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好運公子白 >第87章 這多不好意思
    掏錢也不是想陶就掏的。

    自己掏是想掏多少掏多少,白景源想要的卻是他要多少他們就得掏多少。

    嗯,掏了錢,還得誇他,不能說他壞話。

    所以一聽他們想要重金買紙,好似他逼了他們一樣,白景源立刻怒氣衝衝的站起來,漲紅臉道:

    “孤此番不過是輕車簡從,未帶那麼多糧草罷了!賣掉美玉也是權宜之計,本是出於不想擾民!諸位這般、這般,實在是、實在是……嗚……”

    話沒說完,嘴一扁,他就委屈的哭了出來,眨眼就哭得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逼,正要開口哄他,就見他以袖掩面,哭着跑進了屏風後面,好似被人污衊得好慘一樣。

    “這……這……二老年長,公子最聽你們的話了!還請二位長者……”

    竇炎擦了擦額上的汗,滿臉祈求的看向漁樵二老。

    白景源做戲很認真,在屏風後面哭得就像個真正的,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公子!吾等並無此意……”

    樵老勸了一句,漁老又勸:

    “公子赤子之心,老朽最是知道!我大楚國富民強,公子怎會貧窮呢?公子爲此哭泣,置天下諸君於何地啊!”

    明面上,全國各地,包括臣子封邑,每年都是要給大王上供的,事實上,羋氏私產還有王后的嫁妝,都不是小數目,作爲先王唯一的兒子,他又怎麼會貧窮呢?

    漁樵二老對視一眼,不由猜測,這種毫無下限的辦法,到底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呢?還是……

    細細的把公子身邊的人想了一遍,二老嘆了口氣。

    不管是誰,都由不得他們不警惕!

    如此行事,實在有失光明,不是君子所爲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魯人如此行事,不也是欺公子年幼嗎?

    公子年幼不懂庶務,他們也裝糊塗,哪有這麼上門做客的啊!

    這是在旅途中,又不是在鳳凰臺或者封地!

    現在公子終於發現他的糧草不夠用了,難道他們還能真的像之前想的那樣從容告辭嗎?

    不把骨頭縫兒裏的油都榨出來,怕是走不掉吧?

    有這神奇的白紙在,到時候就算他們跟人說公子的不是,也沒人會信,大家只會覺得他們之所以強買公子的白紙,是爲了摸索出造紙祕法!

    公子這招一出,他們還得主動送上去求公子壓榨,好慘啊!這羣男的!

    二老不由慶幸,他們從頭到尾就沒使過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壞心眼,上船的時候只帶了朐一個僕從,此外不僅沒帶武器,還沒帶行李——雖然這也沒什麼好驕傲的。

    白景源本就是做戲,知道內情的鹿兒見他擠着眼睛擺手,立刻會意繞過屏風,不好意思的勸大家先回客船:

    “張翁此前把情況說得很嚴重,好像晚上都要喫不上飯了似的,公子一時情急纔想到這個法子,被大夥兒誤會,實在委屈沒忍住,公子面皮薄,這會兒正不好意思呢!諸位不如先回客船,讓公子緩解一下?”

    話說到這份兒上,衆人只得退下。

    船隊已經停了下來,隸臣也已搭好跳板,跳板一左一右,分別通向兩條客船。

    漁樵二老回到船上,商量許久,命船工把船劃到了張元船邊。

    張元風寒還未好徹底,鯉與香蓮這會兒正在船尾煎藥,見他們船靠了過來,忙湊過來問什麼事?

    漁樵二老表示有急事尋張翁,鯉去請示一番,出來就見香蓮已經吩咐隸臣搭好了跳板。

    這次船隊沒有停,所幸船工都是熟練的,很快就調整好兩船速度,讓跳板踩起來穩當一些。

    漁樵二老聯袂而來,張元早已站在船艙門口等着了。

    不等進去坐,二老便把剛纔的事說了一遍。

    聽到公子這樣“創收”,張元目瞪口呆!“這、這、這”了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這操作也太騷了!

