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問:“王爺很想知道嗎?”然後她又迅速答了句:“我偏不告訴你。”

    慕珩波瀾不驚的臉上帶了幾分笑意,語氣裏竟然有些許寵溺,“說吧,你來什麼事。”

    “是你殺了李晶。”沈長歌的語氣是陳述,沒有疑問,她瞭解慕珩。

    慕珩直接承認:“算是。”

    沈長歌坐在椅子上,她隨手拿了桌上的青李,問:“什麼叫算是?”

    “殺李晶這樣的人,何需我親自出手?他是自己把自己給殺死了。”

    慕珩回憶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也不禁覺得滑稽,他是想直接取了李晶的性命,沒想到李晶像是受了什麼刺激,瘋了一般,直接倒在刀口上。

    沈長歌對李晶是怎麼死的並不關心,她的眼睛盯着慕珩的臉,問:“那麼......流言也是你放出去的了?”

    清幽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慕珩的臉上,他薄脣動了動,“是。”

    沈長歌氣得又咬了幾口手中的青李,斥責道:“你這樣做是在敗壞我的名聲,日後誰還敢娶我?”

    慕珩朝沈長歌走去,他的手撐在沈長歌面前,挑了挑眉,“我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故意爲之。”

    故意爲之?他竟然是故意爲之?

    沈長歌擡眸,就對上慕珩的眼睛,她扯出一個虛假的笑容:“我可以理解爲王爺因愛生恨,報復我嗎?”

    慕珩輕咳了幾聲,轉身背對沈長歌,“你也可以理解爲,我願意收留你。”

    “可惜了,我不願意被王爺收留。”沈長歌前世已經喫過情愛的苦,再也不願意嘗試了,她也不想嫁給誰,一個女子的一身,不該是深居後宅爲情所困。

    儘管是被拒絕了,慕珩的臉上沒有半分惱怒,他只是淡淡吐出一句:“你說了不算。”

    倒是沈長歌有些喫驚,反問:“憑什麼我說了不算?”

    慕珩從腰間解下一個穗子,放在沈長歌面前,“你看,我這裏可是有某人的定情信物。”

    這穗子上是一朵桃花,下面還纏繞着流蘇徐徐。

    沈長歌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她遺失的桃花結,她伸手去抓,慕珩識破了她的意圖,將手背於身後。

    沈長歌問:“我的東西爲何在你這?”

    慕珩一本正經地解釋:“那日,你喝醉之後躺在我懷裏,親手將它送給我的。”

    實際上是那日他趁她喝醉,從她腰上偷走的。

    “胡說八道。”沈長歌一臉懷疑,她根本不記得有這回事了。

    慕珩收好桃花結,不以爲然地說:“反正它已經在我這裏。”

    沈長歌從未發現,原來慕珩的臉皮也挺厚的,她給了個白眼,“你這是不講道理。”

    慕珩卻是轉移了話題:“沈長歌,你還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一件事嗎?”

    沈長歌在腦中回想了一會,好像確有其事。那日,天劍山莊的劍客刺殺她,正是慕珩解了圍。果然受人恩惠,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慕珩搶過沈長歌手裏的青李,朝她步步逼近,他盯着她的眼瞳,帶着命令的口吻,一字一字道:“在喜歡上我之前,不許喜歡任何人。”

    彷彿再多看一眼,沈長歌就會淪陷在慕珩的眼神誘惑之中,她稍稍偏頭,脣齒含笑,言語堅定傷人無形,“王爺大可放心,我不會喜歡任何人,自然也不會喜歡王爺你。”

    慕珩的眼睛閃過一瞬的落寞,漸漸被冰冷所覆蓋,原來被拒絕得如此乾脆,心裏是會有些難過的。

    但他表面上依舊如常,道:“如此甚好。沈長歌,我的確是有幾分喜歡你,但我還沒同意讓你喜歡我。”

    這是什麼意思?沈長歌是越發不懂了,不是慕珩向她告白嗎?他還不同意讓她喜歡了?真是活見鬼了!

    慕珩離開沈長歌一步之遙,他不想在靠近她的時候,被她發現他臉上細微的難過。

    就在這個時候,沈長歌莫名覺得自己有一種罪孽感,早知如此,她就不應該爲了報復而調戲慕珩了,誰知這個冷麪王爺如此經不起調戲,就動情了。真是罪過罪過啊!

    是怪慕珩太過單純呢?不不不,這個少年老成、殺伐果斷的慕珩怎麼可能是單純的?

    或許真是他見過的女子太少了,沈長歌覺得,有必要多給慕珩介紹一些絕代佳人。

    沈長歌想着想着,表情越發怪異547e338b。

    慕珩斜眼看着沈長歌,心想:她這小腦袋瓜究竟在想些什麼?

    沈長歌想到最後,竟覺得慕珩有幾分可憐,他長這麼大估計都沒接觸過女子。

    她起身走過去,踮起腳尖,拍了拍慕珩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等過段日子,我帶你去逛逛好玩的地方。”

    慕珩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什麼?”

    沈長歌丟下一個詭異的笑,“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她望了望那個窗,心想着要不要從那裏跳出去,誰知慕珩拉住她的手腕,“從大門走。”

    沈長歌就這樣被慕珩一路拖着,走到了正門處。

    慕珩看着“身材嬌小”的沈長歌,實在難以想象她是如何避開重重暗衛,鑽進他的房間的,他道:“日後,直接從正門入。”

    沈長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尷尬笑了笑:“不必這麼麻煩了。”

    臨到走時,沈長歌才記起自己的來意,她掏出一個檀木盒子,裏面是一支玉簪,她放在慕珩手上,說:“這個簪子還給你。”

    慕珩的目光在接觸到盒子的時候,驟然變得陰鷙,他握住盒子的手指指骨發白,似乎十分用力。他的聲音低沉,問:“你就這麼嫌棄我送的東西?”

    沈長歌解釋道:“當然不是嫌棄,只是......只是無功不受祿,你說是不是?”

    慕珩沒有迴應,只是低頭看着盒子。

    月光在這一刻凝固成霜,灑滿了他的衣襟,夜色涼如水。

    沈長歌感覺到氣氛不對,慌忙從大門溜了,生怕下一秒慕珩就要對她做點什麼。識時務者爲俊傑,這纔是爲人處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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