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賈母處。
賈環從來都知道這個世界算是一個低武世界,當然,得除去整個神話部分纔行。
但是從來不知道,居然會低到這個程度,真真是刷新了他的三觀。
而且,從賈母的神色來看,她沒有說謊,且是那種有過了解纔敢說出來的。
想到此處,賈環恭敬行禮道:“多謝老祖宗指點,是孫兒枉下判斷了!”
“無妨無妨!”賈母擺擺手,笑了笑。
隨後指着盒子中的長劍又道:“這把劍現在託付給你了!”
“既然是祖父遺留之物,老祖宗又如此珍藏,想必對於老祖宗來說,定然是珍貴非常的。
還請老祖宗收回成命,這把劍孫兒不敢受!”
聞言,賈母哈哈一笑,她聽出來了,這孩子以爲這就是一把簡單的佩劍罷了。
隨後也不強迫他,只是解釋道:“你可知我們賈家爲何一門兩國公?爲什麼足夠封王爵的,偏偏只要了兩個國公之位?”
聽得賈母問起,賈環回答道:“固然是因爲賈家一門兩王,太過惹眼,先祖初代榮國公和初代寧國公不忍只能退而求其次,避免功高難賞。”
“是也不是。”
賈母嘴角帶着一絲冷笑,說道:“早就功高難賞了啊,後來更是讓人心寒!”
“老祖宗慎言!”賈環躬身行禮道。
見他這樣小心,賈母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陰暗處,隨後又道:“那你可知,儘管賈家只是一門兩國公,在二十年前,卻也是四王八公之首?”
“四王八公之首?”
賈環楞住了,賈家既然這麼牛,爲什麼最後落得那白茫茫一片真乾淨的下場?莫非曹公記載不對?又或者賈母在吹牛?
“當然,別看現在四王獨立出去了,看上去顯得更加尊貴一些,實際上在當年,就算是功高一時的北靜王,都要聽從先榮國公的命令。”賈母傲然道。
賈環沉默片刻,賈母說的這些,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人就是這樣的,在有了認知之後,再來接受新的東西,難免會有些不相信,甚至會排斥。
因此下意識地排斥起來。
這時,又聽賈母繼續說道:“你不知道也正常,這都是些陳年舊事罷了,咱們家後輩之中,也沒有一個可以挑起大梁的人,只能將這些事塵封在過去。
想當年,賈家算得上是如日中天,初代榮國公善於將兵,爲將才,先榮國公爲帥才,接連與女真韃子以及北方的遊牧民族作戰,最終先榮國公掌握了天下半數兵馬。
甚至太上皇的命令都被這些人置之不理,若非先榮國公扶太上皇繼位,恐怕如今金鑾殿上坐着的,就應該其他人了。
而這把劍,後來也成了調動這天下半數兵馬的信物,除此之外,什麼兵符皇命之類的,可尊可不尊!”
“什麼?”
開什麼玩笑哦,連皇帝的命令都不遵從,又不造反,賈家還能夠存在這麼久?怕不是皇家腦殼有問題哦!
居然能容得下賈家這樣的存在?
見他面露驚訝之色,賈母冷冷一笑,似乎是看出了他內心的想法,隨後冷聲道:“賈家若滅,此劍便會送到九邊,到那時,天下又會是什麼樣,還另說呢!”
“轟隆!”
賈環終於想通了,若這樣一來,恐怕也是可以操作的,皇家投鼠忌器,只能夠容忍賈家存在。
而且就連四大家族之中,唯一有點能力的王子騰和地位較高的元春都要先滅了,這才抄的賈家,最後抄完了又不趕盡殺絕,恐怕這其中就有這個原因存在。
那記載皇帝仁慈之類的廢話,還是算了,畢竟真的仁慈的皇帝,這樣的生物實在太珍稀了。
直到此時,賈環才認真重視這把劍,他走上前,將太玄劍拿在手中,隨後慢慢將長劍抽出。
只見劍身之上,劍鞘上紅寶石鑲嵌部分有一個個圓孔,除此之外,長劍上的寒光似乎隔着老遠,所散發的光都能夠刺痛人的皮膚。
“唰!”
賈環手握長劍,隨後如臂使指一般,再空中挽了幾個劍花,這劍雖重達十斤左右,可是在他手裏,卻輕若無物一樣。
緊接着只見他將劍身對準地上的石板,唰的一聲,太玄劍應聲而入,直接沒入地下,直到劍柄處才停下。
賈環吃了一驚,這般削鐵如泥,當真是神兵利器啊。
“好鋒利的劍,今天真的是開了眼界了啊!”在內心感嘆一句以後,將長劍抽出。
然後雙手捧劍,將劍柄對着陰暗處,笑着說道:“裏面的朋友,出來吧,如果你是爲了這把劍而來,帶回去便是了。”
“環哥兒,你...”
賈母驚愕不已,她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這把劍意味着賈家的生死啊,怎麼可以送回去。
“老祖宗,稍安勿躁!”
賈環笑了笑,接着見陰暗處那人還是不動,賈環又道:“這般利器,又牽扯着這麼重要的事情,自古以來,有德者而居之,賈家不過臣屬,豈能佔據這樣的寶物。
裏面的朋友,若你再不出來,我便將這把太玄交給戴權了啊。”
“桀桀桀桀,賈家環三爺好大的魄力啊,而且還是個高手,居然能夠察覺到本尊的存在,了不起,當真了不起!”
只見一個全身上下都被黑衣包裹着的人走了出來,又看不清年紀長相,等他走出來的瞬間,賈環才發現這人的隱匿之術確實厲害。
哪怕站在那裏不說話,如果不是他感官敏銳,恐怕都發現不了。
之前之所以能夠發現這人,也是因爲他不小心呼吸將紗帳吹動了,加上那時候賈環本就出於警惕之中,自然發現了對方。
“朋友可否說個來歷,最起碼小子要知道這把劍是落到了皇家還是別人手裏纔是。”賈環不顧賈母眼神制止,笑着說道。
這黑衣人點點頭,拿出一塊黑鐵令牌,上面一個天字篆書呈現,隨後又對着賈母行禮道:“皇家影衛,天字一等影衛——絕,拜見史老太君。”
“原來是影衛,難怪有這樣的隱藏能力,真真是了不起。看來你已經潛伏多年了,只是未曾想到,你居然能忍到現在。
老身很好奇,你明明有機會自己拿走太玄劍,爲何卻不帶回去?”賈母沉聲問道。
同樣的,賈環也有這樣的疑惑。
畢竟,以這人的隱匿技術,想要拿走這把劍應該是輕而易舉,就算之前沒有機會,在賈母取出此劍之後,屋內又沒有其他人,怎會留到現在?