着渠上方言,恰似孩子與母親,正說得溫情滿滿,就見公孫無疫翻了個身,揉着頭從榻上坐起,罵道:“得啦得啦!我都聽見啦!待會兒就讓阿狸回來替你舂米可好?”

    劉氏大怒,拿起舂米杵就要打他一頓:“好叫你這老貨知曉!敢壞我大兒前程,我必要把你打成肉醬!我兒還要進學哩!舂什麼米?你這懶貨,還不快些洗把臉?去疾等你多時哩!”

    公孫無疫笑呵呵的躲着她跑,公孫去疾就在邊上捂着臉笑,等劉氏繼續舂米,兄弟倆就笑着進了內室,隔着張矮几,各自坐下。

    “說罷!到底出了何事?爲兄還未死哩!哪能伴着舂米聲入眠?你大嫂還在惱我呢!”

    之前爲了兄弟,乾脆利落的把媳婦兒掃地出門,待到秋後算賬,媳婦兒不跟兄弟計較,自是逮着他狠狠磋磨。

    昨夜喝醉了回來,竟讓他在外間榻上睡覺,家庭地位可見一斑。

    這事兒也有他的錯,雖然早跟大兄解釋過了,公孫去疾還是有點愧疚。

    那小眼神兒,看得公孫無疫好笑:“問你何事?做這副樣子給誰看哩?小女子就是這般,等你娶妻,就會知道哩!這日子就得這麼過,纔有趣味!否則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對着個連脾氣都不會發的黃臉婆,怕是恨不得立刻去死哩!”

    公孫去疾也不拆穿,只把之前的事說了,又把自己的推測說了。

    “我觀公子,似沒有爲難諸位臣公之意,之前弟與公子於渠上垂釣,償聞公子嘆息,言此事何時可定?像是極其不耐煩諸位臣公之爭,以至於不得不大冷天的出來躲避,按理說,沒道理否決第一次的進言纔對。可他接了王后的信,竟否了!不僅如此,在弟千方百計勸服諸位臣公之後,公子竟再拒!難不成,王后竟命公子故意爲難臣子嗎?”

    如今王后與公子的處境如此艱難,正該努力爭取儘量多的臣子支持纔對,怎麼會故意這樣做呢?這不是把臣子們推得更遠嗎?

    因爲這個矛盾點,公孫去疾百思不得其解!

    從原則上來講,說不通啊!

    公孫無疫見他苦惱,不由撫掌大笑:“弟啊弟啊!枉你算盡一切,卻忽視了一樣。”

    “哪樣?”

    公孫去疾一頭霧水。

    公孫無疫笑着搖頭:“弟啊!你該娶妻啦!”

    “大兄莫鬧!弟與你說正事,你卻如此搪塞,豈是爲兄之道?”

    公孫無疫繼續笑着搖頭,這次卻不理他了,而是衝着屋外叫喊:“阿滿!某還未進朝食哩!汝要餓煞親夫嗎?!”

    “喫喫喫!奴就當多養了頭豬玀吧!”

    劉氏端着一籃子餅進來,罵罵咧咧放下,轉身就出去了。

    公孫無疫再笑:“弟啊!你看明白了嗎?”

    公孫去疾沉思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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