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原先是去給沈長歌買烤鴨,沒想到到了北街,她發現了一個久違的背影。

    那人白衣不染纖塵,腰中佩劍,自她面前而過。

    秦月追了上去,喚道:“冷渄。”

    冷渄回過頭來,風將他額間的發吹散,他看見了站在他面前這個......有些氣喘吁吁的姑娘。

    秦月有一肚子的話想和冷渄說,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說哪一句,只能笑着擠出一句:“好久不見。”

    冷渄的眼神有些意外,他本是到此執行一個任務,完成之後,打算回到天劍山莊,無意間遇見了秦月。

    她似乎瘦了一些,越發顯得身材高挑,依舊是把頭髮挽成馬尾,穿一身款式簡單的紅衣,笑容燦爛,如同盛放的玫瑰。

    他道:“秦姑娘,好久不見。”

    秦月素來爽朗大氣,不知怎麼地,在冷渄面前,有些情不自禁的約束,她問:“這麼多天,你都去哪了?”

    冷渄回答:“秦姑娘知道我的身份,就會猜到我在幹什麼了。”

    他的目光往下,瞥見秦月手中提着的包裹。

    秦月拍了拍冷渄的肩膀,道:“這是我給別人買的,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包裹裏是秦月打算帶給沈長歌的烤鴨兒,然而秦月的本質是見色忘義,瞬間忘了還在京城苦苦等候她的沈長歌。

    冷渄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對秦月的熱情有些不太適應,“秦......秦姑娘,這個我就不要了。”

    秦月提議道:“那我請你喝酒吧,難得遇見,不痛快喝一場,豈不是浪費了,你說是不是?”

    畢竟秦月對冷渄有救命之恩,他也不便推辭,就同意了。

    ......

    秦月暗暗一笑,她記得沈長歌說過,要是喜歡一個人,就要多多製造和他相處的機會,不經意地讓他對她產生心動的情愫,然後一擊即中。

    二人就近選了一家酒樓。

    秦月的目光盯着冷渄,就像是一頭餓狼,在盯着一隻待宰的小羔羊,她還忍不住吞了口水。

    冷渄擡眸,問:“我臉上是有什麼嗎?爲何你一直在看着我?”

    秦月笑着道:“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特別好看。”

    冷渄臉色變了變,他移開目光,“並沒有。”

    秦月笑意加深,她對小二道:“把你們這最好最烈的酒拿上來。”

    小二趕緊去搬酒了。

    ......

    沒過一會兒,小二就搬來了幾罈子酒。

    秦月直接擰開酒蓋子,將一罈酒放在冷渄面前,道:“今日我請客,我們不醉不歸。”

    冷渄淡淡笑了笑,問:“秦姑娘酒量如何?”

    秦月捫心自問,她的酒量還是不錯了,那些年在軍營裏喝酒,她就只輸給她爹。

    更何況,秦月琢磨着冷渄,不像是個會喝酒的人,估計一杯就醉。

    秦月道:“你放心吧,我千杯不醉萬杯不倒。”

    小二放下酒罈子的時候,好心提醒了一句:“二位客官,我們這的酒烈,容易醉人,二位喝的時候,千萬不要太急了。”

    酒烈?容易醉人?這對秦月來說不是件好事麼?

    她勾脣一笑,“知道了,你退下吧。”

    “好嘞,二位慢用。”小二甩了甩肩膀上的毛巾,轉身退下,去招待其他的客人。

    ......

    秦月手托腮,歪着頭問:“在你眼裏,我有什麼優點啊?”

    冷渄細思了一會,道:“秦姑娘不僅心善,爲人處世更是爽朗大方。”

    秦月又問:“除了這些呢?我還有沒有其他的優點?比如美麗溫柔......難道這些不是麼?”

    冷渄的臉色有些泛紅,回道:“自然是的。”

    秦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極力將自己變得溫柔些,“我還不知道你的來歷呢?你若是信我,不妨和我講一講你的故事。”

    冷渄的眸子裏蘊了一層悲意,“我的故事沒什麼意思的,無非就是一個江湖劍客罷了。”

    秦月道:“誰說沒什麼意思的?我就挺嚮往你的日子。”

    冷渄反問:“你一個世家小姐,爲何會羨慕我的生活?”

    秦月笑意盈盈,“像你們這種人,每日在刀口舔血下活下來,每一天都是最後一天,所以每一天都彌足珍貴,都充滿了期待。”

    冷渄有些愕然,他喝完一杯酒,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言論,你說的沒錯,我不知道自己會死在何時何地,每一天都是生命的最後一天。”

    秦月:“你有沒有想過結束這樣的生活,離開天劍山莊?”

    冷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離開?”

    秦月點頭:“對啊,離開。”

    冷渄:“我已經習慣了。”

    秦月有些無奈,不過沒關係,她並非希望冷渄去變成什麼樣子。

    最初遇見他的時候,他奄奄一息躺在路邊,或許是命中註定,她一眼就看中了這個男人。

    “沒關係。”

    冷渄:“嗯?”

    秦月喝夠了酒,膽子也大了,她鼓起勇氣直接問:“我是想問,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喜歡的姑娘?

    冷渄眼前不禁浮現出那個白色的身影,那夜蒼白月光之下,晚風吹開她的面紗,露出一張驚爲天人的臉,可惜,他就見過那個女子一次,自然也談不上喜歡。

    “沒有。”

    秦月竊喜,她將佩刀甩在桌上,昂首挺胸問:“既然沒有的話,那冷公子要不要考慮一下喜歡我?”

    冷渄被這陣勢給嚇住了,“啊?”

    秦月重新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喜歡上我?”

    冷渄有些呆滯,他問:“秦姑娘是醉了麼?”

    秦月暗罵:“真是個榆木腦袋,算了不說了。”

    她也f9ab20a1懶得裝一副淑女模樣,心裏氣悶,直接拎起酒罈子,往嘴裏一灌下去。

    然而,這一罈子酒下去,秦月醉了。

    秦月喝完之後,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冷渄喚了幾聲,見沒有反應。

    他無奈搖頭,然後解下外衣,蓋在秦月的身上,笑而不語。

    臨窗的位置,風從外邊吹來,吹散了冷渄的酒意,他的目光澄澈,望向遠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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