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將今日聽到的新鮮事,都講給了沈長歌聽,她道:“聽說,崔大人將蔣浩抓進了牢城營。”

    沈長歌閉目養神,“是麼?爲什麼?”

    春花:“外面都在說,失蹤的那些女子和幼童,都是被蔣浩給賣走了,崔大人逮捕了蔣浩,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呢!大家都在誇崔大人!”

    沈長歌悠悠睜開眼睛,“沒想到,崔逢還真有幾分能耐。”她想起什麼,又問:“春花,你最近有沒有見過秋月,她說了來幫我帶孩子的,好久都沒過來了。”

    說起帶孩子,沈長歌瞥了眼自己的兩個娃娃。

    春花搖頭,“奴婢前些天去崔府找過秋月,崔府的人說她病了,不能見客,也不能外出,奴婢沒能見到她的面。”

    沈長歌眸色凝了凝,覺得不太對勁,“秋月病了?得的是什麼病?”

    秋月跟在沈長歌身邊也有幾年了,身體一直很強健,很少生病。

    春花倒是沒想太多,“他們說是風寒。”

    沈長歌覺得不對,反問:“春花,你和秋月一起長大的,這些年,你見她染過風寒嗎?”

    春花這才意識到了什麼:“秋月的身體一直很好,很少生病。”

    “再說了,若僅僅是風寒,怎麼會不讓你探望呢?”沈長歌臉色一沉,“看來,秋月出事了。”

    春花:“不會吧,崔大人和秋月那麼恩愛,秋月會出什麼事呢?”

    沈長歌已經很久沒能聯繫上秋月了,她感覺到崔府肯定發生了什麼,“春花,我們要親自去崔府一趟了。”

    沈長歌將手中的西瓜放在盤子上,站了起來,她側轉過身,瞧着楚玦和兩個孩子。

    楚玦的衣袖上沾了些小乖乖的口水,他本是一個嚴重潔癖之人,此時卻絲毫不在意了,哪裏還有半點潔癖的樣子?

    沈長歌有些想笑,她道:“我要去崔府一趟。”

    楚玦聽到了沈長歌和春花的談話,“嗯,我陪你去吧。”

    沈長歌:“不必了,我帶着阿音他們去就好了,我去可以說是探望故人,你去的話,豈不是惹人懷疑?”

    楚玦:“那好吧,你出門記得多帶些人,如今皇城不太安全。”

    “放心吧,那麼多死士暗中守着,誰敢動我分毫?”沈長歌踮腳,整了整楚玦的衣襟。自從他開始帶娃之後,髮髻經常被抓亂、衣裳也都是褶子,身上還有一股奶香味。

    堂堂譽王竟被“折辱”至此,真是讓沈長歌不得不嘆一句,人生無常啊!

    沈長歌擺擺手:“你就好好帶娃吧,我去去就回。”

    ......

    於是,沈長歌帶着春花和阿音,還有府上的一些侍衛,去了崔府。

    崔逢見沈長歌帶人過來,臉上有些不悅,“譽王妃深夜而至,有何貴幹?”

    沈長歌不打算和崔逢廢話,開門見山:“秋月呢?我要見她。”

    提及秋月,崔逢眸色漸暗,“夫人病了,不宜見客。”

    “可笑!”沈長歌大步走入崔府,“我倒是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病不宜見客?”

    崔逢低眸:“夫人感染了嚴重的風寒,恐會傳染給王妃,王妃還是請回吧,我會將你的來意轉告給她。”

    沈長歌上下掃視了崔逢一圈,只見他眸光低垂,不敢平視於她。

    她冷然笑道:“崔逢啊崔逢,你本就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何必在我面前說謊呢?”

    崔逢一愣,他的確不會撒謊。

    ......

    就在這時,後院突然亮起了火光,將上方的天空燒得通紅。

    下人們急急來報,“老爺不好了,走水了!後院走水了!祠堂的蠟燭倒了,火苗沾到簾子,燒了起來,如今已經漫延到旁邊的院子裏去......”

    崔逢的臉色凜然大變,聽到後院走水,他第一反應是秋月有沒有事,“那夫人呢?她怎麼樣了?”

    下人氣喘吁吁:“走水的地方恰好是祠堂,夫人所在的房間就在旁邊,現在大家都在奮力救火,就是不知道夫人還......”

    下人還沒說完,崔逢就匆匆往後院跑了過去。

    沈長歌心道不妙,她帶着人,也隨着崔逢跑了過去。

    此時的後院已經燒得是滔天大火,火光將整片天空都照紅了。

    崔逢眼看着秋月的院子起了大火,在這一瞬間,他什麼都不顧了,便要往那火海里衝過去。

    他後悔了,爲什麼要把她關在院子裏,爲什麼!!!

    “秋月!秋月!”

    下人們死死拉住崔逢,“老爺,火太大了,去不得啊去不得!”

    崔逢聲嘶力竭地吼着:“秋月!秋月......”

    在場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崔逢如此失控的樣子,畢竟他是出了名的克己復禮。

    此時,沈長歌也是心急如焚,但她是見多了大場面的人,比崔逢冷靜許多。

    她轉身對阿音道:“阿音,你功夫好,進去看看能不能救秋月出來。”

    在場所有人的身手,都比不過一個阿音。

    “是。”阿音將一桶水倒在身上,然後挑劍,進了那火場裏面。

    春花急得不得了,她質問崔逢:“爲什麼秋月會在裏面?”

    春花和秋月自小一同長大,感情特別好,如今秋月深陷火海,春花的整顆心都懸起來了。

    沈長歌幽冷的目光也落在了崔逢的身上。

    面對指責,崔逢沒有資格解釋,“是我對不起秋月,是我對不起她,如果不是我將她關在了這院子裏面,她不會......”

    若不是幾個下人死死抱住崔逢,他怕是要直接衝入火海了。

    沈長歌現在沒有心情去責問崔逢,她的目光始終盯着阿音的蹤影。

    下人們還在奮力搬水救火,火勢依舊很大。

    秋月原本是在房中小憩,不知爲何,突然聞到了一股燒焦的氣味,她忙睜開眼睛,只見周圍都燒起來了。

    秋月立即往門外跑去,可她發現,這扇門似乎被鎖住了,無論她怎麼推都推不開。

    她用手拍打着門,問道:“有人嗎?有人在嗎?開開門!”

    沒有迴音。

    只聽見木頭在火中燃燒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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