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的聲音並不冷漠。
恰恰相反,倒是給人一種春風拂面的溫煦,至少在錢笑與徐依依耳中是這樣。
但在林須之耳中,就是惡魔的低語!
大腦瞬間當機。
林須之停頓了足足十息時間才漸漸回神。
“啪嗒”
一滴冷汗落在廠房頂,聲音清脆。
“暗中居然還有人!”
錢笑倒吸一口涼氣,他之前竟然沒有感應到,他不由暗暗惱怒:
“月人實在卑鄙!”
“這可不是月人。”
徐來淡淡開口:“他是人族。”
“人類?”
錢笑愣住,人類怎會與月人廝混在一起。
譚昌則是迅速道:“他是雲霄派的林須之,是雲霄派宗主的心腹。”
這些日子。
牟元等月族長老討論起隱祕大事時,根本不避諱譚昌。
畢竟給這傢伙喫下的毒藥可是月王親賜,能毒殺金丹巔峯,餵給區區譚昌簡直是浪費。
必死的人。
聽再多消息也無所謂。
反倒是可以刺激譚昌的心神,再從對方口中套出有用的情報。
但牟元失算了,譚昌沒有死,丹藥的毒被徐來剛纔給順手解掉。
沒了傷勢。
沒了後顧之憂。
譚昌眼眸閃爍,大腦快速運轉。
他驟然爆喝一聲:“我明白了!”
“那潛入雲霄派的月人,是月王的分身。”
“而這位雲霄派的林須之,則背叛了人族投靠月族,故而纔會出現在這裏。”
譚昌的分析沒有錯。
當然嚴格意義上講也不算是分析,畢竟牟元等人在過去幾天時間中大量泄密。
可林須之不知道。
他爲了隱蔽,甚至在身周放置隔絕聲音的陣法與禁制,不管他的聲音還是外界的聲音都無法穿透。
所以,林須之理所當然的因爲這是譚昌推測出來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掩飾了。”
林須之神色漸漸猙獰起來:“徐來,你問我的遺言?我的遺言就是人類死絕,月人統轄地球!”
一派三宗九閣以雲霄派爲首,這亦是十二聖地的根源。
千百年以來,十二聖地雖然始終隱世,不參與凡俗之事,但事關月族入侵這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還是站了出來。
在華國武道尚未成爲完整的體系之前,便是十二聖地成爲屏障,以血肉擋在最前!
從刀宗許燕陽立下天榜,一人一刀守長安城百年太平,華國武者才走出一條真正的修煉大道。
但就是這樣遠離紅塵,卻心繫天下的雲霄派中出了一個希望人類全死光的叛徒
縱然那雲霄派的假宗主是月王分身,譚昌依舊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我祖上是雲霄派的創建者之一,我三歲修煉,五歲築基,二十入金丹,天賦在整個雲霄派都是數一數二!”
“可師父呢?”
“他將他的女兒,我的小師妹了許配給了李輕舟那個野種!”
“他無父無母,恰巧暈倒在雲霄派結界外,被時任宗主的師父撿回。”
“但就是這個野種,他天賦竟比我高出一籌,還搶了我仰慕了數十年的小師妹宮秋,”
“我得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林須之神色無比陰翳:“所以三百年前,我引誘師妹前去月海,又毒殺了師父,可那老不死的東西臨死前竟將宗主之位傳給了李輕舟!”
“我恨啊,我不甘!”
林須之怨恨道:“我找到月王,要他殺死我的大師兄李輕舟。而我,幫他入主雲霄派,並掌管地球。”
“月王不僅幫了我,更是讓李輕舟那野種殺了師妹所化的守門妖獸,殺了三宗九閣的長老。”
“最終精神崩潰,自盡於月海前。暢快,實在是暢快!”
“而三百年過去了,當年的真相始終無人知道。”
林須之癲狂大笑:“他們都以爲我輸了師妹,輸了宗主位,可我纔是真正的贏家!”
一口氣將壓抑三百年的祕密說出口,林須之大口喘息,面上有享受,也有一閃而逝的別樣情緒。
徐來面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