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萬刀話落。
讓場中陷入一片死寂。
別說三宗八閣了,縱是張恨水、趙無眠等人,也豁然轉頭看向許萬刀,目帶震撼。
許燕陽前輩可是華國武道三百年來。
當之無愧第一人!
他的名字被無數人當作信仰。
許萬刀敢以家祖許燕陽,以及許家無數死去英烈之名做保,可見他對於徐來有多麼信任。
“爲什麼。”
道宗宗主墨蓮神色茫然:“爲什麼你們如此相信他”
“十萬月族精銳圍攻長安城時,阮嵐與徐依依、錢笑三人,與其他長安武者死守城門,未退一步!”
“天榜化作一劍,讓我們守住了長安,但死傷慘重,沒有丹藥與靈株治療傷勢,是她們冒着巨大風險離城尋找混元草。”
許萬刀鄭重道:“不僅帶回混元草,更是帶回了數百顆丹藥。”
“沒錯,若沒有丹藥,我已經死了,老張也會死。”
趙無眠道:“而蘇子會變成一位四十歲的婦人,境界全廢。姚苑會毀容,境界從神門巔峯跌落至九品。”
“這次回到華國的七百餘武宗,還會至少死一二百人,剩下所有人境界都會或多或少的跌落,留下不可恢復的道傷。”
“而這些丹藥,都是徐來前輩所贈。若他是月人,那勞煩各位告訴我,他圖什麼?”
“莫非圖我們人族活得久,圖月人死的少?”
“”
趙無眠的質問如一把把刀刺在十一聖地掌門的心頭,他們只覺口乾舌燥。
他們並不懷疑趙無眠等人的話。
事關人族存亡,這些人不可能說謊。
“好!即便徐來不是叛徒,那他爲何要覆滅蓬萊劍閣?”
赤火道人眼眶通紅,道:“劍閣曾爲了守長安城死去無數弟子,他這是斷了華國無數劍修的路!”
“劍修的路一直都在。”
打更人‘子’姚苑背後揹着一柄長劍,她也是劍修。
“蓬萊劍閣是路,草廬練劍是路,閉關靜修亦是路,劍修的路在劍中。”
姚苑失望搖頭:“你們根本不懂劍。”
“我們是不懂,那徐來懂?他憑什麼覆滅——”
p; 就在赤火道人追問,尚未說完之際。
一道劍意騰空飛起。
不是在附近,而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但場中衆人境界起步八品,他們似有所感齊刷刷看向某個方向,那裏是蜀山龍脈。
不。
更準確點說。
是與蜀山龍脈天榜遙相呼應的劍榜。
劍榜之下。
盤膝坐着一位閉着眼睛的七歲少女,她束着馬尾,一道道如蝴蝶翩翩起舞的詭異劍意從她身周擴散而出。
頓時驚得周遭打坐感悟的劍修,以及天榜附近武者同時看來。
“她是誰?好強的劍意!”
“是許蝶,曾力壓劍閣天才弟子鄧樹,實力堪比七品劍宗,疑似是傳說中的先天劍體”
有人不認識少女,也有人認出了她。
圍觀者低聲討論時,許蝶忽的睜開了眼,平靜眼眸宛若一汪清澈泉眼乾淨無比。
“路在腳下,要自己走。”
“劍在手中,要自己握。”
“許蝶謝過前輩引路。”
有所感悟的許蝶站起身,十分恭敬彎腰一拜。
隨着這一拜,那讓華國所有高品武宗都能感應到的恐怖劍意瞬息內斂。
海棠山腳下。
打更人‘子’姚苑瞳孔深深一縮。
若說之前許蝶是一柄時刻鋒芒畢露的利劍,那麼現在她將一切鋒芒藏於劍鞘之中。
劍不出鞘可傷人。
劍若出鞘會死人。
許蝶站直身子,凝視劍榜,眼中突然出現一道虛影。
那是一位年輕男子,站在無垠宇宙之中。
身影很孤獨,亦很落寞。
因爲這道身影對比任何一顆星辰,都是如螻蟻般的不起眼,更別提是站在了浩瀚宇宙之中。
但同時也很龐大,可謂頂天立地。
因爲許蝶在無數顆璀璨的星辰之間,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十分普通的男子。
然後視線就再也無法挪開。
似是感應到被注視,年輕男子轉過身,打量許蝶一眼後和藹笑着:“天賦不低。”
“也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