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逆天好運公子白 >第257章 春遊
    太后娘娘似有意動,最終卻還是沒有給個準話,白景源本就是本着有棗沒棗打三竿的想法來做這事的,見此也不糾結,像往常一樣安安生生跟着她處理了半天的政務。

    最近沒有大事發生,朝會一向很短,甚至還會隔幾天纔開一次,今日也只簡單的商定了取消春蒐之事就散了。

    一年四季的圍獵是自古傳下來的習俗,除了消滅野獸、貴族遊樂與祭祀,最主要的還是訓練軍隊。

    今年受荊山國覆滅的影響,軍隊除了維持各地穩定所必需的那部分,全都派往邊境了,時刻都有可能打仗,春蒐自是沒法舉行。

    鄭國的使者還未到,鄭國欲謀求兩國結盟之事,是任袖通過密探得知的,這時候自是不會把這事拿到朝會上來講,白景源也只當不知,老實坐在上首,當他的傀儡大王。

    枯燥乏味的一天很快過去,第二天,就到了春遊的日子。

    太史這次依然給力,這一日果真是個好天氣!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溫順的母馬拉着輕便的軺車行走在奴隸提前撒過水的鄉間土路上。

    剛出城,遍地是農田,隨着離城越來越遠,路旁野地就越多。

    野花遍地,香風拂面,被濃烈的春天氣息包圍着,本該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奈何匠作司不給力,至今沒有冶煉出強度足夠的鋼材,也就造不出他想要的彈簧,所以這車的減震效果依然很垃圾。

    寬大的綢傘遮住了陽光,四面垂下的絲質飄帶隨着軺車前行來回飄蕩,白景源緊緊握着車廂邊上的把手,苦着臉對身側的鹿兒抱怨:“早知道就該騎馬。”

    鹿兒只是笑,並不反駁。

    大王好享受,沒有辦法的時候,他還是會忍耐——雖然時常抱怨,聽聽也就罷了。

    所幸目的地並不遠,不過一個多時辰就到了。

    “老天爺啊!”

    白景源只覺自個兒屁股都要被顛碎了!扶着車廂側面的把手,顫顫巍巍的彎着腰站起來,若不是鹿兒拉着,怕是立刻就要滾下去!

    輕便的軺車比起適合遠行,負重量更大的輜車,顛得更厲害,他又在城裏享福許久,好不容易來一次野外,自是難受得很。

    “大王莫急,現在下去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大王不妨先賞賞景!”

    不得不說,鹿兒的提議很有道理,白景源又坐了回去。

    車上視野極佳,只見不遠處靈川拐了個彎,衝擊出一片適合紮營的平地,此地野花遍地,綠樹成蔭,大隊人馬來到此處,楊柳揮舞着綠枝,驚慌的小動物立刻遁走,吸一口氣,青草的香混着河水的潤,吸入肺腑,直叫人神清氣爽!

    雖這時代哪怕在鳳凰臺,空氣也是極好的,但這般開闊的景緻,又有一番滋味。

    奴僕們都是老練的,見大王正在賞景,立刻尋了不影響景緻的地方,飛快的鋪開吸溼的氈毯,再在上面鋪好席子墊子,擺上香爐案几,又搬來屏風擋住了風口,這纔過來稟報。

    庖彘早已尋了合適的地方埋鍋燒水,白景源早就口渴,見此立刻下車。

    太子蹇的軺車就跟在他後面,見他下車時,僕從立刻搬來一架小梯子,他就那麼優雅的踩着梯子下了車,再看自家趴伏在地,努力讓脊背平整一些的奴隸,怎麼說呢?一個照面就輸了的感覺。

    白景源不知別人怎麼做,在生活小細節方面,他一向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哪管別人怎麼想?

    見太子蹇也下了車,立刻招呼他過去歇歇腳。

    又有隨行的世家子先後到來,家世顯赫的四大家族子弟中,身份尊貴的嫡支不需誰叫,就主動過來湊趣,那些身份低一些的,各自尋了相熟之人,或把臂同遊,或搭了帳篷歇息,或揹着弓箭帶着從人,騎馬順着靈川繼續往上游去。

    庖彘早有準備好的食物,祕製花果茶燒好的同時,這些東西也都一一奉上,招呼人喫喝這種事自然不用白景源來做,他只需要帶着太子蹇玩兒就可以。

    今日太子蹇是主客,其他人都是作陪的,誰也不會那般沒眼色,跑來喧賓奪主,只略略寒暄幾句,就各自散開玩耍去了,只留白景源與太子蹇兩人。

    其實兩人算不得熟,上次見面還有點尷尬,現在這樣,太子蹇很是不自在,正捧着茶悶頭喝,不知該怎麼打破尷尬,就聽楚王聲音興奮:“哇!好多鮮嫩的野菜!太子殿下,你們魯國的野菜,與我們楚國的一樣嗎?”

    太子蹇錦衣玉食的長大,窮苦人家當飯喫的野菜,他幾乎就沒喫過,偶爾喫一回,宮中庖廚也會做得讓他認不出來,他哪兒知道這些?

    他是個很有君子之風的人,自是說不出謊話,可直接說吧?又不太合適。

    所幸白景源十分體貼,不等他回答,就笑着讓人拿來兩隻柳條編的小籃子,還分了一隻給他:“薺菜餃子你喫過沒有?”

    餃子還好說,來到楚國之後,就喫過幾回,倒是薺菜?是一種野菜嗎?

    太子蹇乖乖接過柳條籃子,認真行禮:“回大王的話,蹇並未喫過此物。”

    白景源擺擺手:“哎呀哎呀,出來玩,別這樣多禮,喏,既然沒喫過,那今天就試試吧!”

    話罷,就挽着小籃子往野地裏去了。

    其他僕從各自有事做,鹿兒緊跟了上去,太子蹇見狀,也帶着自己的心腹追了上去。

    心腹想要替他拿那小籃子,他也沒有讓,只學着白景源,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學。

    到了地裏,白景源彎着腰尋找薺菜,見他過來,就遞了兩棵給他看:“孤曾聽聞,貧苦百姓常年靠野菜爲生,幼時好奇,讓庖廚做來喫,庖廚用水汆了,用精面揉了,再用油炸得金黃酥脆,喫起來滿口清香回味無窮,那時候,孤以爲野菜是這世間最美味的東西,待到年歲大些,偶然之下,喫到了普通的、連鹽都沒放一顆的水煮野菜,只覺苦澀至極,難以下嚥,這才明白,百姓的生活,與我等貴族有何不同。”

    今日從見面起,除了行禮,太子蹇只成功說出來一句話,還是回答他的問題,忽聽他說出這番話,不由愣住了。

    正琢磨他到底爲何說這些,就聽他又道:“殿下,在爲國人做事之前,你得先明白他們的苦,不然,你在他們眼裏,永遠都是外人。”

    他說這些,倒不是真要教太子蹇什麼,純粹是灌雞湯,忽悠。

    太子蹇聽了,卻感動極了,認真行禮後,就跟着他摘野菜。

    一整天,他都服服帖帖的跟在白景源身後,再無一絲之前的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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