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新皇的登基大典了。

    這一夜裏,有人歡喜有人愁。

    看似所有事情都解決了,實際上,一場新的風波正在醞釀。

    ......

    沈長歌在半夜的時候,潛入東宮,去見了楊妃一面。

    楊妃似乎早就料到沈長歌會來,正襟危坐等着。

    “你終於來了。”

    沈長歌:“你知道我會來?”

    楊妃:“當初,你和我說,想推矜兒爲皇帝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沈長歌是喬裝而來,她穿着黑色男裝,走到楊妃面前,道:“看來,楊妃娘娘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

    楊妃:“明日,就是我兒的登基大典,你肯定會在今夜來的。”

    “娘娘是個聰明人,那我就長話短說了。”沈長歌從衣袖裏掏出一個小瓶子,放在楊妃面前,道:“皇上年幼,大臣們擔心後宮干政,想要楊妃娘娘給他們一個心安。”

    楚矜不過十二歲的年紀,心智還沒有成熟,容易受到干擾。

    大臣們擔心,楊妃成了楚國曆史上第二個垂簾聽政的太后,因爲有前車之鑑,所以他們不敢冒這個險。

    而且楊妃還牽扯到了十年前的舊案,她與周賢一家有關。

    先帝已死,周賢一案翻不了,周家的人,永生永世都是通敵叛國的罪人,活着的人只能隱姓埋名,如同子泠。

    沈長歌能殺了楚皇,卻做不到替周賢翻案。

    而現在,

    爲了讓滿朝文武安心,沈長歌要做的就是“殺母留子”。

    楊妃眼瞼下垂,閃過幾分無奈,她早就想到了,沒什麼意外和難過,只有不捨。

    “我死之後,矜兒就託付給你了,他很相信你,也很依賴你。”

    從清歡殿走出來的那一刻起,楊妃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她是周賢一案殘留的人,沒有死在十幾年前,已是偷來的福分了。

    如今她重新迴歸到大衆的視野裏,還處在風口浪尖的位置,舊日的那些罪狀紛至沓來,壓在她身上。

    她要做的就是,自己一力承擔所有,讓自己的孩子清清白白登上皇帝的位置。

    這是一個母親,最後能爲孩子所做的了。

    沈長歌道:“這藥服用之後,你會在半個月內死去,一直到死,你不會有痛苦。而且你死之後,即使是太醫來查,只會認爲你操勞過度、油盡燈枯而死,沒有人知道你是自盡而亡。”

    楊妃問:“也就是說,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對嗎?”

    沈長歌頷首。

    楊妃笑了笑,“真好,我還能看見矜兒君臨天下的模樣。”

    她接過沈長歌手中的藥瓶。

    沈長歌內心知道,楊妃是無辜之人,但世事無奈,要送楚矜登上皇位,楊妃必須死去。

    楊妃死了,那些反對楚矜登基的大臣,才能保持沉默,不會利用這點生事。

    還有一部分大臣,也就不會擔心楊妃干政,成爲垂簾聽政的太后。

    沈長歌嘆了一聲,問:“你恨我嗎?”

    是她打破了楊妃母子平淡的生活,將他們捲入這場深宮鬥爭裏面。

    楊妃搖頭,“我不恨你。”

    沈長歌:“若是我沒有和你說那番話,也許你們還好好地住在清歡殿,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

    楊妃:“這是矜兒選擇的,我這個做母親的,只能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讓他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沈長歌:“可是他並不知道,你會死。”

    楊妃語氣沉了沉,“那就讓他永遠不要知道。你可以答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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