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的話,裏面還有一個字。
正是一個細小的“玦”字。
楚玦的玦……
這個玉哨,也算是沈長歌和楚玦的定情信物。
沈長歌戴了許多年了,卻是第一次發現這玉哨裏面有字。
她道:“這裏面竟然是你的名字……”
楚玦解釋道:“‘玦’這個字是我娘給我取的,楚國皇室有個傳統,每一個皇室子弟出生時,都會得到一個信物。”
沈長歌問:“信物……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哨子嗎?”
楚玦道:“不是,每個人的都不一樣。”
沈長歌:“那這個信物,就是身份的象徵?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用呢?”
楚玦:“每個信物裏面都會藏有一隻蠱蟲,我這個哨子裏面,也有一隻蠱蟲,它將永遠居於此間,你一旦吹起玉哨,就能召喚我手下所有的死士。”
沈長歌發出疑問,“蠱蟲一直藏在玉里,它不需要喫東西嗎?”
楚玦:“蠱蟲喫血。”
沈長歌聽說過蠱這種東西,之前葉欽不就是給她下了蠱毒嗎?
“你是它的主人,所以它喫的是你的血?”
楚玦點頭:“是。”
沈長歌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了,他總是能找到她。
楚玦問道:“怎麼了?”
沈長歌道:“難怪你總是能找到我,難怪我在葉府裏看見過你的紅絲鳥,原來是因爲這個哨子。”
楚玦眼眸自有笑意,“聰明。”
沈長歌撲到楚玦的懷裏,“對不起,我總是做些讓你擔心的事情,就好比這次,我非要去戰場。”
楚玦摸着沈長歌的髮絲,她的髮絲很柔順,他的動作,就像是在安撫一隻乖巧的貓咪。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愛你,但我同樣尊重你,尊重你所有的自由。”
沈長歌踮起腳,輕輕地吻在了楚玦的側臉上,“你,就是我想要的愛情。”
沈長歌此生已經認定了楚玦,他愛她,也懂她。
……
得到了楚玦的同意,沈長歌就跟着林凝出發了,她們都是騎馬而去。
沈長歌聽過關於林凝的傳言,只知她文武雙全,今日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在馬上的風采,“姐姐,想不到你的騎術不錯。”
林凝道:“你也是讓我頗爲意外。”
沈長歌:“我還從未去過戰場,多謝姐姐帶我一同去了。”
她撒起慌來,還真是草稿都不需要打。
林凝亦是一身黑色男裝,她將頭髮束起紮了個馬尾,頗有幾分英姿颯爽,道:“說實話,還是你幫我下的決心,原本我還在猶豫。”
看着林凝,沈長歌想起了秦月。
秦月若是知道秦成帶兵出征的事情,也應該出現了吧。
沈長歌看了看天色,對林凝道:“天快黑了,今天出不了城了,我們找個客棧歇歇吧。”
林凝:“我看前面就有個客棧,就去那吧。”
……
客棧。
店小二很熱情地招待沈長歌和林凝,“二位公子,請問你們是打尖還是住店?”
沈長歌道:“來間上房,再來一桌好菜。”
沈長歌和林凝二人跟着店小二往樓上走去,她們住在了二樓靠裏面的房間。
店小二很快就把酒菜送來了,道:“二位公子請慢用。”
然後將門一關。
林凝趕了一天的路,早就餓了,她正要動筷子,卻被沈長歌攔住了。
“你先別喫。”沈長歌掏出一根銀針,刺進飯菜裏,看有沒有毒。
她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雖說林凝文武雙全,但她畢竟是養在閨中的大家閨秀,在江湖歷練上面,遠遠不及沈長歌。
沈長歌再拿出銀針一看,見沒有變黑,“現在可以吃了。”
林凝明白了,道:“你是怕有人害我們?”
沈長歌:“出門在外,萬事小心爲上。”
林凝:“嗯,還是你比較謹慎。”
用完飯之後,二人和衣躺下。
……
客棧畢竟比不得家裏,林凝難以入睡。
越是難以入睡,各種感官就會變得異常靈敏。
林凝聽到隔壁房間的對話。
一女子道:“主子你說,我們私自逃出來,王上會不會知道?”
另一女子道:“知道又如何?我又不怕她。”
語氣還是透露了她的害怕。
“可王上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們還是趁她沒發現之前,趕緊回去吧。”
“我纔不回去,要我一輩子在那裏待着不出去,我寧願死。”
“主子,可是……”
“你別說了,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這麼貪生怕死!”
“……我不說了。”
林凝將這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她推了推沈長歌。
沈長歌倒是睡着了,但她被林凝給推醒了,好一陣鬱悶。
林凝:“我睡不着。”
沈長歌:“……”
林凝:“我們聊聊天。”
沈長歌:“嗯。”
林凝:“你知道我爲何非要去父親那裏嗎?”
沈長歌睡意惺忪,“不知。”
林凝:“因爲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嫁進皇室。只有到父親那去,皇上纔不能將我隨便嫁了。”
沈長歌記得,林凝身上有個皇后之命的預言,她問:“你不想當皇后嗎?”
林凝:“一直以來,我對成爲皇后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慾望,雖然父親一直將我往皇后的方向培養。”
沈長歌:“當皇后不好嗎?”
林凝:“原本,我是不抗拒的。可是現在我不願了。”
沈長歌:“爲何?”
林凝:“我想嫁一真心所愛之人。”
沈長歌:“……”
林凝:“你覺得我可能遇到嗎?”
沈長歌:“可能吧。”
林凝:“你和譽王是真心相愛嗎?”
沈長歌:“你覺得呢?”
林凝:“我覺得是。”
沈長歌:“爲何?”
林凝:“譽王看你的眼神和看別人不一樣。不,他從來不曾正眼看過誰,唯獨對你,連餘光滿滿都是你……”
沈長歌還從未注意過這一點,旁人倒是注意到了。
見沈長歌許久不說話,林凝:“小玖,你睡着了嗎?”
沈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