    這不是當人面兒罵他們一毛不拔不是人嗎?哪個文化人受得了這個?

    天啦!

    但願抵達陽城的時候,不會有魯國大儒在那等着罵吧!

    不過,張元覺得心裏好爽啊!

    他就是要臉,纔不好意思罵!

    當然,也不是說公子不要臉,就是公子、哎呀!就是覺得公子這樣真好啊!

    對吧?

    哪有做客的時候帶的僕從都快有主人家多的?

    這是在路上,又不是在家裏,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突然多了一倍的嘴巴,之前帶的糧草哪夠?

    公子不願沿途搜刮民脂民膏,怎麼養活這些牲口、人口?

    這些人就是故意的!就是來者不善!要不然也不會禮物都沒送!

    活該被公子整治一回!

    怕自己笑出聲來,張元以袖掩面,捂臉痛哭:“臣無能!竟讓公子受此屈辱!嗚嗚嗚!”

    二老對視一眼,知道不是這老傢伙出的主意,眉頭不由擰緊一分,隨即很快又搖着頭恢復笑臉,隨口安慰幾句,就嘆着氣告辭了。

    送走二老,張元站在船艙門口,正猶豫要不要去見見公子,就見那羣魯過年輕人在那請求搭跳板!

    張元忙縮進船艙裏,規規矩矩的坐下,又讓鯉鋪了紙磨了墨,這才滿臉愁容的寫寫畫畫起來。

    廖勿他們上船的時候,因爲這船小,就都沒帶僕從,因而大大小小的匣子,全都由他們親自抱着。

    船艙太小,衆人擠進去差點就要擠滿了。

    兩廂禮罷,張元歉然一笑,便用絲帕捂了嘴,說是怕過了病氣給大家。

    船尾還在煎藥呢!味兒特別濃,張元順理成章的閉嘴不言,想看他們能說出什麼花來。

    衆人表示理解,又說既然張翁仍在病中,那他們就長話短說了!

    張元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廖勿便笑成一朵花般開了口:

    “公子赤子仁心,實在愧煞我也!我等斷無讓公子用美玉換糧草爲我們養馬的道理!”

    說罷,幾人依次上前奉上匣子。

    匣子打開了,有的裝着玉幣,有的裝着珍貴的擺件,也有的直接放着摞在一起的金餅。

    張元眉頭微挑,咳嗽一聲,隨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諸位怎可如此?不過是一點糧草,百來號人,再加上百來頭牲口,能喫多少錢啊!我楚國地大物博,物阜民豐……”

    衆魯人知道這是嫌少,但他們出門在外,這些都是帶着以防萬一的,若全都送給公子白,他們接下來難不成要直接回家去?

    “哎!我等本是要去楚國遊歷的,原想着拜見完公子,就離開,誰知道……”

    公子非要留下他們呢?

    窮遊士子沒有禮物相贈,再正常不過啊!再說又不是他們非要留在這裏的!

    有人委屈得很。

    張元再次挑眉,心道,誰讓你們嘴賤呢!非要上趕着找不痛快,這又怪得誰來?

    那位公子可是個眼裏不揉沙的,當場沒發作,不代表事後不找補回來!

    真以爲隨便哪個貴人都能隨便噴啊?

    求了許久,張元都不爲所動,衆人沒法,只得求着他賣點白紙給他們,說這樣天下獨一份兒的寶貝,用再多錢來買,都值得!

    見他們又讓奴僕送了兩回金餅,張元實在推辭不過,只得吩咐香蓮從睡覺的木板牀下拖出只木箱子來,取了幾摞紙,一手金銀珠寶,一手紙。

    眼見着這艘船喫水眼見着深了足足兩寸,張元心裏不由嘆道:“公子以往果真仁慈!”

    但願永遠都別這樣對待自己人啊!

    封好半人高的箱子,蓋住那灼目的金黃,張元突然覺得,他還沒有老透,還可以跟着公子再幹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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